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諸葛禹邊上:“兄弟,把木頭放下,哥帶你坐車走!”

“不!”諸葛禹搖了搖頭:“我就要扛著!我扛著舒服!”

我轉身對警察攤了攤手。後者想了想,幹脆叫來一輛卡車,讓諸葛禹扛著木頭站在後鬥上,又安排四個人陪著,才一路回了警察局。

諸葛禹一下車,就非要跟我一塊兒,不在一起就說什麽也不下車。把警察逼得沒辦法,隻好把我和諸葛禹一起弄到會議室去了。

做筆錄的兩個警察盡可能地離諸葛禹遠了一點:“說一下姓名,職業,年齡,籍貫,現住址……”

我一邊和警察說話,一邊偷眼瞄著諸葛禹身上那截樹。

開始的時候,那截木頭還沒有什麽反應,過了一會兒之後,樹幹上的須根就悄悄伸了出來,垂在諸葛禹背後,無聲無息地往飲水機的方向伸了過去。

我眼看著一截樹根像是細針一樣紮進水桶,接近一整桶的純淨水,立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減了下去,等桶裏的水沒了,它才撤回樹根,慢慢地往牆縫的方向挪了過去。

我立刻向諸葛禹傳音道:“樹精要跑!”

“啊呀——”

諸葛禹忽然怪叫了一聲,雙手抓著圓木高舉過頂,像是舞動一根木棍一樣,雙手輪換著,把木頭給轉成了風車。我離著諸葛禹差不多有五米左右的距離,都能感覺到圓木帶起了風聲。做筆錄的兩個警察頓時被諸葛禹嚇了一跳,不約而同地站了起來:“他怎麽了?”

“犯病了!”我拉過一張桌子,用桌子擋著自己縮到了牆角上:“那兩個哥們,趕緊過來躲躲,一會兒說不定出什麽事兒呢?”

那兩個警察剛一猶豫,諸葛禹就把木頭給扔出三五米遠。上百斤的木頭砸在牆上之後,轟隆一聲砸掉了一大塊牆皮。

諸葛禹不等木頭滾回身前,上前一彎腰,抓住樹根猛地一輪,圓木立刻帶著呼呼作響的風聲,砸在了會議桌上。會議桌當時就被砸成了碎片,斷開的木頭打著呼嘯漫天亂飛時,那兩個警察就已經躲到我邊上:“你這兄弟,怎麽這麽大力氣?”

“我也不知道,他一犯病就這樣……”我從桌子後麵露出來半個腦袋:“他力氣大得嚇人!你們這是看見他掄木頭,他掄路燈的時候,你們還沒看見呢!”

“什麽……”警察嚇得結結巴巴地道:“他連路燈都能掄起來?他沒有暴力傾向吧?”

“一般不打人,就是愛砸東西!”我表情嚴肅地道:

“估計是昨天晚上那一下被電瘋了。一會兒會不會揍人,還真說不準。”

我這邊說著話,諸葛禹那邊已經把木頭豎了起來,像是沙包一樣放在了牆角上,兩隻手左右開弓,一拳跟著一拳地往木頭上好一頓揍。

碗口大的樹皮在他的拳頭前麵一塊一塊地飛了起來,落得滿地都是。為了掩飾樹精發出來的悶哼,諸葛禹一邊打,還一邊扯著喉嚨狂叫,整座大樓的人都聽見了。

沒多大功夫,架著盾牌的防爆警察就堵在了會議室的大門口。一個警官用防爆盾牌擋著自己,一點點挪到了我邊上:“他得什麽時候才能停下來?”

“估計過一會兒就好了。等他打累了,這股瘋勁兒也就過去了。休息一會兒就能走。”我趕緊接了一句:“旅行社的人來了沒有?”

警官急忙點頭道:“來了,來了……你們現在就可以離開!”

我從水裏出來之後,不僅沒見到婉兒,也沒看見任何風門弟子在附近。估計他們是看見警察之後,沒來得及通知我就先散了。

我到警察局差不多已經過了兩個小時了,如果警察能找到我買廢鐵、雇卡車的證據,絕對不會對我像現在這麽客氣。他們沒亮證據出來,就說明婉兒正在不遺餘力地幫我掃尾。

隻要對方沒有證據,我出去就是個時間問題。

那個警官看我沒吱聲,馬上說道:“你雇的導遊就在下麵等你呢!”

