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澈在雪之秘境沉睡,哪怕地球淪陷,這裏仍舊是最後的淨土。

而蘇澈那些強大的英靈們,則代替他在人間行走,獻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既然與蘇澈進行契約,那就是不想看到人間淪為妖魔煉獄。

哪怕沒有蘇澈的指揮,他們仍舊主動的做些事情,而不是待在雪秘境坐以待斃。

九大神話英靈,以及唯一的傳奇英靈王猛,逐一向神女行禮,暫時離開了雪秘境。

當英靈們全部離開之後。

神女雪眨了眨眼,偷偷看了一眼還在沉睡的蘇澈,臉色有些古怪。

“現在……隻剩下我們兩個了?”

……

蘇澈突然打了個寒顫。

這讓他感覺有些奇怪。

他在模擬的世界中,可謂是相當低調了,一切都是按部就班,並沒有招惹任何人。

在外人眼中,他不過是個聰慧的孩童而已。

誰會盯上他?

誰會對他不利?

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感覺?

真是奇怪!

蘇澈皺著眉頭,思索許久,卻是不得其解。

他總感覺有些不對勁。

不可能沒發生什麽。

難道說……

是現實世界發生了什麽嗎?

按道理來說,不應該發生什麽才對。

模擬的世界和現實世界有著很大的時間流速差。

按照以往的慣例。

模擬世界中的幾十年,甚至上百年,現實世界,也不過幾個小時而已。

這巨大的時間流速差,也是蘇澈能成長起來的關鍵。

在外人看來,他是無比恐怖的絕世天才,甚至是氣運之子,突破境界如同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但隻有蘇澈自己知道,這一切並沒有那麽簡單,他是依靠模擬世界中的時間,一點一點磨上去的。

能無限幹涉模擬世界,這是蘇澈成長的關鍵!

莫非,現實世界和模擬世界的時間流速差,發生變化了?

外麵出現狀況了??

想到這種可能,蘇澈瞬間有些不能淡定了。

如果真出現這種問題的話……後果不堪設想啊。

既然如此,要不要提前結束幹涉?

蘇澈有些猶豫。

他隻是打了個寒顫,並沒有感受到威脅生命的危險。

“應該是發生了什麽……”

“但多半沒有發生什麽大事。”

“所以不用著急結束幹涉。”

“這一次模擬的機會機會難得。”

“不能輕易放棄。”

蘇澈思索良久,最終還是沒有放棄。

事實上。

外麵的確沒什麽大事,不過是隕落了一尊妖聖而已。

這段時間,蘇澈在稷下學宮學習,接觸各個學派的知識。

他並沒有擺出‘我曾與孔子辯論’的姿態,高高在上,看不起眾人,他的心態放得很正,以求學者的姿態,學習各個學派,就像是一塊幹枯的海綿,不斷吸取各種知識。

這個機會實在是難得。

稷下學宮可以說是世界上第一所由官方舉辦、私家主持的特殊形式的高等學府。

曆史上,蔚為壯觀的“百家爭鳴”,就是以齊國稷下學宮為中心興起的。

稷下先生們,在這裏互相辯難,傳播學術思想,收徒授受,形成了百家爭鳴的局麵。

儒家、墨家、法家、兵家、道家、陰陽五行等各家學派,在這裏綻放著自己的光芒。

荀子雖是儒家代表人物,但他並不約束弟子的學習。

無論是法家,兵家,還是道家,墨家,都無所謂。

得益如此開放的態度。

蘇澈可以盡情的學習。

在接觸了各個學派的知識後,其中,最感興趣的,當屬墨家學派。

在學習墨家的理論知識之餘,蘇澈還純手工打造了一件器械。

此刻他就在調試這件器械。

蘇澈搖了搖頭,丟掉雜念,再次思考到底有什麽地方可以改進。

就在這時。

旁邊傳來熟悉的聲音。

“小師弟,這是什麽?”

張蒼找了過來,看著眼前這台精細複雜的器械,有些好奇。

張蒼莫名感覺有些荒唐。

自己的老師荀子是當代儒家代表人物,然而他的幾個師兄,卻有幾個走了法家的流派!

