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其實我也沒有在你的臉上做太大改變,隻是讓你的下巴稍稍尖了點,臉龐的棱角更堅硬了些,鼻梁再尖頂了幾分,嘴唇的弧線又灑脫了些,牙齒更潔白更陽光……對了,在你的右臉頰上還多了幾道獵豹利爪造成的傷痕,放心,這種小傷不但沒有影響你的‘美麗’,反正讓你身上更增添了一種粗曠的魅力!”
這也叫沒有太大改變?
魔術師附在我耳邊喃喃低語,他的聲音帶著一種奇異的幻惑力,讓我慢慢平靜下來,“放心,你們是我最完美的作品,當你拆掉臉上的繃帶時,你會驚訝的發現,自己已經擁有了一個全新的人生。但是你比他更幸福,當你厭倦了這個人生,你還有機會做回自己。”
魔術師的手雖然象鳥爪一樣幹枯,但是卻是這個世界上最靈巧的一雙手,他在為我拆繃帶時,十根手指就象是在我的臉上跳芭蕾,充滿了藝術家的美感。當我被繃帶整整裹了兩個星期的麵部皮膚微微感受到空氣中的涼意時,我聽到大島美加和楊清一起倒抽涼氣的聲音。
我睜開眼睛,輕撫著自己的臉,楊清的表情精彩的有若白日見鬼,他伸手指著我,結結巴巴的尖叫道:“大哥……你……你……你的臉……天哪……怎麽會這樣?!”
為什麽他們看到我,就象是看到了洪荒猛獸,魔術師倒底把我變成了什麽樣子?
我惶急的四處巡視尋找鏡子,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聽到一聲驚喜交集的狂呼:“大哥!”
一個纖秀的身軀就象是一發炮彈,直直撞到我身上,她的雙臂一伸,身體猛然迸發出一股爆炸性力量,以不可抗拒的姿態將我緊緊抱在懷裏。她恨恨的望著我,突然露出一口美麗的牙齒,在我心中狂呼不妙的同時,低頭狠狠咬到我肩膀上。
我的肩膀上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在此同時幾點溫潤的**,順著我們緊緊貼在一起的臉龐,一點點向下滲透。
我不敢相信,她哭了!
“你真的好狠心,為什麽能忍著三年不來見我,難道在你心裏,我永遠隻是一個結拜兄弟,隻能成為你在戰場上並肩戰鬥的夥伴?”她慢慢仰起頭癡癡的凝視著我,她明亮深隧到近乎宇宙極限的雙眼中,再沒有千軍易僻的剛毅與堅強,在大海潮湧的悲泣中,盛滿了不解的溫柔與幽怨。
她迎上我發直的目光,臉上突然騰起一股紅雲,她輕咬著嘴唇,不安的扭了扭身體,我的胸前立刻感受到一股驚人的彈性,就在我舒服得幾乎要呻吟出聲的時候,一股沛不可擋的力量突然從她雙臂中狂湧而出,我毫無抗據的被她直直甩到四五米外的牆上。
“你是誰?!你竟然敢冒充大哥,我要殺了你!!!”
幾粒晶瑩的淚水在空中飛逸,在手腕疾甩中一枝足有九尺長,被稱為“天使之裁”的黑色長鞭,在空中劃出一道肉眼幾不可辨的黑光狠狠刺向我的咽喉。我被摔得全身發麻避無可避,放聲急叫道:“我是傅吟雪!”
鮮血猛然從我脖子上迸射,鞭梢劃過我的脖子,狠狠刺入堅硬牆壁。
齊小霞神色複雜的望著我,再狠狠瞪了一眼一臉無辜的趙永剛,胸膛急劇起伏,就連握著長鞭的手也微微顫抖。在不到一分鍾時間裏,她就經曆了大悲大喜大驚大怒這些最極端情緒,縱然她是這個世界上最堅強的女戰士,也無法坦然承受。
“哇!”
齊小霞口一張,猛然噴出一口鮮血,她狠狠一揮手推開搶前一步想扶住她的趙永剛,身體一陣搖晃,扶住一張桌子才勉強站穩,望著趙永剛厲叫道:“這難道就是你要給我的驚喜?!你還欠我一個解釋!!!”
