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許久, 相繼沉默。
江映兒望進男人的眼底,一方麵江映兒無比佩服聞衍的腦子,另一方麵又極其無言他的一些無理要求。
他每次說出口之前有沒有深想過他在說些什麽?
他還要怎麽得寸進尺?回回聞衍埋得很深, 恨不得要與她融為一體,江映兒並未覺得他有所保留。
險些要把她給弄死了, 江映兒沒有感覺到他還有餘地。
就這般,還要得寸進尺?有寸尺可進嗎?
“你......”
“我......我什麽?”他長哦一聲,越發湊近,幾乎要和江映兒臉貼住臉。
“聞衍, 為什麽你總能夠說著正事,又突然提起....”引到別的不正經的事情, 她改了口, “別的事情。”江映兒終於沒有忍住,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因為我愛映兒,想隨時同你親近。”
不能讓別的男人有一絲靠近江映兒的可乘之機, 聞衍永遠忘不了,離開糧道回來時不見她的身影,再有那日他不過毫無知覺多睡了一會, 醒過來,江映兒就跟沈辭霽跑了。
愛?
因為聞衍說過很多次,江映兒不是頭一次聽到, 甚至於她聽後,莫名的見怪不怪了, 甚至能當成充耳未聞。
“親近?”江映兒垂眸重複。
聞衍說是,輕聲笑開, “我想跟映兒親近。”他又重複說, “一直親近。”
“聞衍, 你不會膩嗎?”江映兒真心好奇而問。
男人嘴邊的笑滯住,“你膩了?”是不是跟著他一道膩味了?她膩得那麽快。
江映兒沒有搭理他的反問,自顧再次說道,“你一直同我親近,你不會膩味嗎?我在聞家時,見你的那幾個堂兄弟,個個的院子裏少說也有五六個小房。”
丹曉日常除了槽口聞衍以及盧氏外,最常跟江映兒說起,聞家的二公子又帶回來什麽院子的姑娘,相貌如何清麗絕倫,身量如何傲人出眾。
聞家的三公子又收了哪個新采買回來的丫鬟進房中,不止如此,冬春冬紅也被打過主意。
礙於是凝雲堂中聞老太太身邊的丫鬟,才沒有下手。
聞衍在聞家的公子當中,是最年長的,他別的堂兄弟,孩子已經有了很多個,滿地會跑會跳會喊人了。聞衍房中一直空****,幾次納小房一直沒有成功。
思及此,江映兒心中微有些恍然,聞衍之所以總是纏著她,會不會是因為身旁沒有別的女子,他身強力壯,正值當年,難免需求過分。
那也是因著有聞老太太壓著,她又懷著身孕,縱然不必納小房,“你現在完全可以找別的人。”
紓解。
別總是纏著她。
聞衍見她神色清淡,江映兒異常大度的樣子,看得聞衍心頭又是冒火又是苦澀,他掰正江映兒的雙肩。
“映兒,我同你說過,你可能不記得了,無礙,那我再和你說一遍。”
“我自從有你,就不會再要別的人,一輩子都不會要別人,也不可能有別人。”
江映兒再一次被迫看著他的眼睛,感受聞衍帶給她的情意,沉沉之外的濃烈,熾烈,滾燙,最多的還是強勢。
“那薑家姐妹呢?”下意識脫口而出。
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會提到薑家姐妹,江映兒眉頭忍不住一皺,心裏泛起異樣,說不上來為什麽。
反正問也問了。
大抵是因為,聞衍說的是自從有你後,是有了她之後,薑家姐妹是之前的人。
“你是不是吃味了?”聞衍探問。
江映兒避開他的眼睛,麵上波瀾無驚,
懷中的江氏哪裏有半分在意的樣子,聞衍手指蜷了蜷,縱然沒有太過在意,好歹她問了。
聞衍解釋說,“薑泠綰和薑泠月與我並無幹係,年少故交,僅僅是朋友。”
朋友?
說來他自己聽聽不覺得諷刺嗎?薑泠綰江映兒未曾見過,至於薑泠月對於聞衍的心思,他會不知道嗎?
