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兒聽我說井口上還有一個自己,立刻驚叫道:“別相信她!她是鬼!”

我似笑非笑地道:“那我該怎麽相信你呢?”

我話音剛落,就聽見有人遠遠地喊道:“步幽冥,你在跟誰說話?下麵怎麽樣了?”

我聽出上麵傳來的是婉兒的聲音,立刻冷笑傳音道:“下麵還有一個婉兒。”

“什麽?”對方一愣之後厲聲喊道:“不要相信她!殺了她!”

上麵的諸葛禹見我沒有反應,立刻跟了一句:“兄弟,你不是在我們身上留過標記麽?你上去看看,她身上有沒有標記……”

“諸葛!動手!”我忽然喊了一聲之後,水井上空立刻傳來一陣劈裏啪啦的亂響,看樣兒諸葛禹已經跟上麵那個婉兒動手了。

被捆在我麵前的婉兒鬆了口氣:“快點放我出去!”

我走過去用手拉了一下捆在她身上的繩子:“好像是牛筋,我拉不開,等會再救你。”

我說完之後,轉身跳到了邊上的那個祭壇上,那上麵的八角井隻有一個臉盆大小,說它是井,倒不如說那是一個圓底兒的玉盆,深度不但隻有一尺左右,底部好露著一個手指粗細的窟窿。

我拿手在那上麵比了一下就站起身來,跳回婉兒身邊,扛著她走回了井口:“諸葛……你在上麵沒有?”

“在!”諸葛禹的聲音不僅顯得異常低沉,而且有氣無力。

我拿著手電往井口上晃了一下,馬上看見諸葛禹在井口上直板板地探出來半個身子,腦袋稍微揚起來一點,兩隻手豎著垂向了井裏:“上來,我拉你!”

諸葛禹身後明顯還有一道黑影,隻不過我看不清那人是什麽姿勢。從諸葛禹的動作上看,他應該已經是個死人了,他的屍體正被人抓著腦袋後麵的頭發,半提在井口上,不然他也不會出現這種怪異的姿勢。

“先接住婉兒!”我喊完之後,一抓婉兒身上的繩子,使勁一下,把人豎著扔了起來。自己緊跟著一躍而起,兩腳卡住了井沿,用腿把自己給托在半空,雙手並攏,全力往上推出一掌,打中了婉兒的腳心。

原本已經落下來的婉兒,在我一掌之下,整個人像是出膛的子彈,身子貼著井壁往上衝出了幾米,頭頂直接撞在諸葛禹的臉上,發出了咣的一聲巨響之後,她人也跟著落了下來。

我貼著井壁,手腳並用地往上爬了幾步之後,婉兒

的身子也跟著第二次落了下來。我緊跟著又是一掌打向了婉兒的腳心,這次不等她下落,我就抓著井沿飛快地爬了上去,跟著婉兒一前一後地跳出了井口。

我的腳步還沒站穩,就看諸葛禹站在距離我差不多一米左右的地方,往我這邊衝了過來。我想都沒想地揮掌往他身上平推了過去。

對方一愣之下,也跟著舉掌相迎。僅僅刹那之間,我們兩人四掌就淩空撞在了一起,轟然巨響之後兩股勁氣順著向四麵迸射而出,狂暴的勁氣頓時在地麵上掃開了一道三尺多長的口子,我和諸葛禹也各自往後退了一步。

為了穩住身形,我抬腳一下蹬上了井沿,一尺多寬的青石頓時在我腳底裂成了幾瓣,我也跟著站了下來。諸葛禹卻連著往後倒退了三四步,腳底下一個踉蹌才穩住了身形:“你瘋了吧?”

我收起手掌把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諸葛禹聽完之後,下巴差點兒沒掉下來:“我就出去了兩三秒鍾的功夫,就有鬼趁虛而入啦?”

我微微一皺眉頭:“剛才怎麽回事兒?”

