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墨昏睡了整整四個小時,醒來時腦子裏所有陰暗詭秘的想法全都消失了。

他鬆了一口氣,至少證明這個法子是有效的。

這樣一來,就算他發病了,也不可能做出什麽悔恨終生的事。

他這才有時間打量著周圍的環境,葉父葉母和家庭醫生全都在。

家庭醫生一臉嚴肅,他給葉青墨做了個全身檢查,並沒有發現任何問題。

他這種沒有任何預兆的暈倒實在是有些詭異。

葉父葉母眉頭擰成了疙瘩,他們不知道葉青墨怎麽一回事,莫不是他的怪病作祟?

在葉青墨醒來之前,葉父葉母和醫生交流了一番。

這個醫生從葉青墨很小的時候就開始為葉青墨效力了,他們想盡了一切辦法,也解釋不了葉青墨的怪病,後來聽說葉青墨的怪病治好了他也是一陣陣的驚奇。

這世界上有太多事情無法解釋,在科學的盡頭是玄學。

醫生不相信那些東西,卻保持著一顆敬畏的心。

他們商量了一番,還是認為葉青墨毫無預兆的暈倒,說不定和他的怪病有關。

“小墨,感覺怎麽樣?”葉母美眸裏透著關心的意味。

葉青墨坐了起來,“我沒事,讓你們擔心了。”

葉母,“你還知道我們會擔心?你身體這種情況是什麽時候出現的?”

“可能是最近太累了,休息休息就好了。”

“臭小子你哄鬼呢?剛剛我們怎麽叫你你都沒有反應,我還以為你小子沒了呢!”葉母說著說著紅了眼眶。

她家這臭小子上輩子是不是做了什麽喪盡天良的事?所以這輩子才會這麽難?

“真的是太累了,睡了一覺之後好太多了。”

葉父葉母顯然不相信葉青墨這一番說辭。

又都知道葉青墨的為人,從小就嘴硬,他不想說的話,沒人能從他嘴裏撬出什麽。

“你就瞞著我們吧,什麽大事小事都瞞著我們!我就看你能逞能到什麽時候!”葉母眼眶更紅了。

她腦子裏靈光一閃,“該不會是你得了什麽不治之症,快要不久於人世,所以你才會氣走晚晚吧?”

她怎麽看,自家這個混小子也是喜歡晚晚的,怎麽可能惹晚晚生氣到離婚這個地步?

葉青墨:“……媽,少看點肥皂劇。”

葉青墨神色不似說謊,葉母微微放心,她冷哼一聲,“沒事了就起來,去醫院做個全身檢查。”

葉青墨不擔心全身檢查,偏執型人格障礙屬於精神一類的疾病,要是檢查能檢查出來,那這個世界上就不會有那麽多因為抑鬱症死亡的病例了。

葉母壓著葉青墨做了一係列的檢查,結果什麽事都沒有,葉青墨垂了垂眸子,“這下放心了?沒事我就先回去了。”

他想去看看,晚晚回來了沒有。

距離晚晚出門,已經整整七個小時了,晚晚和她的師兄在做什麽?

葉青墨指尖蜷縮,打斷了自己的思緒,不能在想了,再想下去,他一定會失控的。

他已經在他爸媽麵前失控了一次,他們開始起疑了,要是再發生一次,他們絕不會這麽簡單的讓他搪塞過去。

葉青墨趕回家,偌大的別墅空的可怕,晚晚還沒回來。

這麽長時間了。

她都和她的師兄待在一起。

晚晚的那個師兄很不簡單。

葉青墨按了按腦袋,壓下蠢蠢欲動的頭疼。

蘇晚也沒想到,她會來警察局領萬尋。

她接到了萬尋,將之前為了應付葉青墨,幫萬尋準備的資料拿出來,從警局領到了萬尋。

萬尋情緒有些低落,“蘇蘇,又麻煩你了。”

蘇晚有些奇怪,“師兄,你都在這世界生活這麽多年了,怎麽會連個身份證都沒有?”

要不是她提前做了準備,萬尋還真就危險了。

一個什麽身份都沒有的人,開車上路被查了出來,警察局的人立馬請他喝茶去了。

他們甚至懷疑萬尋是什麽逃犯,將所有在逃人員的資料都翻出來和他匹配了。

萬尋沉默了一會兒,“蘇蘇,我一直這樣,不會老不會死。”

蘇晚:???

所以,這件事和他作為一個黑戶大搖大擺的上街被抓有半毛錢的關係?

“曾經,我每隔一段時間就要換一個身份,每隔幾年就要換個住所,我不能和任何人深交,我不能在任何地方呆超過十年的時間,每隔六七十年,我就需要偽造一份全新的身份,以全新的麵貌麵對周圍的人。”

萬尋聲音低沉,述說著過往。

蘇晚和他相認這麽長時間以來,好像還真的沒有在意過他的過往。

她隻知道他過得很不容易,但是沒想到,真相比她想象的還要殘酷。

蘇晚沉默了。

“上一個身份‘死亡’之後,我沒有心思再弄一個身份了,晚晚,你明白那種那種孤獨嗎?”萬尋自嘲一笑,“反正我也想著,再也見不到你了,我也沒有幾年可活了,還費心偽造身份做什麽?”

蘇晚突然想起,係統一直查不到萬尋的身份,會不會這也是原因之一?

萬尋根本沒有身份?

或許他真的絕望了?

蘇晚皺緊了眉頭,“師兄——”

她欲言又止,根本說不出任何安慰的話,任何的語言在萬尋經曆的一切麵前都顯得太過蒼白了。

萬尋突然笑了,“嗨,你看我,又和你說這些,不是說好了不提這些了嗎?過去的都過去了,我們要麵向未來才行。”

他眼眸微亮,“蘇蘇,今天能幫我做碗長壽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