比如已經去了秦國的李斯師兄,還有韓非師兄,都是法家集大成者。

這可以理解。

畢竟老師主張性惡論。

荀子認為。

如同樹木之天性便是張開樹蔭,以期獲得更多陽光一般,人亦屬大自然中的一種生物,生來就有不自覺的利己之性。

麵對粗陋的食物,和精美的食物,在沒有任什麽前提條件的情況下,人自然會更加傾向於選擇精美的食物。

人生來就和萬物一般,會不自覺期待自己的耳目聲色之欲被滿足。

故而,荀子將這種生來之利己的性子,定義為性惡。

荀子的性惡論指明“利己”之天性,而荀子之“善”,則是在後天教化中,人通過對社會道德規範的學習而做出的克製“利己之欲”的行為。

也就是說,“人之惡”是先天,“人之善”是後天。

基於這個基礎。

這才促使了韓非和李斯成為法家……

這其中的因果關係,還可以理解!

然而這位小師弟學著學著,卻偏向於墨家,這又是個什麽情況?!

這有點太荒唐了!

儒家和墨家的關係嘛……不能說是針鋒相對,至少也是老死不相往來。

很多儒家的學者,都堅定的認為:墨家是一群無君無父的禽獸!

這個觀點有點來頭,還是孟子說的。

孟子是誰?

儒家亞聖!

如果說孔子是大廈的奠基者,那孟子是大廈的建立者和完善者。

相當重量級的存在。

孟子曾說:“楊氏為我,是無君也;墨氏兼愛,是無父也。無父無君,是禽獸也!”

在儒家的倫理係統中,親人是較陌生人更為特別的,親人之間有著不講厲害的義務和責任關係。

墨家則否認這種親屬的特別性,認為一切從‘利’出發,兼相愛,交相利,不問親疏。

還有一個例子。

在《論語》中,宰我問:“三年之喪,期已久矣!君子三年不為禮,禮必壞;三年不為樂,樂必崩。舊穀既沒,新穀既升,鑽燧改火,期可已矣。”

子曰:“食夫稻,衣夫錦,於汝安乎?”

曰:“安!”

子曰:“汝安則為之!夫君子之居喪,食旨不甘,聞樂不樂,居處不安,故不為也。今汝安,則為之!”

宰我出,子曰:“予之不仁也!子生三年,然後免於父母之懷。夫三年之喪,天下之通喪也,予也有三年之愛於其父母乎!”

這是論語中的內容,大概意思就是孔子的弟子宰我說:父母死了,服喪三年,為期太久長了。君子三年不習禮,禮一定會敗壞;三年不演奏音樂,音樂一定會荒廢。舊穀已經吃完,新穀已經登場,取火用的燧木已經輪換了一遍,所以服喪一年就可以了。

結果孔子批評宰我不仁!

孔子認為:孩子生下來三年後,才能完全脫離父母的懷抱。三年喪期,是天下通行的喪禮。宰予難道沒有從他父母那裏得到過三年懷抱之愛嗎?

這個宰我,算是挺有名的一個人物了。

他這個名字在《論語》中一共出現了五次。

基本上都是在被孔子批評,算是一個經典的反麵教材。

其中最有名的一句,朽木不可雕也,說的就是宰我。

‘孝’,可以說是儒家的核心思想。

自從儒家獨尊後。

父母死後,為父母守喪三年,基本成了讀書人中的慣例,誰不遵守,那就是不孝!

在古代,不孝之人,後果可不要太嚴重,這已經不是簡單的道德品質問題,而是要遭受天下之人的唾棄,是要徹徹底底身敗名裂的。

即便是官員,也要回家守孝三年,三年期滿之後才能夠回來繼續做官。

曆史上,蘇東坡考取進士後不久,母親因病去世,回家守孝三年。

守孝結束後,沒過幾年,又因父親病故,再次服孝三年。

可如果按照墨家的觀點和主張——別說服喪三年,就算一年也太長了!隻需要服喪三日就行,長了就耽誤生產了!!

墨家這一觀點,可儒家可謂是對著幹!

