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鑠冷冷地睨著他,往沙發上一坐:“霍二爺這麽有自信,看來我剛剛是在杞人憂天了,既然如此那我拭目以待。”

霍山見他這樣完全沒有把林安鑠話裏的嘲諷放在心上,他隻等著自己如願坐到了總裁的位置上,到時候就能讓對方咂舌甚至求著自己了。

他一再告誡自己,不要懼怕他們的挑釁。

然而……

“二堂叔覺得我那個椅子可還算舒服?”

就在霍山要催促人把霍承翔來的時候,門口就驟然響起了男人冰冷如南極冰川的聲音。

霍山大概是因為常年以來對霍承翔就有難以自己的恐懼,聽到他的聲音下意識就要從椅子上跳起來。

恰好眼睛瞥到了林董,看懂了他眼裏的警告這才又輕咳一聲坐了回去,勉強咽了咽口水強裝鎮定道:“你這椅子太硬了坐著不舒服,明天我要換一張新的。”

“這好像是我的辦公室吧?”

話雖然這麽說,也在那一瞬之間讓對方麵色難堪,霍承翔還是坐在了霍山對麵的會客椅上:“二堂叔看起來似乎很喜歡這個位置?”

“這麽吃香的位置誰不喜歡,而你也在這裏待了這麽多年了,大概也已經累了,是時候退位讓賢回家好好休息陪陪老婆孩子了。”霍山見霍承翔沒有開口趕他,反而坐在了客人的位置上,還問自己這樣的問題,他忍不住飄飄然了。

霍承翔卻挑了挑眉頭:“哦?這麽說二叔確實很為我著想,隻是要說退位讓賢隻怕您卻不是十分合適。”

一句話直接將霍山所有得意忘形都踩在了腳下,他狠狠地瞪了霍承翔一眼:“我是你二堂叔,除了我還有誰更有資格替代你繼承你爺爺的遺產。”

“遺產?”霍承翔的臉上瞬間沉如墨水,他鳳眸微眯犀利地看著霍山:“我爺爺活的好好的,這霍氏怎麽能算是遺產?況且公司早在十幾年前就在我的名下了,就算是遺產也是我死以後,至於我的遺產麽,也該是我的子女繼承的,二堂叔現在這樣說有點亂輩分了。”

“承翔!”一旁的林安鑠低喝一聲,他不樂意霍承翔這樣說。

霍承翔看了一眼林安鑠,丟給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林安鑠眸光一閃隻能繼續坐在沙發上,幹脆玩起了手機不再關注這邊的動靜。

瞧著霍承翔那模樣今天算是胸有成竹的,他插不插手都無所謂。

見他自己玩了起來,霍承翔這才回頭看向一臉菜色的霍山:“二堂叔看起來不大舒服,需要我送你去醫院嗎?”

因為霍承翔的話,霍山已經是胸口堵著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了,這會兒他還敢問要不要送他去醫院?

霍山好不容提將心口那股氣壓了下去,這才皮笑肉不笑道:“瞧你這話說的,二叔沒有那意思,也是心疼你這些年為了霍氏勞心勞力的把身體熬壞了,這一年時間看你三天兩頭跑醫院,我這做叔叔的看在眼裏疼在心上,且不說你這公司是不是遺產,你就念念一個女兒,閨女養大了終歸要嫁人,難不成以後這霍氏要改姓?倒不如給了我這做叔叔的,我還能給你紅利叫你後半輩子衣食無憂。”

他這樣說是有私心的,霍山是想著能靠自己的能力把霍氏拿到手,也許就不需要答應林董他們的那些條件。

說穿了這霍氏是他們霍家的,理來理去都還是他們的家務事。

“二堂叔今年幾歲了?”霍承翔往後靠了靠,鳳眸幽深叫人猜不出他到底在想什麽。

霍山對他問而不答的態度十分不滿,自己提示的那麽明顯了,霍承翔怎麽就這麽不上道?

他皺了皺眉頭一臉,生硬地報了一聲:“剛剛六十歲。”

霍承翔輕笑一聲:“我似乎還沒給您送壽禮?”

“……”霍山抽了抽嘴角,旋即有眼前一亮,扯開了嘴角:“我不要別的你把這霍氏總裁的位置給我做壽禮就好。”

“看來二叔是真的很喜歡這公司,隻是這份壽禮我怕你壓不住會折壽。”霍承翔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霍山:“您這麽一大把年紀了,大早上的還喜歡做白日夢麽?有一點我不打明白,六十歲的您憑什麽要接替我這三十幾歲正直壯年的總裁,甚至要不顧臉麵的給我養老?”

啪!

“霍承翔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現在是給你臉麵在這裏跟你談,等真的開了董事會,被踢出霍氏了,你以為你還能有什麽囂張的資本?”霍山也猛地站了起來,指著霍承翔的鼻子破口大罵。

大概是隔著辦公桌他覺得不夠有氣勢,便繞過桌子走到了霍承翔麵前。

可惜他沒有霍承翔高再怎麽氣勢洶洶,也顯得矮他一截。

霍承翔不鹹不淡地掃了他一眼,一把將霍山的手打開,直接繞過桌子慢條斯理地抽出一張消毒紙巾,將被他坐過的椅子擦了一遍,又極其嫌棄地將紙巾丟進紙簍了。

光是這樣他還覺得不夠,又抽出紙將所有霍山可能碰到過的地方,都一一擦了一遍。

最後在所有人錯愕的目光中,霍承翔又將自己的手一絲不苟的消毒一便,這才勉強坐了下來。

霍承翔一係列的舉動,看在霍山眼中根本就是在將他的顏麵當眾撕扯下來,踩在腳底下有不費吹灰之力就那麽輕易地碾碎了。

然而,霍承翔似乎覺得這樣還不夠,仍舊一臉嘲諷地看著他:“我太爺爺在的時候老宅就沒有你們的份,二堂叔以為這是為什麽?該你們繼承的遺產都沒有能力要到了,我爺爺創立的霍氏與你們何幹?看來白眼狼當久了,連自己什麽本事都不清楚了。”

剛剛的一係列動作隻是無聲的羞辱,這一段話對於霍山來說可以算是把他們那一房的祖墳都給刨了出來了。

想到自己父親臨終前的那些話,霍山的臉色瞬間變得猙獰起來,再也不像之前那樣裝出一副關愛晚輩的長輩嘴臉:“你以為沒有了印鑒這公司你還開得下去?”

“既然二堂叔那麽喜歡那東西,就當做壽禮送你拿回家供著好了。”霍承翔冷嗤一聲看著舉著印鑒就像是舉著尚方寶劍一樣的霍山:“還別說,這東西跟您的身份不是一般的配。”

霍山哪裏分不清他這話裏有話,他的臉青一陣白一陣憋著難受。

霍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怒的瞬間吼了出來:“你可看清楚了這是什麽東西,就當做禮物隨意送人?”

霍承翔連眼角的餘光都懶得給霍山手裏的印鑒一絲,他直接看向一旁的林安鑠:“麻煩林總替我叫保安,將這些無關緊要的人都丟出去。”

林安鑠聞言解氣地掃了一圈,立馬拿出手機要喊人上來。

原本還底氣十足的霍山瞬間就沒有了聲音,霍承翔的一句話抵過了他剛剛的所有長篇大論。

霍山確實沒有資格站在這裏,畢竟霍氏真的如霍承翔說的那樣,跟他們那一房沒有半毛錢關係。

但是林董他們卻是公司的董事,他見霍承翔要趕人立馬站了起來,目光森冷地看著霍承翔:“馬上召開董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