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傷了?”
聞衍收回手, 剛說出沒有,因為大幅度動作和適才被拍打,包紮好沒多久的手臂滲出血, 浸染了衣衫。
“我看看。”
聞衍怕嚇到她,手罩住她的眼睛, “一點小傷,不礙事。”
原本他萌生出用傷博江映兒憐憫同情的想法,又見她小臉突變,瞳孔驟縮, 眼睛嚇得瞪圓,聞衍忍不住心疼, 故而蒙住了她的眼睛。
真要是小傷, 他恐怕就不會嘶哼了。
聞衍是多能忍的一個人,當初被江聿刺了一劍,不見他有什麽反應。
江映兒的臉微微冷凝, “......”聞衍察覺到她的變化,就把手臂給伸了過去。
血滲出的越來越多了。
眼見不是小傷,江映兒吩咐門口的花珠去找郎中來。
聞衍說不用, 他從腰間拿出止血的藥粉,當著江映兒麵把外衫脫下來,露出精壯的臂膀, 傷在左側臂膀往下一點,紗布全都被血染紅了。
血滲得厲害, 還沒有解開紗帶,血腥味瞬間蔓延整個屋內。
方才她總覺得屋內有藥物和血腥味, 原來不是殘留, 而是聞衍身上的味道。
“......”, 江映兒忍不住噎了一口沫。
聞衍留意到,他輕聲說,“你去找門口找花珠拿紗帶。”
江映兒起身說好。
到了門口時,花珠聽了,“小姐,內屋纏花紋小幾下有紗帶。”
江映兒原路折返,她發現聞衍已經解開了滲血的繃帶,往上倒藥,旁邊放著新的紗帶,方才叫她找紗帶,顯然是為了支開她。
臂膀上的傷尤其的重,整個手臂都被貫穿了,黑乎乎的雪洞,藥被血融化,血一直在往外流。
看起來,是箭傷。
是在以身為防,保護她的時候受的箭傷嗎?
沙城上射出的箭是用器械發射而出,比一般人所拉動的箭還要更具鋒利的攻擊性,若是再重一些,他的手臂恐怕就廢了。
江映兒心驚膽顫的同時,心裏更是難言。
男人越發加快速度把藥給倒上,要纏好紗帶,嘴上問說,“映兒,你怎麽那麽快就回來了?”
她幾步上前,阻止聞衍粗糙至極絲毫不愛自己的動作。
她抿緊唇重新幫聞衍上藥包紮,血腥味嗆入鼻內,血肉翻到模糊,江映兒全神貫注,上藥沾了血的手在抖。
聞衍捏住她的手掌,“映兒,我自己來吧。”
“這裏的紗帶不夠用,你再幫我去尋些。”
“你傷得太重,隻上金創藥恐怕不行,我去找郎中。”
聞衍把她給攥拉回來,“與羌族人一戰,我們受傷的人也不少,郎中缺稀,我派出去幫別人了。”
“真的,我沒有騙你,小傷,同別人斷胳膊斷腿,小傷了。”
江映兒一頓,顫抖的手緩和許多,“......”
纏好紗帶之後,江映兒留意到先前阿弟刺給他心口上的傷結痂了,即便結痂了,同他腰腹的傷勢有的一拚。
上好藥,聞衍讓花珠打來溫水,給江映兒洗手,洗得幹幹淨淨,又為她抹上護手的香油。
他又捏江映兒的臉,“呆了?”
江映兒半響反應過來,眸光幾經複雜,“聞衍,你不必如此護著我。”
聞衍一生養尊處優,剛同他睡時,江映兒未在他身上發現任何的傷口,而今,一處又添一處。
擦骨而過的箭矢,“箭若偏一些,穿骨而過,你的骨頭碎掉,或許能夠治愈,恐怕再也不能恢複如初。”
是,這樣的箭若放到她的身上,不必穿骨而過,恐怕是直接廢掉了。
第124節
江映兒失意之時,不妨聞衍忽然掐著她的腰,兩隻手將她高高舉起。
“看,映兒,並沒什麽影響,我依然能夠穩穩地抱起你。”
江映兒惶恐之時,也感覺到男人雙手托舉她的力量。
穩妥,寬大,踏實,溫熱。
帶著聞衍清冽的氣息,有龐大的力量,眼皮下是他飽含笑意足夠顛倒眾生的臉龐。
“......”
江映兒心跳不穩的同時,她吸了吸鼻子,想拍他的手臂,礙於他的手臂有傷,便轉拍他的肩胛。
皺眉催促,“你快放我下來。”
江映兒憑空蹬了蹬腿,聞衍舉起她好一會,才穩穩把她放坐到桌上。
他的臉湊到江映兒的臉前,鼻尖碰觸她的鼻尖,額抵額,嗅她身上散發的香甜清雅的氣息。
“對不起,嚇到你了。”他以退為進道。
反而叫江映兒不好出言責備。
兩人氣息交纏,滾熱。
江映兒心內的燥火翻湧,夜色朦朧,氣息有些不對了,藥壓了好久,越積爆發時越厲害。
江映兒推他的胸腔,怕傷到他,輕輕的,像撒嬌一樣。
“你...”半天,江映兒才想到一句,“你用晚膳了嗎?”
