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炎眯了眯眼睛,不滿的瞪了她一眼,遞了個眼神給冥澤,誰料冥澤理他都沒有理他,眸子微沉,直直得盯著嫿裳,“哼,我到不知道昔日的手下如今成為了九幽的護法,竟然振振有詞的問我?”嘴角突然露出一絲笑容,嫿裳退後了兩步,但一想到他被製服住的身子,又往前走了好幾步,絲毫不讓的問冥澤,“今時不同往日,昔日高高在上的宮主如今不也在我的手裏嗎?”

“我倒是看你有沒有能耐。”冥澤警告的瞥了她一眼,“嫿裳你要知道,好奇心害死貓,如果你覺得自己今日可以離開這裏,那我們便拭目以待。”

“好奇?怕是你想隱埋什麽吧!”嫿裳後退了幾步,看著雲裏霧裏的眾仙,嘴角露出一絲得逞的笑容,“就算我不說,你們應該也知道堂堂的天族公主和冥澤之間的關係了吧,如果不是因為她的身份,想必冥澤也不會一直維護著她。”

眾神雖然被困,可這種事情……不一會,他們竊竊私語的話就蓋過了嫿裳的笑意。

“公主應該是和他認識罷了……”大家的心裏想得應該都是這樣的一個事,可接下來嫿裳的一句話徹底的讓他們沸騰了。

“被你們保護著的公主,你們以為就隻有天族的血脈嗎?”她抬頭冷笑了一下,“她和我又何嚐不一樣?她的生母是魔宮前任宮主沫嵐,自然她的身份……”

“住口……嫿裳,你……”開口的是冥澤,雖然他知道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也知道憑嫿裳肯定會知道這一切的來龍去脈,可唯獨他沒有辦法去阻止。

“冥澤,你以為你還是那個一宮之主嗎?”她冷冷得看著他,似乎像一個掌控生死的幽靈,“我告訴你,從一開始你就不應該在那個位置上,要不是因為我沒有能力,你以為你還能活到現在?”

繼而轉頭看著麵麵相覷的眾人,似乎很滿意他們不可置信的臉,“怎麽樣?如今你們還在奢求天族的公主會來救你們?”

燭炎抬頭看著麵色並無變化的錦淵,見他並沒有什麽舉動,張了張嘴,又合了下來,終究這個事情的真相還是浮出了水麵,可誰知就在他低頭的一瞬間錦淵悠悠然的開了口,“救與不救與她本心有關,無關身份。”

他的話擲地有聲,甚至連下麵那群小聲討論著的仙者也堅定了底氣。

“本心?你以為她還有心嗎?”她是沒有心的,錦淵知道,燭炎知道,可唯獨被押進來的炫夜不知道,他眸子逼迫著嫿裳,好像要把她殺了一樣,嘴裏麵吐出的話也冰冷到了極致,“小月怎麽了?為何沒有心?”

他的質問,遲遲得不到回答,不顧被強行壓迫的身子,他看著錦淵黑白分明的眸子,“她說子月沒有心,可是真的?”

錦淵依舊沒有任何表情的抬頭看了他一眼,沒有帶有任何感情色彩的點了點頭。

“不,絕對不可能,是誰?究竟是誰?”他眸子瞬間染上紅色,怒火攻心,突然心頭一陣疼痛,“究竟是誰傷了我的女兒?”

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已經結束,九幽占據了整整三十二層重天,從最好一層看下去,可以清晰的看見翻滾著的雲層。依舊是那抹黑色的幽魂,他立在一塊溢出冷氣的冰**,看著閉著眼睛沉睡的男子,有些頭疼的問道恭恭敬敬候在身邊的嫿裳,“他?我認識嗎?”

他的聲音可以聽出他的不確定來,但裏麵卻有著細微的顫抖聲,沒有人能聽得出來,唯獨冥冥之中和躺在病**男子的一絲維係。

“回主子,他便是你,你便是他。”嫿裳紅唇一笑,往前走了幾步。

“他便是我嗎?那為何我又在此?”似乎他真的忘記了所有的一切,小聲的嘟囔了一句,不過在他還沒有想清楚的時候,他便已經牢牢得和這個躺著的男子合到了一起。

嫿裳抬眸看了一眼,絲毫不詫異的用手一揮他便又陷入了沉睡,好像之前從沒有那個黑影出現。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主子你也會好起來的。”剛才那個黑影從一開始就隻是他們用來維持九幽的工具,他沒有神識,甚至隻是一縷幽魂,可也就是因為這麽一抹幽魂,他體內有著的可是大荒時期魔神的魔力,就算隻是一星半點,那也撐得起整個魔族,如今他的肉體已經找了回來,就隻差入九幽最後的一個封印了。