諸葛禹道:“我按照咱們事先約定的暗號,跟那個假婉兒動了手。結果她幾步就跳到屋子外麵去了,我一路追出去,在牆角那兒把她幹掉了。結果一回來,就看井裏冒出一個人來,還弄得一腦袋血。我剛想過來看看怎麽回事兒,你就跳出來了,還差點一掌把我弄了。”

我沉聲道:“時間掐得太準了。對方把我們的反應全都給算計到了……要不是我們兩個的功力旗鼓相當,剛才那一下,肯定得有一個人重傷殞命。”

我回頭看了趴在地上的婉兒一眼。她被我剛才那一下,撞得滿臉是血,人已經陷入了昏迷的狀態。

諸葛禹走過去試了一下的婉兒的鼻息:“人還活著。這個是真的?”

我冷笑道:“也是假的!”

諸葛禹趕緊把手縮了回來,地上的婉兒卻在冷笑之間坐了起來:“我自認為偽裝得天衣無縫,你怎麽看出我們是假貨的?”

“從博眾樓開始,我就知道跟在我身邊的那個婉兒是假貨。所以才會在給諸葛禹畫標記的時候,給他傳音,跟他約定了動手的暗號。”

我冷聲道:“你的偽裝的確高明。即使近在咫尺,我也沒看穿你的偽裝。但是,你忽略了一件事兒,那就是判命金錢。我當時在博眾樓故意打了一下你手裏的判命金錢。為的就看一看它的輕重。”

判命金錢是風門的獨門法器,卻不是批量找出來得製式武器。輕重大小總會有些差異,從我打那個判命金錢的時候,就看出它比婉兒手裏的那個輕了一點。當時,真的婉兒可能已經被對方困住了,但是並沒有被擒,為了不打草驚蛇,我故意把假婉兒給留在了身邊。

假婉兒眉頭一挑:“這麽細微的差別,你都能看出來?佩服!你又怎麽看出我也是假的?”

“你出現的目的,無非就是想讓假婉兒跟我們走得更近一些。你覺得自己很聰明,可以從我一些細小的動作上看出來,我對假婉兒有防備。我可以告訴你,那些動作,是我故意做給你看的。”

我冷笑道:“你想讓我放下對她的防備,總得給我加深點印象吧?你覺得我會在這種情況下,相信你是真婉兒麽?”

假婉兒笑道:“你很聰明,但是聰明人未必能活著走出去。而且這一局,你也隻贏了一半兒。等你揭開這口古井的謎底,真的婉兒馬上就會回來,反之,嗬嗬……”

諸葛禹上前一步,伸手卡住了假婉兒的脖子,把她整個拎了起來:“說,你們究竟有什麽陰謀?”

假婉兒雖然被人掐住了脖子,但是說話卻異常流暢:“答案隻能自己去找!”

她話音一落,瞬時在諸葛禹手裏炸成了一股黑煙,從諸葛禹的手心裏竄了出去,捆在她身上的繩子也緊跟著落在了地上。諸葛禹連換了兩次手法,出手如電地抓向了黑煙尾部,卻次次落空,眼睜睜看著黑煙像蛇一樣鑽回了井裏。

諸葛禹看著地麵空空****的繩結愣住了:“我都用擒鬼手法了,她怎麽還跑了。”

“她不是鬼!但是比鬼還可怕!想弄清她究竟是什麽,隻能等到謎底被揭開之後了。”我走到窗戶邊上,抬手一下把木製的窗欞給抓下來一條,隨便掰了幾下做成了一根頭尖尾粗的木棍。再回到井邊上,往井口裏扔了一張點燃的靈符。

諸葛禹見我往井裏扔符,正想低頭去看,卻被我一把給揪了回來。他剛往後一仰頭,井裏就傳出來轟的一聲爆響,井口頓時竄起了一尺多高的綠色火焰。

綠焰爆炸之後並沒有立刻熄滅,而是像鬼火一樣浮在井口上,極有節奏地來回跳動。

我用手掐住木棍中間,小心翼翼地拿到井口上,輕輕鬆開了手指,木棍竟然被綠火拖著,在距離井口差不多一尺左右的位置,浮在了空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