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確保蘇乙這具分魂徹底與外界斷絕感應和聯係,東門圖耗費兩年時間,把牧嬰園打造成了一個與世隔絕的堅固堡壘,他要確保隻要蘇乙的分魂進入牧嬰園,就絕對不可能再有逃出去的可能。
他之所以這麽做,是因為他一開始的時候一直把蘇乙這具分魂當做唯一的目標。在穀雙蒲約他一起去越國彈壓靈獸山異動之前,東門圖其實隻想把這個分魂先吃進嘴裏,並沒有其他什麽想法。
但穀雙蒲去越國的提議,讓東門圖立刻猜到穀雙蒲想要聯合蘇乙殺他,他意識到自己還可以奢求更多,於是他決定找來幫手,將計就計直接拿下青妖魂本尊。
如果東門圖還留在禦靈宗,他聽到蘇乙這話,仗著藝高人膽大,說不定會打開禁製出去查探一番,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但柳城和官靜文卻不敢這麽做。
“以身做局?隨你入甕?”柳城眯著眼睛冷笑連連,“你這麽說無非是想讓我們疑神疑鬼,騙我們打開牧嬰園禁製,你以為我會上你的當?”
官靜文雖然不說話,但她的神情告訴蘇乙,她也是這麽想的。
青妖魂的陰險狡詐是出了名的,現在身陷絕境,為了活命當然要手段盡出。現在蘇乙說的任何一句話,他們都不會輕信。
蘇乙嗬嗬一笑:“你以為我在騙你?你們的主子知道我和穀雙蒲的密謀,於是將計就計,打算去把我的本尊也抓回來,我說的對嗎?”
“以你的智慧,現在能猜到這一點並不奇怪。”柳城冷哼一聲,戲謔看著蘇乙道,“但是不要擺出一副智珠在握的樣子,你現在隻是在想辦法自救,任你口綻蓮花,我要是信你半句話,我就是傻子。”
“你本來就沒多聰明,你隻是自以為聰明罷了。”蘇乙嗤笑一聲,“東門圖和穀雙蒲遠赴越國,根本就是中了我的調虎離山之計!現在禦靈宗空虛,而我想要的東西都在禦靈宗!現在外麵陽在天和其餘各峰峰主一定正在大打出手,而我的人也應該到了,他們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把外麵的人一網打盡!”
“吹,接著吹。”柳城冷笑,“本尊出發前已安排各峰峰主一起去對付陽在天,任他有三頭六臂也插翅難逃!就算你真有幫手……這兩年禦靈宗山門大陣被本尊也加固過,還和奇靈聖獸連接在一起,一旦攻擊太過猛烈,奇靈聖獸就會被驚醒,到時候哪怕是元嬰後期想要攻破山門也是癡心妄想!”
“最堅固的堡壘往往都是從內部攻破的,這麽簡單的道理你都不懂,還說你不是自作聰明?”蘇乙歎了口氣,“我在來此之前,在我的洞府中設置好了傳送陣,還分出一縷分魂看守確保不會出什麽意外。山門大陣可以抵擋外敵入侵,卻擋不住傳送陣的傳送,我的人會直接出現在羽峰。”
說到這裏蘇乙笑眯眯看著柳城:“我知道東門圖走之前一定把奇靈聖獸的控製權交給你或者官靜文了,為了對付我,也為了防止意外,你們最強大的力量一定也在這牧嬰園中,也就是說,你們都被我牽扯在這裏了。”
“現在你們被隔絕在這牧嬰園裏,也同樣失去了跟外界的聯係,隻要你們不出去,奇靈獸就沒人能喚醒!奇靈獸不醒,你們禦靈宗外界的力量對我來說就不足為懼,外麵的一切,你們就都保不住!”
蘇乙這番話邏輯通透,說得柳城和官靜文臉色不斷變幻,但最終前者還是冷笑著道:“要真是這樣,你現在跟我說這些話豈非是自相矛盾?你要是真像是剛才所說的這麽做了,你又何必告訴我?萬一我真信了你的話,隻要我出去喚醒奇靈聖獸,你們的人就全都必死無疑!”
“是呀,的確是這樣。”蘇乙不慌不忙道,“但我知道你們一定不會出去,你們甚至不敢打開這牧嬰園的防護,因為你們根本不了解我的手段,你們不敢賭,你們怕哪怕隻是把這禁製開啟一息時間,我就有辦法把消息傳遞出去,通知我的本尊別中了圈套,從而壞了東門圖的大事!”
