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時,鄭雨臣和傅知遇都喝了不少酒,回程中就是夏寒開的車。

夏寒先送他們到酒店樓下,下車時李柚寧不怎麽想走,眼巴巴瞅著夏寒:“我不能去你家睡嗎?”

夏寒看了看他,又去看臉色開始陰沉的傅知遇,摸了摸下巴,“那啥,我倒是沒什麽意見。”

迎著兩道意見大了去的視線,夏寒清咳一聲,“看你自己。”

不打算參與他的家庭矛盾之中。

傅知遇此時已經下了車,站在車門前沒關門,對上李柚寧祈求的視線,他麵無表現,“下來。”

真是沒管他,還想跟別的男人睡覺,膽子大了嘛?

他不說話不笑的時候,李柚寧是不敢忤逆他的,雖然不樂意,但還是乖乖下了車。

跟著傅知遇上樓的時候他嘴噘的能掛油壺。

傅知遇捏他臉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他家不就有隻貓嗎?就非得看?你又不能碰。”

“我就看看”,李柚寧哼了聲,掙開他的手,直接將臉埋進他胸膛裏,“你剛才當著外人凶我。”

電梯到了,傅知遇幾乎是帶著他往前走,“我凶你什麽了?晚上不跟老公睡覺,還想跟誰睡?你也老大不小了,就不能看點眼色行事,你過去了鄭雨臣睡哪?”

“跟你睡酒店啊”,李柚寧悶悶的聲音理所應當的傳出來。

立刻就被傅知遇敲了一腦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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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另外一邊車內,夏寒集中注意力開著車,五官在夜燈下顯得很是柔和。

鄭雨臣坐在副駕駛的位置更背光,堅毅的線條就顯得更深邃。

“剛才…”,他突然出聲,聲音幽幽的,“要不是傅知遇反對,你是不是還真打算跟柚寧睡覺?”

這“睡覺”兩個字本來挺正常,被他說出來就低俗多了……

夏寒抽空瞥他一眼,“你陰陽怪氣的幹什麽?我跟他許久沒見,睡一覺怎麽了?”

言外之意,我跟你天天在一起,陪柚寧一晚上不過分吧?

但聽到鄭雨臣的耳朵裏,雖然知道不是他想的那個意思,還是忍不住生氣,“我要跟別的男人睡覺你怎麽想?”

夏寒嗤笑一聲:“隻要不是女人,我管你跟哪個男人睡覺。”

鄭雨臣被他這句話堵得一臉鐵青,好半天都說不出話來,隻能自己憋的自己心尖子疼。

今晚上就看的出來,夏寒和李柚寧兩個的感情,那些默契,有時候隻是一個眼神就了解對方,那正是他和夏寒缺乏的地方。

有時候他真的羨慕李柚寧,能讓夏寒全然對他敞開心扉。

現在一想,若是在夏寒最艱難的日子裏,他也是這般陪著夏寒,是不是也會變得不一樣。

鄭雨臣以前做夢都想得到夏寒的原諒,但待他真的回心轉意,兩人也在一起了,但他卻越來越貪心,想獨占他的一切。

他突然有些理解傅知遇對李柚寧瘋狂的占有欲了。

回到家,夏寒進門放李柚寧帶來的土特產,突然從背後被鄭雨臣環住腰身。

“幹嘛?”夏寒有點怕他今晚上色心不改,先不說他負傷在身,明天還要去爬山,他可不想腰酸背痛的出門。

鄭雨臣異常粘人,抱著人不丟:“你別動,我就抱抱,什麽事也不做”,

夏寒回頭去,被他一隻手穿過腋下,跟抱樹袋熊似的。

感受著他的不安,夏寒猶豫回頭,“是傷口又疼了嗎?”

身後鄭雨臣搖了搖頭,大狗熊沒骨頭,頭連著身體都全然無縫貼著人蹭。

夏寒無語,“我看你是清閑日子過久了,非得鬧點動靜”,他抬首,捧著鄭雨臣的臉,將這張俊俏的帥臉揉捏成各種形狀。

夏寒很認真的說:“我發現你現在越發不像我認識的鄭雨臣了。”

鄭雨臣星眸微閃,“那你說我像誰?”

夏寒眸子裏清澈見底,清澈映襯出鄭雨臣急迫想知道的神情。

他看了會,道:“我認識的鄭雨臣,是天大地大老子最大,他自信又自負,驕傲的像隻孔雀。”

“這是什麽爛比喻?”鄭雨臣微微皺眉。

夏寒道:“但他也高貴的像隻白天鵝,沒有人能讓他動搖信心,是個非常有魄力,無論決定什麽事就會努力去做的人。”

鄭雨臣深深看著他,“你喜歡那樣的他嗎?”,他接著一頓,“可是他差點辜負你。”

夏寒突然噗嗤一聲笑出來,兩隻眉眼笑的彎彎的,這是他第一次這麽笑,蘇懷又暢快。

連帶鄭雨臣的心思隨著他的笑也輕盈起來。

夏寒捧著他的臉,“我是不是沒告訴你,當年你一腳踏進講堂,那個自信的模樣,真的很帥。”