既然知道,還把人往府上領。
江映兒推開聞衍的手,冷聲道,“是不是朋友,與我無關,我也不在意。”
聞衍不信,“映兒,與你無關你問什麽?若是不在意,你就不會問我了。”他強詞奪理般說道。
江映兒不喜他的獨斷。
“隨口一問。”
“不是。”聞衍又喜怒無常了,被追問了他異常的高興,越發靠向江映兒,攬住她的手腕,拉住她,“映兒,你不是。”
真要是不在意,她就不會問了。
沒有和離,她就從來不問,話更是少,問一句打一句,非必要不開口,真要開口了,言簡意賅到了極致。
現在江映兒主動問話了,不是在意是什麽?
懶得同他爭辯解釋,江映兒垂眸不理人,聞衍低聲纏綿喊她映兒,男人的聲音沉啞磁性,清冽好聽,繞在旁邊特別的燒耳朵。
江映兒,“......”
掙脫聞衍的手又掙脫不開,他的手掌實在太大了,困得嚴嚴實實。
“你好煩。”
江映兒掌心被熱出了細汗,沒忍住斥說。
聞衍瞧著她不耐煩的臉色,心中又覺得生動有趣,比起無波無瀾要好多了。
“映兒...羌族人已經是一盤散沙。”聞衍再一次措不及防把話眼子引到正事上,在江映兒徹底惱火之前,使她靜氣聽他說,主動對上他的臉。
“汝陽大軍不必再用緩兵之計,也不用處心積慮,輕易便能收拾了羌族人,王將口中所謂的處心積慮,另謀良法,不光是為了試探江家到底有沒有對朝廷當年發落江家,心生怨恨,生了忤逆之心。”
“可王將是衝著你來的。”宴會邀請的人也是聞衍,席間王將並未詢問過阿弟,“真套話,也是套你的話,你該不會是為了糊弄我,故意說的罷?”
江映兒半信半疑,留了心眼問道。
一時之間,她不知道聞衍值不值得信了,到底是不是真的。聞衍低頭,啄吻她的鼻端,輕咬了一口。
聽出江映兒的質疑,他神色如常道,“你不信我,也屬正常,適才我也同你說了,我也不是什麽好人,我有所貪圖。”
“你貪圖什麽?”江映兒問。
“映兒,你冰雪聰明,真的不知道我貪圖什麽嗎?”他明裏暗裏傳達的意思還不夠明確?
“我不知道。”江映兒心裏明白,她依然推說不知道。
“我不圖錢勢,我圖你。”聞衍說,不厭其煩一次次告訴她,“因為你,我才來邊關,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為了討你的歡心。”
江映兒,“......”
聞衍循循善誘,“映兒,你猜得不錯,王將今日設宴,的確是衝我來。”
“在汝陽的將軍眼中,我跟你親近,自然是跟你站在一邊,也就是江家那一邊的,既然我把我歸攏於江家,試探我,不正是試探江家嗎?”
“畢桓的底細不明,我的底細,王將又何嚐清楚透徹?他讓我出手去查畢桓,靜觀其變,看的不是羌族人,而是我。”
江映兒沉默,仔細回想王將今日的一言一行,他讓聞衍出手相助。
腦中一團疑雲,江遊在朝為官,從未在家中提起一丁點兒朝政上的事情,江映兒驟然思考,許多地方仍然是一團疑雲。
聞衍半倚下來,半枕於腦後,靜靜等著她思量。
過了半刻,她還在想。
全神貫注到了極致,潔白如玉的小臉很是嚴肅,她的側臉在月光的照耀下,能看清上頭的纖細的絨毛,挺俏的鼻梁骨,飽滿的唇。
江氏生得極美,對他的吸引力極大,即便她未施粉黛,不著任何華服,依然美得不可方物,引得他神魂大動。
對著別的女人,聞衍半點心思也沒有。別說江映兒覺得荒謬,他自己也覺得荒謬,從對她上心動情到不可自拔的那天起。
聞衍拽住她的手,江映兒失落跌入他的懷中。
聞衍攬過她的腰身,單手扯上被褥,給她蓋好,“......”
