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寒冬臘月天
元順帝至正十六年，十月。(/ )
一晃眼便已是近五年過去。
大元朝廷之威，已是頗具日落西山之像，垂垂之危。
五年前，被劉成一次滅掉十萬大軍，導致這天下一片混亂的始作俑者汝陽王，最終還是活了下來，這也是那惠宗皇帝無能。
作為一名父親，居然和做為皇太子的兒子矛盾重重，兩派之間明爭暗鬥，這不禁讓人懷疑，那兒子，那老子，都是衝話費送出來的。
汝陽王之子王保保，與皇太子愛猷識理答臘，相交莫逆。
自然的，汝陽王之事，便成了兩大政黨互相交鋒的中心。
汝陽王還活著，便足以證明皇太子如今的勢力如何，隻是雖然活著，如今的汝陽王與死已是無異了。
自從離開了青峰山，他便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終日借酒消愁，卻是再無半絲往日雄風。
汝陽王府內，如今也早已不如從前那般，門客如雲，賓客滿堂。
手底下的人，死的死，散的散，人走茶涼，除了一名女子細心陪伴汝陽王身旁，便連府內的侍衛、侍女，都已是離開了這棟已是不複往昔榮華的王府。
“父王，為何要遣散剛相他們，不過是輸了一場罷了，父王還有敏兒，還有大哥，隻要大哥幫助皇太子奪得皇位，咱們便還能尋那玄通賊人，尋他全真派，尋他大漢，報那一戰之仇。”
“走了好啊，走了好！”汝陽王提起身邊的一壇酒，喃喃一句，吟上一口，昂天長歎道：“十萬大軍，十萬大軍啊，就這麽被他玄通用了一口大鍾，用了一招莫名的音功，全軍覆滅，全軍覆滅啊！”
汝陽王的雙眸中，血絲密布，頭發亂糟糟的，卻已是大半斑白，若是放在市井之間，怕也是無人能認出，這位乃是曾經威極一時的汝陽王爺了。
“父王，你放心，敏兒和大哥，定為父王報此大仇！”
他身邊的那名女子，正是當初汝陽王從黃州接回的趙敏，卻已是褪下了那一層稚嫩，成了一名亭亭玉立的俏麗姑娘。
汝陽王府的這一場天大的變故，讓本性跳脫的趙敏成熟了許多，不過沒有了那麽些武林高手，沒了那麽些蒙古士兵的趙敏，又如何有本事和劉成對抗呢？
相較於汝陽王府的清冷，此時此刻的漢王府卻是有著幾分熱鬧，會客廳內，劉成和陳友諒迎來了一位少見的客人。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那峨眉山的掌教滅絕師太。
聽到侍衛通傳，邁步趕往會客廳後，隻見滅絕師太不停的踱著步子，在其一旁，則是她的幾名徒弟，俏然而立。
“玄通真人，多年不見，容顏不變，風采依舊，當真乃神仙中人啊。”看到劉成進來，滅絕師太便一番恭維阿諛之言連出，待陳友諒進得屋內，更是嘖嘖聲不停，打量了一番便道：“這位便是漢王吧，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如今全真派的聲名，比之她峨眉可是要大了太多，此行有求於人，她雖不至於低三下四，卻也是不敢昂首揚威。
陳友諒如今都已是而立之年，卻被滅絕妄稱少年，當真是馬屁拍到牛屁股上了。
不過想想滅絕這一生，怕是也極少會說出這樣的話了，除了對著張三豐，劉成也是第一次見到滅絕這般行事。
“師太此行所為何事，直說便是，劉某洗耳恭聽。”
滅絕身後一名俏生生，約有十二三歲，卻已是出落大方的小丫頭，張嘴便衝著劉成和陳友諒喊道：“劉叔叔！陳大哥！”
“咦！”劉成驚疑一聲，卻已是認出了此人是誰，正是那漢水河畔，自己曾救下的周芷若。
常遇春會到自己這邊來，劉成也未曾問過這周芷若去了何處，沒想到因著自己的一番插手，還是未能改變這小丫頭的生活軌跡。
聽著自己徒弟的稱呼，滅絕師太不禁皺了皺眉，道：“芷若，你與玄通真人相識？”這周芷若據傳是船夫的女兒，可是其身上的氣質，明顯就與那等身份不符，對於其來曆，滅絕一直深有懷疑，如今居然連劉成都認識，這不得不讓她有些疑惑。
“當年劉叔叔、陳大哥在漢水河畔曾救下芷若，如果沒有劉叔叔，隻怕芷若早已魂歸天外，卻是見不到師尊了。”
聽著周芷若左一口劉叔叔，右一口陳大哥的，好似跟自己，還有陳友諒很熟一般，對於常遇春卻是隻字不提。
劉成暗自撇了撇嘴，小小年紀便懂得這等借勢之舉，看來周芷若的心計在峨眉是成長了許多啊。
想想當初在漢水河畔，也不過就是一麵之緣，那時還對自己冷淡無比的周芷若如今卻已是變成了這樣，峨眉這一代，還真是人才輩出，除了一個紀曉芙出淤泥而不染外，其他之人，盡皆讓這滅絕給**成蛇蠍女子了。
這也難怪原著中，殷素素要告訴張無忌，越漂亮的女人越是招惹不得。
不過，女子混跡江湖，若是沒幾分心計，怕是當真是嫌命長了。
為了生存，江湖中不論兒女，誰人不是如此呢。
殷素素是如此，周芷若是如此，丁敏君是如此，趙敏亦是如此。
江湖中，隻因有了這些女子，才會更加多姿，才能惹得無數男子，競相踏足這片紛亂之土。
“許久未見，卻已是長成了一個大姑娘了。”劉成隨口回了一句，便將目光轉向了滅絕師太，問道：“峨眉如今和明教爭端已畢？為何師太會到這大漢來，與劉某一敘？”
“滅絕此行，隻為請真人出山，與我等同上光明頂，覆滅那群魔教賊子。除魔衛道，乃我輩之本分，希望真人能夠施以援手！”
滅絕的話，可謂是鏗鏘有力，沒有半點求人之像，反倒更像是在要求劉成一般，惹得劉成多有不快，不過滅絕本性如此，能夠這般低姿態的來說這些，已經是盡量壓低了脾氣了。
當年在終南山上的不快，她可是不會忘記，如今若是有劉成的幫助，覆滅明教定然是輕而易舉，她也不想因為自己的脾氣，而耽擱了事情。
聽到滅絕所說之事，劉成暗道一聲果然，雖然沒了成昆，可是明教和諸大派之間的仇恨已深，再加上楊逍回歸光明頂後的一連番動作，還有天下間紅巾軍的勢力，已經讓峨眉等派產生了威脅。
如今滅絕欲行之事，豈不正是要遏製明教的發展，斷了紅巾軍的後路，不讓這天下歸入明教之手。
說的好聽一些，這叫做除魔衛道，其實也不過是為了私利罷了，若是紅巾軍執掌朝政，怕是到時明教就光明正大的成了正道，而他們這些正派，反而得俯首稱臣，要麽淪為邪道了。
“什麽時候？”
“啊！”滅絕的身子突然一怔，卻是有些沒搞明白劉成的意思。
“什麽時候上光明頂？”劉成暗自搖了搖頭，再次重複了一遍。
滅絕本就不是個傻子，愣了一愣，便已是明白了過來。
“寒冬臘月天，屠魔光明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