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男人的笑, 江映兒心裏不是滋味,有些異樣的難受。

“我們來日方長。”

怕江映兒內疚深,心裏不舒坦, 聞衍哄她,說起來更是哄騙自己, “我也並沒有那麽在意。”

“所以你不用放在心上。”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男人身側的手攥握成拳,幾乎快要捏碎了。

江映兒被他的兩句安慰之語說得更不是滋味了,真要按利益來說, 她欠聞衍的已經開始超過了。

“好好用膳。”男人給她夾了滿滿一筷子肉。

江映兒垂眸,慢慢吃著。

吃得飽了, 江映兒終於想起來了, 問一下聞衍,“對了,你身上的傷還有高熱好多了嗎?”

聞衍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鬧, 總歸,江氏吃飽喝足,被他哄得不哭了。

終於後知後覺, 想起來要問問他的身體。

“你覺得呢?”聞衍反問她。

舊傷未愈,新傷又添,內傷越發的嚴重, 怎麽可能好得了。

“我叫郎中進來給你看看。”江映兒說著,要往外叫人。

聞衍拉住她, “不必了,高熱睡了一覺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 至於手臂的傷...你幫我上藥罷。”

好不容易結痂, “怎麽又裂開了?”

得知江映兒跟著沈辭霽離開, 聞衍怒火翻天,盡管韋勳同他解釋了前因後果,當時的聞衍聽不進去。

讓人馬後來,當天單槍匹馬追到了邊疆。

至於手臂上的傷為什麽會裂開,捏馬韁繩趕馬追的,“沒什麽事。”

方才還是聞衍給江映兒擰帕子擦臉,現在是江映兒給他清理傷口上藥,纏好紗帶,江映兒在幫聞衍穿戴衣衫時。

餘光掃到聞衍的心口上,被江聿刺出來的傷口。

“......”

上一次,她並沒有仔細地看,現在也不知道怎麽的,目光停留了許久,鬼使神差之下,甚至伸手去碰了碰。

聞衍見她頓住,索性就讓她看。

可江映兒上手摸,他就難受了。

一路追過來,心裏積攢的鬱氣和委屈,在女人嫩白如細蔥的玉指上輕撫停留之下逐漸消失。

轉化為滾燙的熱氣,她知不知道這樣摸,會發生什麽事情。

“好了...不要看了。”

江映兒忽然問他,“疼不疼?”

已經好了,怎麽會疼?

說實話,聞衍被刺時並不覺得疼,皮外傷不疼,江映兒對他無情,才叫他心寒疼至死。

什麽叫心寒猶甚天寒,當時的他深有體會。

聞衍盯入她潤亮的眼睛,窺見裏頭的擔憂之色。

江映兒還在天真的等著他的回答。

聞衍已經伸出長臂,攬過她的細腰將她從圓凳上提到他的腿上,穩穩困於他的懷中。

他壓吻下來。

江映兒,“......”

氣勢足,卻溫柔得近,先是描摹她的唇線,輾轉來回,越勾越甚。

親得溫熱。

聞衍退了,“張嘴。”他說道。

江映兒不防他下的令話,一直愣啊?正好遂了他的意願。

聞衍闖入就強勢了,不似剛親時的溫柔。

在他龍風卷鳳的架勢當中,江映兒原本慌亂不明的心,在此刻似乎找到了定地。

慢慢地回應他。

是一點點慢慢的應,也讓聞衍欣喜若狂。

帶著江映兒穿過他的衣襟,到腰腹的位置。

落到皺巴巴醜陋不平的傷處。

“這裏也有被你弟弟刺出來的傷,比方才你碰的傷疤嚴重多了,你摸摸。”

江映兒看不到,開始嚇到了,不敢碰。

上手之後,她的指尖真的順聞衍的話流離起來。

比心口處結的疤更深,更厚。

“不疼。”

“不信你看。”他說道。

第132節

江映兒先是被江聿受傷的事情嚇著了,聞衍又追來,後頭被他哄緩了神,擔心得整日整夜睡不著。

親這麽一遭,聞衍說褪衣衫給她看傷口,江映兒隱隱覺得不對。

感覺他像是故意忽悠她摸看。

沒反應過來,聞衍趁機褪了外衫,露出裏麵的傷疤。

“映兒,早就好了。”

“已經不疼了。”他拉著江映兒手捧上去,她的手綿軟滑嫩。

這也是阿弟刺的,刺得夠狠,江映兒先前跟聞衍行房,第一次他不讓出聲,後江映兒便越發守著規矩不吭聲,垂著眼眸不亂看。

從感官上來說,她是知道聞衍習武,身上的肌肉壁壘分明,孔武有力,渾身上下都是健壯的腹肌。

離開了聞家,後又與聞衍有床第之親,養成習慣後,也不喜歡抬眼吭聲。

嚴格意義上來講,第一次,她正視聞衍的身骨。

他自幼真是精細養的,身上沒有多餘的疤。

腰腹,心口,手臂,所有受的傷都是因她而起,江映兒擰了黛眉,“......”