此外,墨家還有“兼愛”、“非攻”、“尚賢”、“尚同”、“天誌”、“明鬼”、“非命”、“非樂”、“節用”等觀點。

有些觀點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非常契合蘇澈的一些想法,所以他偏向於墨家也很正常。

稷下學宮的學習氛圍非常寬鬆,即便身為荀子的弟子,也能涉獵墨家學說。

這個行為在其他儒家看來,簡直大逆不道、欺師滅祖。

可在荀子看來,卻是未有不可。

墨家的十大主張當然有道理,否則也不會成為當世顯學!

主張性善論的孟子,認為墨家是無君無父的禽獸。

這和主張性惡論的荀子,又有什麽關係呢?

……

蘇澈頭也不回的說:“這是紡織機器。”

“紡織機器?可是你這東西,看起來和那些紡織機完全不同啊?”張蒼有些奇怪。

“當然不同。”蘇澈緩緩說著:“這一台紡織機叫手搖紡紗機,一次可以紡出許多根線,效率是普通紡織機的數十倍。”

“多少……?”張蒼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數十倍。”蘇澈重複了一聲。

“小師弟,你是認真的?”張蒼再次確認,他意識到這件事非同一般,如果是真的話,這台機器絕對會引起巨大的轟動。

“我當然是認真的,張蒼師兄應該知道,我出身農家,家裏支持我來稷下學宮求學,可以說非常不容易,所以我一直想改善一下這種情況。”蘇澈緩緩說著:“這台新機器,我個人是沒有什麽能力保住的,還得各個師兄幫我一起,大家一起合作,一起賺錢!”

正所謂衣食住行,在這個時代,絲織品的製造,絕對是最賺錢的一個買賣。

古代的紡織品有很多種。

單是用蠶絲製造,都能分為綾、羅、綢、緞、錦、絹這六種。

這六種紡織品,之所以區分開來,是因為織造工藝不同。

每一種都有各自的紡織手段。

由於紡織時,經緯線的交疊關係不同,從而出現觸感、光澤度等各方麵的不同,才被區分開來。

當然。

價格方麵也略有不同。

綾、羅、綢、緞、錦、絹這些多是達官貴人,富商豪強的選擇。

對於普通人而言,自然是普通的布料更劃算一些,無論是粗布還是麻布,都是相當不錯的選擇。

幾十倍效率的紡織機,這是一樁天大的生意,蘇澈一個人自然吃不下。

所以他將這蛋糕分了出來,來和自己的師兄們一起分享。

能成為荀子的弟子,基本不是凡俗人物。

以這些人作為背景,才能保住蘇澈這一台全新的紡織機!

這,算是蘇澈起家的第一步!

……

嬴政離開了雪之秘境後,在雲端穿梭,按照記憶中的大概方向,一路向東,最終來到了一處海邊。

“是這裏嗎?”

嬴政看著四周風光,輕聲低語。

當年,秦吞並六國、統一華夏後,嬴政便馬不停蹄的緊修馳道、通水路、巡視郡縣。

這裏,是他其中一次東巡的目的地。

遠處,一望無際的藍色海水,不斷湧起滾滾浪花,浪濤拍打著岸邊的礁石,再往遠處望去,天和海連在一起,沒有邊際。

原本這裏是極好的風景,似乎有曾經記憶中的風光。

可因為兩界融合,大戰即將來臨,山上緊急修建了一座座堡壘,巡邏的士兵們臉色肅殺,很多去過妖魔界域的人,都知道當大戰來臨,會有怎樣的場景。

作為最前線的士兵,此行恐怕十死無生,絕無生還可能。

可為了身後的家人能夠活著,他們一個個依舊抱著必死的決心來到這裏。

和這些肅殺武者,相反的麵孔,則是一些年輕的武者,他們對接下來的戰爭,非常之期待。

他們多是一些武大的武者,還未見識到戰爭的殘酷,根本不知道接下來麵對的究竟會是什麽,一個個都想著建功立業,賺取軍部積分,變得更強一些!

老兵們知道這種心態會害了他們,所以三番五次的訓話,帶著這群新兵加練,讓他們彼此配合更好,希望他們能在接下來的戰爭中能活下來……

哪怕這個可能萬中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