“你在日本和傅吟雪定下三年之約時,不也希望他能夠為我們解除修羅軍團最大的危機?”趙永剛轉過頭,隻有貼立在牆壁上的我,才能看到他眼角再無法隱藏的痛苦,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直到心情恢複平靜,才沉聲道:“我們可以帶領修羅軍團戰勝一個個看似不可抗據的強大敵人,那是因為我們擁有傲皇這個精神信標,就是憑借兄弟們對大哥的崇拜,我們才能激發出整個軍團最狂暴戰鬥力。但是現在大哥已經失蹤三年零八個月了,不但其他敵對勢力開始蠢蠢欲動,就連我們內部也傳來不安的聲音,我們必須要讓大哥重現江湖。”
趙永剛眼睛裏突然閃現出一種和絕世智者絕不相相趁的狂熱,他把我推到齊小霞麵前,放聲狂叫道:“隻要大哥還活著,就可以讓那些霄小之輩不敢妄動一步!傅吟雪更可以憑借大哥在江湖的名望地位,隻要他登高一呼必將從者如雲,在這片受詛咒的土地上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為一千海外萬華人重新創造出一個人間樂土!”
齊小霞神色複雜的望著我,堅強、軟弱、淡淡的歡喜、本能的抗據各種表情在她臉上反複交替,她突然一巴掌狠狠扇到我臉上,叫道:“你為什麽這麽象他,我恨死你了!”
在這一刻,齊小霞不是修羅軍團副團長,不是傭兵界戰力排名前三甲的超級高手,她隻是一個為情所傷被情所困的女人,她淚眼迷離的望著眼前這張熟悉的臉,一樣的堅強一樣的驕傲,一樣的出類拔萃,就連看她的目光,也同樣充滿了包容的溫柔。
大哥傲皇就是這種溫柔的笑容,在不經意中為她編織出一張情網,讓她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齊小霞猛的衝進傅吟雪的懷抱,叫道:“我知道你不是他,但是請你把肩膀借給我好嗎……隻要一分鍾就好!”
女孩身體在不斷顫動,我憐憫的望著她的臉,輕聲道:“如果你想哭就使勁哭吧。我不知道你和傲皇到底怎麽了,更不知道你們為什麽允許我借用傲皇的身份,但是我可以了解你的感受!在看著晚盈躺進人體冷凍機的那個晚上,我在天龍山上整整哭了三個小時,無論我們如何堅強,我們還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上天既然讓我們可以在某些方麵特別堅強,他也會公平的讓我們在某些方麵特別脆弱。”
“抱緊我,我不要你們看到我……哭!”
我張開雙臂把齊小霞緊緊抱在懷裏,當這個世界最強女戰士的臉完全埋在我懷裏時,溫熱的淚水瞬間就浸濕了我的衣服。她在我懷裏不斷喃喃低喚道:“大哥,大哥,大哥……”
她每叫我一聲,我就輕聲回應,在她悲傷的低語中,我聽到了生死與共相濡與沫後自然萌生的最純潔感情,更聽到了齊小霞對傲皇生死不渝的最狂熾愛戀。
齊小霞用隻有我們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悲泣道:“如果你沒有死,求求你回來吧。大哥你既然可以為了雪兒姐姐,創造出一個永遠不敗的戰神傳說,為什麽不能為了我,戰勝這個世界最飄渺的命數,讓我重新看到你的笑容,感受你最親切的氣息?求求你,回來吧,沒有你溫柔的笑容和寵溺,我寧可死!”
沒有任何欲望,我緊緊抱著懷裏這個容貌氣質都堪稱上上之選的女孩,我們兩個人都失去了心中的最愛,但是命運又偏偏惡作劇的為我們留下一絲希望。我們都是敢於向老天挑釁,最後被老天用“愛情”這件武器打得遍體鱗傷的失敗者!
在我們麵前有一張一人多高的門鏡,我在上麵看到了一張威嚴中透著活潑,專注中帶著灑脫的臉,在這個世界上,大概也隻有他能把這麽多截然相反的情緒完美融合在一起,形成一種奇異的王者魅力。他雖然隻是在溫柔的安慰懷裏的女孩,卻不能壓抑的透出一絲不怒自危的凜然。
如果真的是相由心生,那麽和“他”相比,我還顯得太過幼稚,我雖然叛經離道被人稱為“變態狂牛”,往往是被時事所逼不得以為之。但是這張臉的主人,卻讓我不由自主的相信,他做任何事情,都是真性真情的表現,在這個世界上,已經再沒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夠再讓他妥協,讓他感到畏懼。
趙永剛的話猶在耳邊回響,“隻要大哥還活著,就可以讓那些霄小之輩不敢妄動一步!”
這是何等的氣概和霸氣?
傅吟雪隻是借用了他的“形”,楊清和大島美加就覺得傅吟雪身上的煞氣激增了何止一倍?!
能夠讓趙永剛這樣的絕世智者瘋狂崇拜,讓齊小霞這種超級強者傾心相許,我簡直不敢想象,他究竟有多強!
凝望著那張臉,我沉聲道:“你放心,隻要傲皇還生存在這個世界上,我就一定會把他帶到你麵前,這是傅吟雪和傲皇兩個人對齊小霞的承諾!男人說出來的話,就象是釘到牆上的釘子,決不會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