我攤了攤手:“我一會兒都不想在你這兒多呆。可是也得等我兄弟這股勁兒過去啊!”

不是我不想走,一是諸葛禹若馬上清醒過來,顯得事情太假。再說,我也得先讓諸葛禹把那樹精打個半死再說,免得它再給我出什麽幺蛾子。

諸葛禹差不多打了二十分鍾之後才停下來,一抓木頭又扛肩膀上了:“我餓!”

“我帶你吃飯……”我趕緊從兜裏掏出錢來,把人家的牆和桌子給賠了,拉起諸葛禹就跑。

等我們會和了婉兒,跟她跑到一個廢棄的倉庫之後,才問道:“怎麽會弄成這樣?”

婉兒尷尬道:“我也不知道,好在掃尾做得及時,才沒惹出麻煩……”

我眯著眼睛道:“風門當中有人針對你,你要小心。”

婉兒猛一抬頭:“不會吧?”

“你自己想想,按照你開始的安排,卡車裏怎麽會無緣無故出現那麽多炸藥?警察、消防又怎麽會來得那麽湊巧?”

我沉聲道:“我們一開始不

布置天雷陣,就是為了減少外界對胡家祠堂的關注。可是後來那一下爆炸,就算幾公裏之外都能聽見,警察能不出動麽?”

胡家祠堂不像宏誌書院附近沒有人居住,離著祠堂不遠就有一個規模不小的鎮子,我們要是動用天雷陣劈擊祠堂,先不說能不能直接把樹精滅了,光是天雷狂擊的景象,就能把人給引過來。

開始的兩次爆炸還算控製在很小的範圍內,不會引起太大反應。可是後麵那次,整個祠堂都炸飛了,警察不來才是怪事。

“可是……”婉兒還想說什麽。

我接口道:“你是想說,掃尾的事情很順利,沒有給你暗地裏使絆子是吧?”

“那是因為暗地裏針對你的人知道,就算不讓你掃尾,也傷不到你的筋骨;萬一弄不好,還會惹來瘋家的報複。到時候,風門高層一查下來,說不定,他得先把自己折騰進去。所以,暫時放棄了給你下絆子的打算。但是……”

我話鋒一轉道:“對方肯定會密切注意你到朔州的目的,說不定,他已經推測出了陶陵夕的事情。如果他把通神門給引過來,你的麻煩才真的來了。”

婉兒臉色一白:“那怎麽辦?”

“速戰速決吧!希望咱們能在通神門到來之前,把事情圓滿解決掉。”

不僅婉兒害怕通神門,我也一樣害怕。陶陵夕是術道大財神的千金,就算身邊沒有暗衛保護,身上肯定也帶著護身的東西。書院裏的那些鬼魂一時半會兒應該也奈何不了她什麽。

通神門一到,一定會選擇大舉進攻書院。萬一他們把書院裏的邪祟給逼得狗急跳牆,跟他們玩個玉石俱焚,那裳靈他們可就危險了。

我一轉頭,走到那截木頭邊上,使勁兒踹了兩腳:“別他麽裝死,我剛才的話,你聽見了吧?我現在趕時間,你最好別跟我廢話,否則有你好受的!”

那截木頭在原地翻了一圈,哼了一聲,一個字都沒說。

諸葛禹當場暴怒道:“你他麽還來脾氣了,老子今天就搞死你!”

我臉色跟著一沉:“找繩子,把他給我吊起來。”

諸葛禹拿著倉庫裏起重用的鐵鏈,在木頭上連著捆了好幾圈,一下把它給吊在了空中。

我從婉兒包裏弄出一摞子符紙,連著畫了十八張地火符,在地上拍成一個圓圈之後,用真氣引動靈符。符鎮當中頓時竄起了兩尺多高的火苗。

我仰著腦袋冷笑道:“把他放下來,用火燒他樹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