第610章 承諾
隨著《本傑明巴頓奇事》的正式上映，各種評論也開始大規模的出現，雖然不少都給出了高分，但基調和之前影評人的評論沒有太大的區別。
拍攝手法？很好；男女主角？很好；鏡頭剪輯？很好；故事主線……好吧，導演通過這麽個逆生長的男主角，到底想要告訴人們什麽呢？是的，沒錯，本傑明·巴頓遇見了各種各樣的人物，目睹到了真正人生的悲劇，也體驗到人性的偉大光輝，但是……電影到底想要說什麽呢？
“即使編劇是艾瑞克·羅斯，即使結構和《阿甘正傳》很相似，也無法挽回這部電影的最大問題，它的主題去哪裏了？是的，當男主角的獨白在最後響起時，我遇見了很多人，有的被雷擊，有的製造紐扣，有的是舞者，有的是媽媽，這的確讓人感動，但之後依然讓人疑惑，本傑明·巴頓用他的一生到底想要告訴我們什麽？”這是《綜藝》上的一篇文章，雖然不算尖銳，但將問題卻毫不客氣的擺在了所有人麵前。
當然，肯定有人為之辯解，說什麽展現了人生的無常，人性的卑微與偉大等等。但他們都無法否認的是，作為構架和《阿甘正傳》非常相似的《本傑明巴頓奇事》，主題遠不如《阿甘正傳》的“人生就像巧克力”，以及“不要在意冷眼與嘲笑，然後一路向前奔跑”那麽鮮明。
但是，不管怎麽說，這始終是一部製作精良的作品，這點瑕疵可能影響到之後的獎項，卻對觀眾沒有太大的區別。
所以，在接近3000家院線中上映後，《本傑明巴頓奇事》首周拿下了接近4000萬的成績，以大衛·芬奇的作品而言，這個首周票房已經很不錯了。
說起來芬奇也是個挺有意思的導演，從他真正執導第一部電影《七宗罪》開始，他的作品就始終在虧損的邊緣徘徊。很多時候看起來肯定要虧損，可實際上卻收回了成本，即使真正虧損了，也不會虧得太徹底，還有圓轉的餘地。
所以大製片廠對芬奇都是又愛又恨，得不到什麽獎項，但總能引起話題，賺不到多少錢，卻很難真正虧損。不過，很多演員也的確在他的電影中散發出了與眾不同的光彩，即使是商業味道最濃的《心理遊戲》，出來之後影評人依然稱讚邁克爾·道格拉斯和西恩·潘都演出了與以往完全不同那個的感覺。
布拉德·皮特就更不用說了，他得以穩固自己的地位，以及演技最好的作品，都是和大衛·芬奇合作的。所以即使大製片廠對芬奇愛恨交織，但很多演員還是前仆後繼的想要和他合作，肖恩就是其中一個。
“當然要，肯定要，而且還要大張旗鼓。”肖恩在這麽對弗雷德裏克說的時候，已經是09年1月的第一周周末了。
一如既往，頒獎季的到來讓公關們變得非常活躍，演員們也開始東奔西走，為自己爭取榮譽，於是弗雷德裏克跑到已經開機的《藝術家》劇組，問肖恩今年的頒獎季要怎麽做。
盡管《本傑明巴頓奇事》稍微有瑕疵，但肖恩的表演還是被所有人認可了的，即使特效和化妝技術要分去一些光芒，但至少看上去還是很有競爭力的。
於是肖恩就有了上麵的回答，開玩笑，他當初之所以和芬奇合作，不就是為了之後的頒獎季考慮嗎？當時想的是，如果《米爾克》輸了，那麽至少還有張底牌可以在今年打出去，以證明自己會輸是因為運氣。
沒想到的是，事情還真這麽發展下去，於是今年頒獎季來臨後，自然要大張旗鼓的公關，連影評人都說奧斯卡欠了他一座小金人，不是嗎？
“好吧，我知道了，”弗雷德裏克如此回答，“不過，你就不擔心，電影學院真的給你補償一座最佳男主角的小金人嗎？”
“那又如何？”肖恩雙手一攤，“難道因為他們做出了補償，所以《藝術家》就要放棄？”
沒錯，既然《藝術家》都已經開拍了，又是和娜奧米一起主演，還做了那麽多的努力，難道就要因為這點小事而放棄？
就是小事，因為肖恩絕對不相信，電影學院今年會給他一座小金人以補償去年，先不說劉易斯的確有資格獲獎，單說電影學院的補償，從來都是許久許久之後，所以弗雷德裏克的擔心毫無道理。
“好吧，我會和桑德斯交流的。”確定了他的態度後，經紀人隨即點頭表示知道了。
然後，他想了想，還是開口提醒了一句：“你要小心，很多媒體都說，你和凱特在電影中有很奇妙的化學反應，如果我們要進行公關的話，這方麵可能多少要提到一點。”
肖恩不由皺了下眉頭，弗雷德裏克是所有人中唯一一個知道他和凱特的事情的人：“這個我知道，隻要你們不出問題，我這裏也不會出問題。”