她沒有忘記聞衍,匆匆晚歸。
從前江氏就喜歡這樣問,每次他歸家時,好久沒有聽到了,仿佛回到從前。
聞衍沒有用,安置好江映兒後,他忙得不可開交,一回來就來找她了。
“還沒有。”
他追上來,說話的時候,氣息係數打在她的側臉上,中了回春的骨麻感猛竄上來,江映兒不敢推他,她彎身要往旁邊跳下去逃離。
聞衍了解她的路數,攥捏住她的手腕,大掌攏住她的後腦勺,聞衍低頭噙吻上去。
強勢的闖入,掠奪她的甜美芳香。
他越發擠進來,身子逼近,鐵臂將她繞抱在懷中,掌著她,不許她逃離。
江映兒被迫承受,她發現聞衍比上次要更精進,勾著她的舌。
反複親,吸。
在男人的強勢中和一貫不知足中,沒輕沒重。江映兒心嘭跳,身體裏殘留的藥力被他勾了出來。
又癢又麻,她的眼睛有些濕潤了,攥捏著聞衍的衣衫,揪得好厲害,無所適從到了極點。
聞衍也不問她了。
久違的熱,聞衍親不夠她的甜唇,居然知道憐惜,略停了停。
他的唇停在江映兒飽滿的額麵上,聲音沙啞,“映兒...”
“對不起...”滾燙的額頭相貼,“我剛剛真的很想親你。”
怕被拒絕,索了強。
久久等不到懷中心愛女子的回應,聞衍睜眼見她臉上薄紅,她渾身發顫,鼻尖沁出汗,瞬間反應過來,她的藥性二次發作了。
“映兒。”
江映兒身上抖,忍到眼神迷蒙,她捏著聞衍的衣衫,隔著料子,險些把她的手心掐爛。
聞衍輕聲叫她鬆手,拿著江映兒的手腕,放到他的肩膀上。
“扶穩。”
他的唇逐漸親下來,從額頭到鼻端,再到側臉,任何地方都沒有錯過,轟得好熱。
江映兒抬眼,努力使自己從藥性帶來的衝動當中抽身。
“不行...”
聞衍短暫的停下,“映兒,我說過你可以用我。”
“不必有任何壓力。”
江映兒眼下快要瘋了,要說一次是徹底的藥物推動的一個結果。
第二次就是藥和身體雙向的推動,攪得她又要快哭了,像有小螞蟻鑽在她的骨頭縫裏遊走。
隻有聞衍的撫吻,才能緩解她的痛楚和不安。
“你的傷...”
“不礙事,我又不用手。”
是也的確是。
“萬一傷口又裂開....”聞衍再次封住她的唇。
甘霖逢雨露。
江映兒的靴子掉到地上,露出潔白如玉圓潤的指頭。
腳踝又白又細,垂纏在他的腰間來回**,弧度晃得極美。
板凳桌椅被撞得後退不止,挪出好遠。
一下接一下,溢出似隨著拍打海浪的聲音。
“......”
怕她累,聞衍抱著她轉到榻上。
花珠在外聽著裏頭的動靜,她雖然遲鈍老實,也知道裏麵的動靜是怎麽回事,況且還傳出來聲音。
小姐適才還不找繃帶,怎麽就...
雖然知道兩人之間的確是有那麽一點事,未免這..說來就來。
江映兒翌日醒過來,聞衍不見了,被褥上沒有餘溫,他的氣息極淡,顯然走了好一會。
花珠聽到動靜就進來了。
江映兒聞到身上熟悉的味道,聞衍給她身上過藥。
“小姐。”
花珠進來伺候江映兒梳洗,小心翼翼扶著她。
又給她拿早膳,江映兒問,“聞...大公子呢?”
“小姐,聞大公子去整頓軍馬了。”安頓好落腳在沙城的地方。
聞衍殺跑了占據沙城的羌族人,不僅破了他們的斷絕糧草,更解救了沙城被壓迫的百姓。
知府設了慶功宴,請聞衍過去飲用,幾多巴結之言。
誰知道聞衍到了地方,沒拂知府的麵,卻也沒給多少臉子。
他就動了幾筷子,淺淺嚐了幾口,意味深長提點知府說,“此番被羌族人毒害的百姓很多,知府若有存糧多多接濟百姓吧。”
羌族人占據了沙城,燒殺搶掠,尤其是把百姓手中的存糧,全都給搶走了。
現下多少百姓沒有飯吃,看他,羌族人打進來時,躲得遠遠的,羌族人被打跑,又開始出來充麵子做樣子,諂媚權貴。
“如此,才不枉為父母官。”聞衍喝了一杯酒,不看庭中跳舞的姬女徑直離開府衙。
說得知府臉紅一陣白一陣。
花珠把這件事情講給江映兒,“聞大公子讓人把我們此行帶來的糧食和銀子分給了沙城流離失所的百姓,讓他們重建家園。”
江映兒遠遠沒有想到,聞衍居然...替百姓出頭?他不怕招惹官司嗎。
晚間時刻,聞衍回來了,風塵仆仆,絲毫不見疲態。
見男人臉上生龍活虎,江映兒真是沒有忍住亂想。
為什麽他生龍活虎,而她焉巴巴,軟得下不來塌,走路要人扶?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