蘇乙笑眯眯看著柳城:“我就是吃定你不敢打開禁製,不敢查探外麵到底發生了什麽,所以我才放心大膽地說出來。這牧嬰園是我的囚籠,又何嚐不是你們的?”
柳城的臉色變得格外陰沉,死死盯著蘇乙森然道:“其實我根本不必猜來猜去,我可以直接搜你的魂!”
“你敢嗎?”蘇乙嗤笑。
“柳城!”官靜文低喝一聲,“別中了他的計!青妖魂心機詭詐手段多端,他也許就是想讓你搜他的魂,別忘了你親自對他問心他都能瞞天過海,你搜魂,也許隻能搜到他想讓你看到的。”
“官師姐太了解我了,沒錯,我的確有這樣的本事。”蘇乙笑眯眯道,“其實隻要你敢搜魂,我還能趁機把你給直接吞了,直接把你的身體當做寄身,以你的身份掌控法陣禁製,然後我就可以在牧嬰園中為所欲為了。”
柳城死死盯著蘇乙,眼中閃爍著怒火和驚疑。
這家夥信口開河,他根本分不清蘇乙所說的話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孫師弟,你別枉費心機了。”官靜文看著蘇乙,“任你說破天,我們也絕不會打開禁製。”
“對對對,這正是我的目的。”蘇乙笑眯眯道,“我就是不想讓你們打開禁製,不然你們就有機會操控奇靈獸,那我豈不是麻煩大了?”
官靜文深深皺起了眉頭,搖頭道:“你真是玩弄人心的高手。”
“但還是被你騙得這麽慘。”蘇乙歎了口氣,“這世上最高明的騙術就是真誠。”
官靜文眼中閃過暗淡,默然不語。
“官靜文,你怎麽想?”她的腦海中突然傳來柳城的傳音,“外麵會不會真的像是這家夥所說?”
“你敢賭嗎?”官靜文傳音道。
“我本來覺得他隻是為了騙我打開禁製才這麽說,但他說得言之鑿鑿,又合情合理……”柳城鬱悶傳音道,“可如果這些都是真的,那他為什麽要說?他根本沒必要告訴我們!”
蘇乙一番話讓柳城心裏徹底亂了,根本做不出正確判斷。
“冷靜,也許他就是想讓我們失了方寸,然後趁機施展陰謀。”官靜文傳音道,“就算真如他所說,外麵真的打成一鍋粥,我們也不能冒險打開禁製。要是他說得都是真的,那本尊很快就能發現自己中了調虎離山之計,他一定會不惜代價立刻趕回來。但我們若是打開禁製導致嚴重後果發生,本尊絕不會放過我們。”
柳城麵色陰晴不定,仍心緒紛亂,難以平靜。
其實他心中有很不好的預感,總有種大難臨頭的感覺,所以他更傾向於打開禁製看一看。
但正如官靜文所說,要是因為他私自開了禁製導致不可挽回的後果發生,這個責任他擔不起。
最終他什麽都沒做。
而外界的羽峰上,正在交戰的雙方齊齊分出神識關注剛停下來的傳送陣。
突然,四股強橫無匹的氣息衝天而起!
不等眾人有所反應,兩男兩女四道身影便憑空出現在半空之上!
喬老怪活得久,見多識廣,一眼認出這四人中的兩個,眼中頓時顯出極度恐懼和震撼之色,下一秒便渾身爆出濃鬱血霧,瞬間化作一道血光往遠處激射而去!
隻是一照麵,他竟直接施展了極其損耗本源之力的血遁之術逃離!
“逃得了嗎?”四人中為首麵色蠟黃的老者輕笑一聲,隨手拋出一個四方古印。這古印瞬間遁入虛空消散不見,等再出現時竟直接出現在飛遁的血光上方,狠狠往下一砸。
轟!
血光瞬間四分五裂,身為一峰之主的結丹後期強者喬老怪竟是被此人一擊之下直接滅殺了!
四方古印很快飛回這老者手中,隨之而來的還有喬老怪身上的儲物袋。
恰在此時,下方的傳送陣再度亮起,顯然是又有人傳送而來!
“令狐老祖!你是黃楓穀的令狐老祖!”雲山也認出了這老者,驚恐失聲叫了出來。
“猜對了,讓你嚐嚐我的破邪寶刀!”令狐老祖嘿嘿一笑,祭出一把火紅的彎刀來,斜斜往下一斬!