弗雷德裏克本來還想叮囑幾句，但是看到他這副模樣，最終隻是聳聳肩。而眼看著自己的經紀人離開了，肖恩才輕輕歎了口氣，思緒不由自主回到了兩天之前。
那天在《本傑明巴頓奇事》的首映式上，他好容易將凱特弄出去親熱了一番，末了最終沒能忍住，將心中的問題問了出來，她的三個孩子，包括去年十月分娩的那個女孩，是不是他的。
凱特當時什麽話都沒說，隻丟下一句“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就倉惶的跑了出去，肖恩沒有追，從她那震驚的神色以及支吾的語氣就知道，這都是真的。
沒錯，凱特的三個孩子，之前的兩個男孩，和去年剛剛降生的那個女孩，都是他的孩子，這可真是個……不知道該怎麽說的玩笑。
所以肖恩沒有追出去，等凱特平靜了一段時間後，才終於在兩天前偷偷將她約了出來。
“是的，他們都是……”一見麵凱特就這麽說道，而且眼睛紅紅的，再加上晚了大半個小時，顯然在路邊停下痛哭了一回。
“對不起，凱特，對不起。”肖恩自然第一時間抱住她安慰道，然後她就哇的一聲再次哭了出來。
“我從未想過會這樣，我總是擔心有一天被發現了要怎麽辦……我真是個愚蠢的下賤的女人。”平靜下來的凱特開始絮絮叨叨的說了起來，心中深刻的擔憂也是溢於言表，“我以為……我以為這問題出過一次就行了，可是……偏偏都是你的……埃莉諾一出生我就偷偷讓人做了鑒定……上帝啊……”
顯然，這些話以前隻埋藏在她的心底，誰也不能告訴，這種事情即使隻是一次也是天大的醜聞，更何況還是兩次三次，現在肖恩揭開了蓋子，那種沉重的壓力一鬆，於是不顧一切的吐露出來。
所以肖恩隻能緊緊的抱著她，以這種方式盡可能的給她一點安全感，本應該說點什麽的他，漲了幾次嘴都沒能說出話來。
雖然凱特將責任都攬到了自己身上，但肖恩很清楚，如果自己當初沒有挑逗她，這一切都不會發生。而和她親熱的時候多留意一些，多用用雨衣，而不是為了想要證明她是自己的，總是丟在裏麵，出現這種情況的幾率同樣會很小。
“對不起，凱特，對不起。”他隻能用這種愧疚的語氣說道。
凱特心裏有自己，而且位置很重，從她剛才的攬責就知道，所以肖恩又怎麽忍心讓她承受一切。
“聽我說，凱特，聽我說，”好容易等凱特發泄完畢，肖恩捧著她的臉蛋，看著她的眼睛如此說道，“別害怕，也別擔心，我之前問這個問題，隻是想要知道答案，我沒有任何目的。”
在這裏停頓了下，等凱特收起了自己的無主之色後，才又繼續道：“你可以帶著他們過自己的生活，我絕不強求什麽，即使你需要我和他們一點關係都沒有——當然，如果能讓偶爾見見麵，我會……非常高興。”
他說著咬了咬嘴唇，似乎下定了什麽決心：“我希望你能幸福，凱特，我希望你能更快樂的生活……雖然我沒有資格說這句話，但是……如果，我是說如果，他們被發現了，事情真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了，你可以到我這裏來。”
肖恩抓起凱特的手，放到唇邊輕輕吻了一下，然後堅定的看著她：“我會娶你，凱特，我發誓，我會娶你，我回公開娶你，無論別人怎麽看，這是我給你的承諾，我唯一能給你的承諾！”
的確，無論如何，他都有負於凱特，而且虧欠許多。但是他同樣還是不肯放手，凱特在他心中同樣占有很重要的位置，所以隻能這樣了。
不過凱特並沒有生氣或者不滿，她隻是怔怔的看了肖恩許久之後，突然撲進他的懷中，和他緊緊抱在一起，抱得從未如此之緊過。
其實，女人看似要得很多，但真正仔細分析起來，她們其實要的隻有一樣東西，那就是安全感。一夕之歡隻需要看對眼就可以，可長久相處就需要男人給女人以安全感，這是由基因決定的，再厲害的女強人，內心深處都渴望能有一個男人可以依靠。
肖恩也許明白，也許不明白，但他至少知道，答應了的事情就要做到，他同時也堅持，既然要做，就要做到最好，工作上如此，生活上也要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