誰知男人捏了她的手骨,全包在掌心當中。

他繼續了方才停下來的吻。

因為挨得近,兩人之間的氣氛很快就熱起來,江映兒近兩日沒有喝壓抑回春的藥,她的心晃曳起來。

桌椅幾上,才過去沒有多久。

按理說,她不會那麽快就藥性發作,現在就覺得燥熱。

聞衍親到她纖細的頸子。

江映兒襦裙聞衍幫她接過幾回,下意識碰到地方,沒有絛帶。

大掌摸到不對,“你穿的什麽衣衫?”

男子的衣衫。

“沈辭霽的?”他陰眸猜測。

“我自己的。”

聞衍看衣衫的尺寸不對,瞧著的確不是沈辭霽的衣衫,“果真嗎?”

江映兒不想理他。

說到衣衫,想到此時是在什麽地方,江映兒輕拍他的手臂,“聞衍,你放我下來。”

親也親了。

在軍中,可不能胡來,外頭還有人守著,現在她的身份是男子。

“不可以。”江映兒說道。

江氏的氣順了,他的還沒有。

若是放在以前,聞衍或許會挾恩叫她妥協,他明白清楚 ,江映兒不吃這一套,他把手放到江映兒束發的冠給取下來。

烏發傾斜而下,鋪了滿背,垂直腰間,如此就是嬌俏的女子了。

聞衍束著她的發,手指穿插在發間,“映兒,我難受。”

“那藥沒泡幹淨。”

江映兒始終覺得不行,她側臉,“這裏是軍營。”

聞衍湊到她的側臉邊沿,與她貼住,商量說道,“我不鬧出動靜。”

怎麽可能?江映兒不信他。

那方案桌都散架了,他的動靜能把人都給招來。

“不行。”江映兒的心腸尤其冷。

“若是我鬧出動靜,你打我。”

江映兒與他分說,“我不會打人。”

聞衍很不放心,把江映兒留在軍營中,“學。”

“如今身在軍營,你又做男子打扮,必然要學著些,必要的時候也能自保。”

聞衍彎身從靴邊側拿出一把鋒利的短刃,遞到她的手中,“給你防身用。”

“此刃削鐵如泥,鋒利無比,輕便,易藏身。”

刃殼乍一看簡素,不奪眼球,紋路精致漂亮。

蹭亮的刃照出江映兒的眉眼,她看到自己哭得紅腫的眼眸。

刀尖對著他,兩人挨得極近。

“......”

聞衍到底是自負,還是什麽?就不怕她若是手起刀落殺了他。

“我會派人保護你。”

聞衍說,“你在這裏也不要怕,雖然這裏都是男子,但不會有第二個馮漸才。”

軍營之中俱是男子,身上肅殺之氣極甚,江映兒進王帳時,便感受到了。

“你要走?”

“以免夜長夢多,我明日去幫你救你弟弟。”

“你身上的傷還沒有好。”才剛包紮的。

聞衍對她懷疑自己身骨的語氣不滿,“映兒,我說了你可以信我。”

江映兒看著他,聞衍換她到另一邊抱。

沾染她的氣息,就想親,江氏真的好香甜。

“再讓我親一親。”男人的話,微有祈意。

江映兒收好短刃,看向他下頜線分明鋒利無比的側臉。

“.......”

她不親。

聞衍等不到她的回答,手指在她的腰間輕點,叫她的名字。

“映兒...”

還沒有說出來,外頭響起一道聲音,“曄兄,你用好膳了嗎?”

沈辭霽的聲音。

聞衍攥控住江映兒的細腰。

江映兒也嚇了一跳,“好、好...好了。”

“我可以進來嗎?”

聞衍在,江映兒下意識看向旁邊有沒有可供他藏身的地方。

四處空**,軍營簡陋,又是新挪騰出來的地方,一張塌,吃飯的小幾和圓凳。

唯一能夠藏身的地方便是塌下又或者塌下。

聞衍眉心一沉,看她驚慌失措的樣子,明白她的意圖,湊到她的耳邊低聲。

“我是不會藏起來的。”

為什麽像捉.奸.一樣,他是小的嗎?就讓沈辭霽進來看。

“曄兄?”沈辭霽聽不到她回答,以為她出事,一隻腳邁進來。

“別進來....”江映兒急忙喊。

“怎麽了?”沈辭霽越發擔心了,江映兒隻好說,“我在換衣。”

沈辭霽立馬退了出去。

“小郡爺,今天天色晚了,明日再來吧。”江映兒阻說道。

沈辭霽不覺得怪,“也好。”

“舟車勞頓好幾日,你也沒有好生歇息,映..曄兄早點休息。”

江映兒說,“你也是。”

送走了沈辭霽,她鬆一口氣,準頭對上聞衍又冷下來的臉色。

“你....”

聞衍不等江映兒說,幹脆掐著她的腮幫子,按準了親下去。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