不光如此,他那些幽默風趣的言談,還有出眾的外表,真的很吸引人,當時夏寒就想,這樣優秀的人可能是他這輩子也接近不了的。

誰能想到,後來,兩人竟然談了戀愛。

現在的鄭雨臣,他知道,是為了他變得卑微起來,他處處在迎合他,在拋開那些驕傲迎合他的步子走。

夏寒道:“你就是你,你是鄭雨臣,依然是我心中的獨一無二。”

鄭雨臣眸子閃爍起來,仿佛溢了光彩淬了光,確認一般道:“我是你的獨一無二。”

夏寒點頭。

他笑起來,眉眼也舒展開來,突然埋下頭,蜻蜓點水在夏寒嘴唇間親了一下,他看起來是真的開心極了,伸手將人摟進懷裏。

晚上,夏寒給鄭雨臣又換了次藥,傷口已經好轉。

這個時候分明在家靜養的好,但第二天夏寒與李柚寧約好要出去,鄭雨臣說什麽也不願意自己在家。

兩人商量,最後還是決定一起去,大不了將旅途安排的輕鬆一點。

早上起來,兩人洗漱換好衣服,夏寒萬年T恤,下邊配了條運動褲,他瘦骨骼算清瘦款,穿這些運動褲顯得腰身狹窄,帶著少年人的骨感,很是幹淨利索,也符合夏寒的氣質。

鄭雨臣換了身寬鬆的白色休閑服,繃帶從腰上纏繞到脖子,他本來肩寬腿長,這身休閑服顯得氣質矜貴,溫潤公子如玉。

客廳裏,夏寒正墊著腳幫鄭雨臣整理領口,門鈴響起。

打開門就是李柚寧喜笑顏開的笑臉,他今天戴了頂白色鴨舌帽,換了身純色的藍色運動服,小臉乖巧幹淨,笑嘻嘻的提著早餐進來。

傅知遇跟在他背後,也是一身高定,這人無論在哪都是一身正式穿著,跟他的性格一樣嚴謹可靠從不掉鏈子。

早飯是李柚寧在樓下的餐館裏買的,他跟傅知遇早就起來了,在下邊逛了一圈才上來。

李柚寧還是第一次來夏寒住的這邊,客廳不算大,但布置的很是幹淨溫馨。

特別看見他往沙發底下藏的白色小貓,李柚寧驚了一聲,趴著一直朝裏看,“貓貓,出來呀?”

傅知遇一直盯著他,怕他忍不住去碰。

鄭雨臣兩抓將小貓抓出來,隔開李柚寧的手,“看可以,你可別碰。”

小貓有些認生,看著熱情的李柚寧,往鄭雨臣懷裏賺。

“哇,好可愛,它叫什麽名字?”李柚寧拿手機拍照,蹲在麵前看。

鄭雨臣:“隨便。”

“嗯?”李柚寧不解的抬頭。

鄭雨臣笑了下,“它就叫“隨便”,這可是你寒哥取的名字。”,他說著看了眼餐桌前的夏寒。

夏寒翻個白眼,李柚寧哈哈笑了兩聲,覺得有些太隨便了。

吃過早飯喂過貓,四人就出發了。

四個人開了兩輛車,鄭雨臣開車在前麵帶路,傅知遇則開車跟著他們的車。

“臨江”顧名思義,靠著國家最大的江海,修建著世界最大的江上大壩,附近有許多保護旅遊景點,是個山多水好的地方。

李柚寧一直想看大壩,幾人先開車去了江邊,停好車還要搭船。

船是鄭雨臣提前預定好的,超級大的輪渡,隻他們四位客人,拿錢砸出來的高級待遇,船上還有各類精致的點心,和舒緩的音樂。

既然是出來度假就要有度假的樣子,何況這段時間事情多,也想讓夏寒好好享受即將結束的假期。

所以這次出來他是花了些心思的。

夏寒跟李柚寧都沒坐過船,剛上來還挺舒服,被江風吹著,兩岸就是雅致的風景。

兩人上船興高采烈,隻是還沒到中午,就先後有些暈船。

夏寒稍微好點,隻是臉色慘白,微微壓著胃,尚能忍受。

李柚寧可就難受極了,上船到現在已經吐了好幾次,傅知遇帶他去了內倉,給他按壓肚子和背部,養著人好些了。

兩人這般樣子,連中午專門準備的豪華西餐都吃不下。

船到了地方,鄭雨臣和傅知遇就匆匆帶著各自的人兒下了船。

下午大家的計劃是去爬鳳凰山,山腳下就是個有名的古城,還有許多的小吃古玩。

李柚寧剛才在船上吃不下東西,來了小吃街轉眼就生龍活虎起來,揚言要從街頭吃到街尾。

這裏大家暫時分開行動,下午五點在山腳下匯合。

古城裏人挺多,傅知遇牽著李柚寧,他不是很喜歡吃這外邊的小吃,架不住李柚寧喜歡,不一會手裏就提了不少東西。

李柚寧吃起來沒數,還沒逛一半路程就吃撐了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