邊疆苦寒,縱然是在炎熱天裏,依舊沒有回暖,到了懷中,蓋上被褥,江映兒才察覺到適才冷意浸透了她的全身,而她想事入迷,未曾在意。
捂了一會,漸漸暖起來。
腰間的大掌發熱,背後的臂膀寬厚結實,護在她懷中給人無堅不摧,有任何的寒冷的錯覺,也的確如此,聞衍在,所有的事情都辦得妥當。
“聞衍,你會不會騙我?”江映兒抬眸問道。
第142節
這還用問嗎?聞衍沒有說,他已經說了,無論過來多久,不會變的。
緩緩靠近,低下頭,貼親上她的唇。
他的動作又親又柔,用實際行動回答江映兒的問話,也叫她心安理得。
江映兒的兩隻小手掌到了聞衍的肩胛骨處,往上撐了撐,被褥蓋得嚴實,男人的懷抱又熱,受不住了,她鑽出來一些。
聞衍助著江映兒微微提了提她的細腰。
“映兒,你要上來嗎?”他問。
原本就是親,男人的一句話,怎麽就要更深入了?
江映兒往側邊挪,想趕聞衍走,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
“你的傷還沒有好。”江映兒換了言語,再次運用巧妙的拒絕。
“映兒,我的傷就一直沒有好過。”那倒也是,他手臂上的傷結的傷痂沒有蛻完。
江映兒愁上心頭,聞衍為什麽總是能把她的話堵回來?“萬一讓人聽見......”
“我們小聲些。”
“聞衍,其實你真的可以考慮找找別人的。”江映兒掌心下切切實實感受到男人肩胛骨的力量,讓她驚,又叫她怕。
聞衍不知節製,萬一真的把她給弄死了。
聞衍不覺得江映兒的提議好,在他聽來,江映兒叫他找別人,就是在說她想找別人。
聞衍不許她在上頭了,翻身困住。
親在她的頸子處,重重吸出一個引子,江映兒不甘示弱,用力掐在他身上同樣的位置。
惹得他低聲笑,“映兒,像不像一對?”他問的是傷痕。
江映兒不理。
怕動靜太大,聞衍克製,並未徹底除衫,他倒是很會投機取巧。
充盈到了實處。
江映兒撐身,垂眸瞧了一眼。
她沒有說錯麽,聞衍根本就沒有留餘地,她就是沒有留餘地。
“映兒你在想什麽?”她低頭了。
江映兒總不可能告訴他,她在想聞衍還要怎麽得寸進尺。
轉而問起另外的一句,“今日在席間,你不是說你不了解羌族人嗎?”
聞衍語調淡淡,“哦?”動作卻勢足極猛,“映兒,我何時說過我了解羌族人了?”她又不專心。
“若是你不了解...額嗯...羌族人,那你怎麽知道羌族人已經是一盤散沙?”
她額邊滾落汗珠,眉梢含情,聞衍替她拂去,被她伸手打掉。
“用不上我的人去查,邊疆本來就不是一個王朝,本質上是許多散落的部族,其中以羌族人數最多,兵馬最強,因此羌族人說動了周邊的部族,聯合起來對付汝陽的王朝。”
“雙方兵力懸殊,汝陽兵馬強盛人數極多,器械庫武器充足占大頭,羌族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又有段將軍作為內應,自交戰以來,汝陽和羌族算是各有輸贏,變故在羌族人用計謀燒毀了汝陽大軍的糧草,斷了大軍的供應。”
“糧草乃是重中之重,驟然被燒,內應的事情,王將或許已經生過了懷疑的想法,對於軍中全是用過的老將,江聿便是嫌疑最大的人。”
再往後,江聿前去求救,糧草來了。
來的是聞衍,和江家有關的人,又是和江家有關的人。
說到此處,聞衍想起前兒他說他的身份是舊臣之女的夫君,她沒有留意到,反而默許了。
什麽時候再聽她叫一聲夫君?聞衍越是充盈她。
“在沙城,羌族人蓄力反撲,被我手底下重金請來的高手解決了大部分,殘餘的兵馬,被大火燒去了一大半,羌族所剩無幾了。”
“要攻潰羌族的良策,不是沒有。”
江映兒氣喘微微,聞衍的體力太好了。
為什麽他能夠麵上一本正經,不帶勻氣做這樣的事情,好像狼狽的,僅僅隻有她一個人。
江映兒想問是什麽樣的良策,她被撞得快要散神思了。
能說出來的話也是斷斷續續。
“從邊疆部落的內部進行擊潰。”
不知道是不是眼下,江映兒覺得他說的話也很貼切了,以至於溢出口的聲響被她給生生咽了回去。
“......”
