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 密談

要說這一桌人坐一起吃飯，交流起來也挺奇特有趣，山雞哥普通話太爛，基本屬於聽都要靠猜一半。趙丹峰屬於粵語基本要靠蒙，這麽一來，說著國語時不時還要用英文確定一些詞的意思，也算是奇葩了。當然，趙丹峰跟蔡怡儂交流用不著那麽麻煩，小蔡同誌最近普通話很刻苦，口音少了許多，一甲估計這輩子是沒希望了，不過依然很棒就是了。

大家閑扯一陣，趙丹峰又不喝酒，明天大家還要拍戲，光吃飯那真是一會就飽了。蔡怡儂小聲跟趙丹峰交談著，“這次男配有信心嗎？”

“我還沒看是哪些提名呢。”趙丹峰小聲說著，這個話題在一幫子演員麵前是得小聲說，不然影響不好。

“《愈快樂愈墮落》裏的曾致偉，《天浴》裏的王潮明，《每天愛你八小時》裏的方中幸，另外就是你了。”蔡怡儂說著，一邊還舉杯跟吳茜蓮示意。

趙丹峰咋舌不已，這陣容看起來要說是男主角提名也不為過嘛，當然有抬高自己，吹捧自己的嫌疑。想了想，輕輕搖搖頭，“不好說，要看其他獎頒發放的情況。”

這麽說趙丹峰是有道理的，一個電影節，既要兼顧獲獎影片的品質，還要鼓勵其他影片參展，不然以後就沒人來了。沒人捧場的電影節，會被降級的，而且受關注程度弱了，商業價值和權威性都會降低。顯而易見，最重要的獎項無疑是男女主角和最佳影片，最佳導演。這些獎的頒**況直接關係到其他蛋糕分配。趙丹峰是真記不得今年誰拿什麽獎了。唯獨記得李曉璐是拿了女主角。其他還真沒什麽印象。

所以自己能拿什麽獎，除了影片質量過關，還要看組委會的意見，當年的流行情況，太複雜，也不是一句兩句說得清。趙丹峰也不會下斷言，畢竟對手很強大啊。

蔡怡儂淺淺一笑，“一定要拿獎！”

趙丹峰扭頭看了蔡怡儂一眼。這什麽情況，姐姐你不是我經紀人吧，何來的如此執念。

“你會明白的。”蔡怡儂端起酒杯跟主演敬酒去了，被解放出來的李國利偏過頭來，“小趙真是年少有為啊，我在你這麽大的時候，還不知道在哪混呢。”

“您過謙了。”趙丹峰以茶代酒敬了李國利一杯，“我要跟導演學的還很多。”

兩人聊了聊關於角色的問題，這都是閑事，一個特約角色有什麽好聊的。犯不著導演給你講戲，純粹是交流一下感情。彼此混個臉熟。趙丹峰發現跟李國利聊著有種無力感，這家夥太老江湖了，像個職業經理人多過一個導演，油鹽不進，水潑不入。

趙丹峰這麽想著，一旁的李國利心裏也不好受。什麽時候見過這種類型的內地演員啊，套話也套不到個頭，滾刀肉似的，還不討人厭。這小子哪像是中戲的學生，倒像是華裔的商務經理多一點，從頭到尾都是各種場麵話，讓你舒心還不讓你省心。小家夥比你還能套話，實在是聊起來有點累。

沒一會兩人都是心力交瘁的，趙丹峰覺得還是跟蔡怡儂聊天愉快，起碼大家直來直去的有啥說啥。唉，這老狐狸啊，趙丹峰舉起茶杯。李國利心裏歎了句小狐狸，也舉起杯子回敬著。

一頓飯吃的別提多開心，聯絡感情的飯，特別是請吃飯的不求你辦事，吃飯的也心安理得，這種飯吃起來壓力特別小，吃起來特別香。加上金世傑這個老油子時不時跟大家講個段子調節氣氛，知道趙丹峰可能要去參加金馬之後，還講了幾個關於金馬的逸聞趣事，氣氛特別和諧。特別是都沒怎麽喝酒，一瓶白酒而已，都是剛剛出了點狀態，聊起來剛剛好。

末了李國利還要跟三位主演說點事，蔡怡儂便帶著趙丹峰去喝杯茶醒醒酒。趙丹峰沒喝酒，倒是蔡怡儂小臉紅撲撲粉嘟嘟，跟小蘋果似的。顯然蔡怡儂有話跟自己說，從一來酒店，趙丹峰就知道。這會就是最好的機會，其他時候都不合適。沈兵也知道這點，默默坐到吧台邊，跟酒保聊天。

蔡怡儂喝著茶，沉吟片刻，“你覺得李國利這個人怎麽樣？”

“嗯？”趙丹峰有點不知道怎麽回答了。顯然，蔡怡儂問這個問題是有深意的。而且趙丹峰還能猜到一點，大概能猜到蔡怡儂問這話目的的人不多，恰好，趙丹峰可能知道，

說到這事兒，就不得不提蔡怡儂的傳奇經曆，從一個小報記者到全能經紀人，再到製作公司負責人，這是很多圈子裏的人都會瞠目結舌的飛速爬升。趙丹峰無意猜測什麽，但顯然李國利作為糖人的製作總監，出力甚大。甚至可以說，沒有李國利就不會有蔡怡儂的今天。

而從香江糖人到現在的明珠糖人，其實沒有太大區別，隻不過是瞄準了內地還沒有完全開發的市場，進行的戰略布局。李國利在糖人說一不二的幕後地位不會有什麽變化，當然，相對的蔡怡儂的作用更大了。新的市場，蔡怡儂要維係老的圈子，還要開拓新的圈子，顯然這是術業有專攻的工作。女人更適合，李國利自然也就有了之後退居幕後，做監製，做製片的轉型。

逐漸開始有了話語權，先不扯其他的，一個年輕小姑娘，當然，相對於李小晚這樣的來說，蔡怡儂的確是年輕的過分。手握大權，跟資方談事情，難免會有自己的創新想法，也難免會和不惑之年的李國利有不同的看法。趙丹峰無法猜測當李國利壓製不住蔡怡儂時候會是什麽樣，因為李導畢竟也剛四十，算得上年富力強，就算過二十年也才六十，蔡怡儂想要隻手遮天顯然是力有不逮。

但攔不住心裏有想法啊，這和忠誠與背叛都沒有關係，隻是每個人都會有的正常想法。也許蔡怡儂自己都沒有察覺心底裏的念頭，也許也隻是很平常的問了一句，而趙丹峰卻是做不到用平常人的態度來思考這句話。

默默回了句，“蔡姐覺得這個人怎麽樣？”

蔡怡儂喝著茶，抬眼看了趙丹峰一眼，“我說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