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玲想方設法試了幾次,都沒能闖出去,顧盼在客廳裏和沈晚清說著別的事兒,卻還時不時地朝門口喊了一句:“保鏢大哥們可注意點,別被這老女人給吃的豆腐,到時候可不加工資也沒地方說理,畢竟她是個愛占人便宜,還死也不承認更要倒打一耙的潑婦。”

原本那些保鏢還隻是伸手攔著林雪玲不讓她出去,這會兒他們一個個都麵色黑沉的從旁邊出了防身身用的電棒,對著她一臉嫌惡。

“放我出去!”林雪玲氣急敗壞地指著保鏢罵道:“你們這些看門狗,耽誤了我的正事,我要你們好看。”

這些保鏢早就見過了林雪玲潑婦的模樣,對她的威脅完全不在意,隻當左耳進右耳出,他們隻聽顧盼還有顧家人的,對林雪玲的指手畫腳壓根不看在眼裏。

見使喚不了他們,林雪玲便跺著腳氣惱地朝顧盼奔來:“讓他們趕緊放我出去,我現在不想跟你們母女扯了,我要去找我女兒。你別以為你把我囚禁在這兒就沒事兒,我給我哥打電話,讓他們將你們這些做違法亂紀的小市民都給抓起來,我看你還怎麽威脅我。”

顧盼抬抬手示意她:“要打電話叫林建國來就趕緊打,省的我沒時間看戲。”

“你……”林雪玲急了眼揚起巴掌就想打顧盼。

隻是她揚起的手沒能落下,就被人一把扯住,之後不等林雪玲回頭去看,扯住她手腕的人一個用力就將她直接甩在了沙發上。

林雪玲的腦袋磕到了沙發的扶手,嗡嗡直響,從來沒有人敢這麽對她,哪怕是她大哥都沒有這樣做過。

她猛地抬頭看去,就看到林笙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底滿是不屑。

“你……你怎麽來了?”林雪玲在林家最怵的一個人並不是林建國而是眼前的林笙。

林笙是老爺子正妻的兒子,算是老來得子,自幼乖張叛逆,從來沒人敢騎到他頭上去。

而她是被他欺負最多的那一個人,直到他後來突然出了國,家裏的事業都變成她大哥在管理,林雪玲這才擺脫了他製造的恐怖陰影。

沒想到這麽久了,他竟然又回來了,他們第一次見麵居然是在顧家老宅。

“何止是我,還有我的小外甥!”林笙惡劣一笑,往邊上走去身後的顧靖琛沉著臉睨了他一眼。

他倒是混不在意一笑,慢條斯理地跟沈婉清打了一個招呼便自來熟地找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

“你們繼續,我比較閑就來了看會兒猴戲,你說是吧小外甥,你這媽做人不行演戲很好!”林笙似笑非笑地看向顧靖琛。

顧靖琛依舊寒著臉,卻不看他直接睨著林雪玲:“你又來這裏鬧什麽?我說過惜惜是事情我們幾個會想辦法。”

“想辦法,想辦法……你們幾個兄弟把我們做父母妹妹的趕出家門,說會管我們,你出去問問誰信?”林雪玲崩潰大喊。

一個個都說她無理取鬧,誰想過她為了女兒的事情幾乎急白了頭發。

“這不是你來老宅鬧事的理由,跟盼盼和伯母道歉。”顧靖琛語氣冰冷還帶著一絲命令。

林雪玲抬眸本能地抖了抖:“靖琛,我才是你媽媽。”

“道歉,不要讓我再說第三遍。”顧靖琛冷著的臉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這是她的兒子?來了老宅不幫她這做母親的,反而叫她跟外人道歉?

林雪玲抹著淚哭得更大聲了一些:“我要是知道自己當初生了一個白眼狼,打死也不要如眼珠子一樣養大,我這是什麽命怎麽就這麽苦啊!”

顧靖琛不理會她直接走到沈婉清麵前,一臉歉意地望著她:“伯母抱歉給您跟妹妹們帶來了麻煩,回去後會讓大哥將她關起來,不會再來老宅打擾您。”

為人子,他能做的也就是這些了。

有那樣的母親他無法選擇,林雪玲說她後悔將他如眼珠子一樣養大?可他顧靖琛卻是自由就厭惡她對顧渺渺的區別對待。

對他們三兄弟她的確是像個母親,但對顧渺渺,她真的是枉為人母。

林雪玲聽到顧靖琛跟沈婉清母女道歉,立馬停止了哭泣,她臉上還掛著淚痕,那種哭花的臉配上她的惱怒顯得異常地猙獰:“靖琛你跟她道什麽歉,要不是她慫恿顧渺渺不要剖腹產,惜惜早就得救了。這種劊子手,你居然還要感謝她。”

顧靖琛沒有搭理她,依舊半彎著腰等著沈婉清回應。

沒人搭理她,林雪玲又開始哭了起來,這一次她哭得念念有詞,數落著所有人的罪證。

她故作淒涼的哭聲惹得所有人耳膜都要受不了,沈婉清本就不樂意多看她一眼,這會兒顧靖琛為林雪玲說話來,她便是不覺得該道歉的人是他還是鬆了口。

“靖琛,你的道歉我不會接受,伯母隻跟你說一句話,渺渺她始終都是你妹妹。”沈婉清提起顧渺渺眼底紅了紅頓時有了濕意:“你們兄弟幾人護不住她,我跟你伯父不得已才將她護在身邊,這其中還有念念的功勞,現在她已經嫁人了,輪不到顧家人護著,更輪不到顧家人指手畫腳隨意擺布了……多的話不用我多說,你自己慢慢琢磨吧!”

顧靖琛這之前雖然半彎著腰,卻是雙腿站得筆直,沈婉清的一番話語氣雖然不重,卻讓他身子一晃險些沒有站穩。

他張了張唇,喉間卻隻溢出一股酸澀,怎麽也沒能回應一句話。

他們兄弟三人可以保家衛國,那些年卻獨獨護不了渺渺,伯母說這樣的話不算重,卻足夠給他沉痛一擊。

“我知道了。”顧靖琛深呼吸好幾次,依舊說不出別的話來,他沒法給任何承諾,有那樣的母親實在是變數太大。

“好了,你帶她回去吧!來不來老宅無所謂,別去打擾你妹妹他們就好。”沈婉清見他這樣不想為難他。

顧靖琛點了點,轉身走向林雪玲,冷聲道:“走。”

隻是沒有達到自己的目的,林雪玲壓根就不樂意離開。她依舊賴在那裏哭喪一樣。

“夠了,你到底要我們怎麽樣,所有人把命都給你夠不夠?”顧靖琛所有的耐心和忍耐力都被她消磨殆盡,吼出這一聲的時候,他的額頭青筋暴起,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的林雪玲被他吼地一下子愣住,抖了抖坐在原地:“你吼我?靖琛媽媽將你當做自己的命一樣重要,你今天跟我說這樣的話,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顧靖琛登著她,神色冰冷而疏離,因為剛剛的嘶吼他的臉色還有一些紅,胸口上的傷也因為拉扯到染紅了他的襯衣。

他卻渾然不覺,他那種向來沒有多餘表情的臉擠出一抹自嘲,吼道:“良心,有您這樣的母親,我們還需要什麽良心,隻要學您一樣,不如意不滿足了去逼迫去搶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