破碎了,猶如抖落掉在地上被震散的汗珠。
聞衍輕笑,稍停,拍著給她順了後脊背,輕柔的。
“羌族的凝聚力不高了,實力大大折損,鬧起內訌,自相殘殺,汝陽大軍這麽久沒有動靜,我估摸王將前幾日已經在著手做這件事情。”
“所以,映兒,你弟弟應該離開邊關了。”
聞衍,江映兒驚詫不已,“你說讓阿弟.....嗯....走?”這就是他說的解決之法?
稍微歇息後,再次繼續。
江映兒哪裏分得了神。
貼合得密不漏風,聞衍卻沒有動,“對,江聿該走了。”
“為什麽?”江映兒問。
邊關的仗還沒有打完。
聞衍隨著他的言語,緩緩駛之,響起曖昧的聲音。
“江聿立的功已經足夠了,王將把他的請功折子遞了上去,陛下心裏有數,他救了小公主,你贈了糧草,若是江家再收複邊關,將來功高震主,有害無益。”
“來汝陽的將軍有那麽多,他們付出的血汗計謀同樣多,若是無功而返,江家難免招惹嫉妒,總要給別人也分分功勞。”聞衍分析得很透徹。
他抄抱起她的腰,換了一個位置。
契得更深了,前所未有的深。一如江映兒漸漸開明的腦子,江映兒眼角被逼出淚水,泫然未泣。
聞衍吻去她眼角的淚。
半響專心致誌的做事,又是他在書冊上學來的新奇,從未嚐試過。
動靜漸漸大了,“你為什麽總喜歡攥我的衣角?”
被攘衝得散了,原本捏著聞衍衣角的小手掙鬆了掉了,張皇失措地要再抓撈,聞衍主動把衣角塞到她的手中。
“映兒,抓穩了沒有?”
江映兒講不出來話,見聞衍的眉骨上終於凝了汗珠。
風雨初歇,江映兒吸著紅透的鼻子,一下接一下地抽泣,眼尾紅鼻尖紅唇也紅,聞衍看她花容雨露的模樣,簡直可愛死了。
抱穩她。
空氣中的餘熱還沒有散去,江映兒一點力氣也沒有。
聞衍騰出一隻手給她倒了一杯水,喂給她喝,足足緩了半個時辰,她還是一點力氣也沒有,好歹終於醒了神。
“阿弟,他可能不會走。”
要讓江聿就這樣回去?
江映兒沒有把握,別說十足的把握,她連一二成的把握都沒有,勸江聿回去,最後關頭,苦口婆心?以死相逼,他怎麽肯。
“映兒,你不用愁。”指腹給她撫平眉眼的褶皺。
“我來和他說。”
江映兒很擔心,聞衍和阿弟不會鬧僵,再次打起來罷?