朗朗五界,誰人也知魔族由魔神而興,由魔神而亡,可最後不論誰因為誰而興,可唯獨知道的應該是要複活魔神。

嫿裳看著眼前那和極境之主一模一樣的臉頰,心底雖然有些不相信,這是她親手從被封的九幽深處帶了出來,如果不是四方魔獸已經出逃,怕他們隻能殞命在此了。

“恐怕,這一切都是自欺欺人吧!”她笑了笑,如今止水不在,她順理成章的成為了左護法,整個魔族都聽她的話,怪不得所有的人都追求高位,因為身居高位,俯瞰天下的感覺不誰都可以有的。

突然外麵一陣吵鬧的聲音響起,還有慌亂的步伐,她手腕一旋,從牆上直接出現了一個隔層,用力一揮,直接入了裏麵,一切看起來什麽也沒有發生。

“報,左護法,尋遍了五界依舊沒有找到天族公主,可……”

那人的話還沒有說完,嫿裳便打斷了他,“還沒有找到?我要你們有何用?”重重的一聲似乎還能聽到皮膚破裂的聲音。

“是小的辦事不利,可她畢竟是天族公主……”那人顫顫巍巍站了起來,看著麵前的女子,一瞬間汗毛都立了起來,她的表情太冷了,就好像冬天的雪一樣,不,是冰,如萬年寒冰。

“是嗎?天族公主?”她扭頭不知道看著哪裏,突然笑了下。

眼神微眯,往前走了幾步,“怕不隻是天族公主吧!”究竟子月的身份的什麽,她可能還不清楚可就魔宮宮主和子月的關係,她也可以猜出些什麽來。

“走,去幻月台。”她到要看看她的身份究竟是誰?

此刻幻月台上,來自於元神古諦的鍾聲聲聲作響,四角高掛著的風鈴似乎在聆聽無盡的過往,古老而又悠揚的笛聲,還有一片枯寂的景象。

中間的四個柱子困著四大氏族的領頭人,北有應龍氏,南有神農氏,西有燭龍氏,東有華陰氏,一瞬間整個幻月台寂靜一片,看著被帶上來的魔宮眾人,神色立馬凝重了起來。

魔宮敗北,九幽出,天下亡,這句不知何時已經成為了現實,整整三千年,所有的一切再度重演,本事對立麵的他們,這一次竟然以這樣的當時相遇了。

最先開口的是燭炎,在這一眾人中,除去下凡曆劫的佛歸,化作一縷塵埃的祭離,隻剩下他和神農氏的錦淵,自然已經身歸佛的錦淵自然不會開口。

“整整三千年沒成想竟然在這裏遇到了你們,真是滑稽。”不論什麽事情,他的狂妄都是別人學不來的。

冥澤涼颼颼的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對,真是滑稽,隻不過沒有想到你們這群無所作為的神最終隕滅到了這個台子上。”冷冰冰的話,不留任何的情麵。

“如何?你我不是一樣嗎?”燭炎抬頭對上他的眼睛,最終還是落下了眼睛,已經知道的事情沒有必要再去問他了。

“如果不是今日徒生出此事,必然討你天族的是我,自然你也要為自己做的事贖罪。”冥澤勾起殘忍的笑容,他欠少主的也一並會討回來的。

“那我們就拭目以待了。”他狂妄的甩過去頭,一眼也不願意看他,畢竟他們此刻沒有術法護身再加上幻月台上冷到極致的溫度,他們不得不用以保存體力。

冥澤走過去的時候,眼神掃過錦淵,腳步微微頓了頓,似乎想要說什麽,終究歎了一口氣,對上他沒有任何感情的眼睛,移開了自己的眸子。

他是少主的師兄,必然知道她在哪裏,可現在的他對萬物已經沒有任何的感情,所以問還是不問結局都一樣。

這幾日過得渾渾噩噩的,沒有想到九幽的實力這麽的強,在加上他們強有力的戰鬥力,以及恰到好處的指揮,就算他們可以撐得一時也撐不了那麽長時間。

鐵鏈鎖到身上的時候,這一刻他似乎才看到了什麽,眸子裏的芳華一閃一閃,可也隻是一會,眸子又暗了下去,之於莫研,還是放她走對她最好的幫助了。

他扭頭看著被牢牢扣住的莫邪,“如果你不跟著我的話,現在投身九幽便不會和我如此地步了。”

莫邪低著腦袋,沒有回他的話,突然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抬頭仰起一抹笑容,“宮主以前說過,活這一輩子本就有許多的事情是你想做,卻做不了了,當然那些你想做的事情也可以自己去選擇做與不做。”

“屬下隻是不想讓自己留下遺憾,宮主救我一命,我便以命相抵。”魔宮他沒有守護住,那如今呢?

他守護住了自己的道義,為了信任,“隻要研兒無事,我這一生便再無所求。”

“既然如此,那下輩子!在見吧!”冥澤向來重情,如今更是如此。

莫邪點了點頭,便不在多言。他這一輩子怕從沒有人像冥澤這樣對他,給他地位,不問他不想說的事情,一切那麽順理成章,但又來去匆匆,或許他已經不在意當年魔族的爭端,變得更加在意兄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