與此同時,剩下的五個結丹各個瘋狂逃遁,根本沒有要留下來抵擋一下的意思!
因為來的這四個人,竟全是元嬰修士!
四個元嬰!
沒人想到,從蘇乙洞府傳送而來的竟是四個元嬰修士!
在元嬰中期的令狐老祖手中,雲山這個結丹後期根本不夠看,隻是一刀下去,雲山便形魂俱滅,他的儲物袋和靈獸袋被破邪寶刀挑在刀尖飛回到了令狐老祖手中。
“哈哈,林仙子、南宮仙子、成道友,還不動手,更待何時?”令狐老祖兩眼放光,反掌將戰利品收起,立馬向逃遁的雲海追去。
慘叫聲驟然再次響起!
隨令狐老祖一起來的其餘三個元嬰,正是掩月宗的林仙子、成姓修士,以及兩年前叛宗而出的南宮婉!
“動手!”林仙子眼見令狐老祖殺得起興哪裏還按捺得住?“成師弟,去收繳府庫和藏經閣!”她長嘯一聲追向前方不遠處瘋狂逃遁的況飛。
“放心,交給我!”成姓修士獰笑一聲,滿眼殺機殺向黨旭亮。
南宮婉拋出一枚火紅的圓環,刹那間烈火染紅半邊天。
一聲慘叫突兀在虛空響起,隱身中的影衛被砸得身體四分五裂,當場慘死!
一擊之後,南宮婉轉身一步跨出,很快追上瘋狂逃遁的陽在天和申屠鳳二人。
“前輩且慢,自己人啊!”陽在天在南宮婉出手前驚恐大叫起來。
南宮婉一頓,冷冷看著他們:“你是陽在天?”
“是!是我!這是拙荊申屠鳳。”陽在天驚懼看著南宮婉急忙道。
南宮婉轉身就走,風中飄來她冰冷話語:“離開這裏,不然就死!”
眼看南宮婉很快又去追殺別人,陽在天這才驚覺背後被冷汗浸透了!
“走,快走!”他驚恐看著四個元嬰幾乎是一邊倒屠戮著禦靈宗修士,一咬牙抓起申屠鳳的手,瘋狂轉身遠遁而去。
蘇乙的洞府中,傳送陣再次停止波動,陣中密密麻麻站著十多個身影,清一色全都是結丹修士!
韓立、聶小倩赫然都在其中!
除了他們,還有李化元、雷萬鶴和紅拂這些蘇乙的老熟人,以及掩月宗的一些結丹修士。
這是和合圖、掩月宗和黃楓穀三派聯合團建!
“各位道友,按計劃行事!”韓立對眾人一抱拳,對聶小倩一點頭,兩人率先向一個方向飛去,所去之處,赫然是毛峰的方向!
這一天一定是禦靈宗的末日!四個元嬰強者越過防護大陣直接出現在山門內部,他們大肆打殺強者,破壞各峰陣法,獵殺和捕捉靈獸,禦靈宗各峰慘叫鬥法聲不絕於耳!
這是一邊倒的屠殺!四個元嬰強者身後跟著的十多個結丹修士也都各個化身煞神,瘋狂屠戮劫掠!猝不及防的禦靈宗根本做不出任何有效的抵抗,弟子們瘋狂四下逃竄!
毛峰,韓立和聶小倩聯手,聞人竟當場戰死,慕容雲光逃得快,得以幸免。
柳玉等人龜縮在一處大殿依靠防護抵擋攻擊,但韓立放出上百傀儡,陣法眨眼被破。
一番大戰後,毛峰弟子死傷慘重,就連四弟子高姣姣也被絲毫不懂憐香惜玉的韓立殺死。
但輪到柳玉時,韓立卻隻是打傷她,給她下了禁製。
“南宮仙子,差不多了。”在攻破了禽嶺防護陣法,進去一通衝殺後,令狐老祖飛遁而出,對南宮婉一點頭道。
後者一頷首,取出兩塊令牌來,將其中一個拋給令狐老祖。
“這是公子親手煉製的,憑此令牌咱們可以潛入牧嬰園。”南宮婉對令狐老祖道,“令狐道友,公子的目的是五行靈嬰,千萬不能給他們破壞寶物的機會。”
“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