聞衍低頭親她,“你放心,我不會幫你搞砸的。”江映兒沉思過後,點了點頭,又再休息了一個時辰,江映兒推他。
“你該走了。”
聞衍本也預備起身,被她迫不及待趕人,故意慢條斯理出去。
外頭黑沉,時辰還早。
“沈大人站在這裏多久了?”饜足的男人漫不經心笑問。
聽了全程的沈辭霽,“......卑鄙小人。”
“卑鄙?”聞衍睥了沈辭霽一眼,“沈大人自詡清風朗月,不諳世事,看誰都是卑鄙小人。”
沈辭霽方才聽了一場,也隨之明了,王將的謀劃並未告知沈辭霽,他壓根就不知道,因為王將知道沈辭霽心悅江映兒,所以將沈辭霽排外了。
“你挑著我針鋒相對,除了報之前的仇,也猜到了我不知情。”
聞衍點頭,幹脆承認,“是。”沈家的官高,沈辭霽和王將在營帳內,地位其實是持平的,連沈辭霽都不知情,此事必然是天子授意。
沈辭霽,“......”
聞衍沒心思在這裏跟沈辭霽逗留,邁步欲走,沈辭霽又開口問,“江家是不是真的被冤枉的?”
聞衍沒有回答,徑直離開。
江聿一大早見到聞衍,還以為聞衍對於他昨晚的提議有了什麽計算,誰知聞衍叫他走。
果然如江映兒所想,江聿當場炸毛,“我為什麽要走?”羌族人就要輸了,已經很快能夠班師回朝,父親母親很快得到恩赦。
聞衍不厭其煩跟江聿解釋了一遍利弊。
江聿難以相信,“這...怎麽可能?”
“聞衍,我憑什麽相信你的話?縱然你救過我,你又有什麽理由能夠叫我相信?”
聞衍神色平淡,“我隻問你,自從你被我救回來後,王將在賬中參事議事情,可有一次叫過你?當著你的麵前議論羌族人的事?”
江聿沉默下來,順著聞衍的話想,貌似真的沒有。
王將說,小公主離不得他,也借著養傷為由,並未叫他摻和議事。
“你在軍中待的時日也不短,可以私下找信得過的人查查,王將到底有沒有已經派人在內裏推波助瀾瓦解部族的聯盟。”
“江聿,多思多慮,行兵打仗最忌魯莽行事,沙場宛若棋局,若想縱觀全局,就要跳出來看。”
第143節
江聿徹底冷靜下來,聞衍再道,“以你目前為汝陽大軍所做的一切,足夠跟聖上討一個賞賜的恩典了。”
“我言盡於此。”聞衍起身道最後一句後離開。
江聿頓坐良久,半刻後,想自己去找人查,又怕被王將發覺,若是果真如同聞衍所說,王將對他起了疑心。
那麽派來看護小公主安危的人,實際上是來監視他的。
江聿等外出方便的韋勳回來,讓他去打聽消息,囑咐不要走漏了風聲,韋勳遭過江映兒被馮漸才害的事情,心思變得極細膩。
江聿讓他辦的事情,他辦得很妥當。
江聿麵色凝重,一切竟真的如聞衍所料,羌族內亂潰散了,“......”
江映兒沒有想到聞衍的動作那麽快,也不知他如何勸說了阿弟,江映兒醒過來時,已至正午,江聿不知等了多久。
江映兒見他神色不對,剛問他如何了?
他沒有說,隻講道,“阿姐,我隨你一道離開。”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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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記得很深,他當時周圍也圍繞著一群公子王孫,隻是他和其他人都不同,他光風霽月,宛若謫仙。
一個簪纓世族的大房嫡子,居然能笑著原諒她的莽撞粗俗,你瞧瞧,多好的人啊,怎麽就成了亂臣賊子,坐上了萬人之上的寶座。
也變成了一個殺伐果斷,冷血狠厲的帝王。
有忠臣,有皇後,周圍人都得了賞,唯獨她無名無分。
崔決從遠處向她跑過來,麵色蒼白,神色慌張,太高太遠,她大概是看錯了吧。
“徐燕芝,你今日又在鬧什麽,趕緊下來!”
事到如今,她居然還產生出了他的幻覺。
嘖。
“崔決,恁娘個鱉孫兒!”
她罵的暢快,裙裳飄動,像斷線風箏。
她想,若有來生,她絕對見了他要繞道走,在院裏讀書學藝,求一門好親事。
她本來就和他不是一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