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真空殺機
黑日軍團的指揮官是一個名叫墨菲托斯的裘厄人。如果軍團中隻有裘厄人和暮光之錘信徒的話，讓裘厄人來當指揮官是很正常的事情，但要是有無麵者和持焰者的軍團裏，卻幾乎不可能讓一個裘厄人來當最高長官。
因為前者才是上古之神高爾的嫡係，後者則連雜牌軍都算不上，隻能算是仆從軍。
而墨菲托斯能號令二十萬黑日軍團，顯然不是等閑之輩。
實際上墨菲托斯在一萬年前就已經成名——上古之戰初期，他就已經是裘厄人的大元帥。到了戰爭後期，他甚至已經成了高爾麾下的最信任的四位督軍之一，也是四督軍之中唯一的非上古之神族裔的一位。
如果他能轉化成無麵者，必定會獲得更高的位置。而也正是因為信仰高爾，墨菲托斯獲得了永生。一萬年前他的敵人們都已經歸於塵土或消失無蹤，而這個時代的敵人們比起一萬年前的月神信徒與泰坦造物組成的聯軍來說簡直是不值一提！
這正是墨菲托斯放棄試探性攻擊，準備來一次密集衝鋒，直接摧垮敵人的意誌和防禦，將卡達爾哨所一鼓而下的最大緣由。
等到所有進攻部隊就位後，墨菲托斯升起旗幟，他站在太陽神高爾的旗幟與自己的帥旗之下，指著卡達爾山，對自己最下的戰士們大喊道：“摧毀那些正在防禦工事裏瑟瑟發抖的凡人！告訴他們，在我們無可匹敵的威勢下，就連月神拉爾也無法庇佑她的信徒！如今我們已重返自由，這些軟弱無力的凡人的先輩曾經帶給我們的痛苦，現在就讓他們百倍償還！”
墨菲托斯振臂高呼：“進攻！高爾的戰士們！讓這些凡人溺斃在自己的鮮血之中，用他們的血液洗刷我們的恥辱，並慶祝我們重返大地！進攻！進攻！”
“呼哈，呼哈，呼哈！”黑日軍團的戰士們發出整齊的呼喝聲，接著各個方陣齊齊開動。如排山倒海般壓了上去。
墨菲托斯將十幾萬黑日軍團的戰士們的情緒都煽動起來。
其實黑日軍團受士氣的影響非常小，因為它們的神——黑日高爾已經重返天空，隻要高爾不會隕落，它們就永遠不會缺乏士氣。
這番話其實更多是講給希雷瑟聯軍聽的——這是心理戰術。墨菲托斯雖然沒有經過係統的學習和總結，但他的確會用，並且非常擅長。
如果希雷瑟聯軍抵抗受挫，墨菲托斯的心理戰術必將大獲成功，卡達爾哨所很可能被一鼓而下。
隻是薑維漢肯定不會讓他如願的。
“我喜歡這個指揮官——那就是裘厄人？”薑維漢興致勃勃地看著墨菲托斯的表演。剛剛就是聖紮迦利告訴他。帥旗下的是個裘厄人。
雖然他們離得很遠，不過在這裏的都不是等閑之輩，視線遠遠超過凡人的想象，薑維漢將這個裘厄人元帥的樣貌看得一清二楚。
“是的，薑維漢閣下。”聖紮迦利點頭。
“他能以裘厄人的身份當上這個軍團的元帥，看起來不簡單嘛！”薑維漢笑道。
他顯得很放鬆，因為他的法術早已經準備完畢，隨時都可以釋放。不過為了最好的效果，他決定等黑日軍團的方陣再向前走幾百米。
“閣下，我們是不是應該備戰了？”圖拉楊聽到黑日軍團那邊已經傳來了進攻的號角聲。才有了這樣的詢問。
他們雖然都已經知道了薑維漢即將釋放的法術的原理，但依舊不確定這個法術殺傷力如何。這種不確定的東西最容易讓前線的將士們產生誤判，所以圖拉楊才會刻意來問。
“嗯，可以的，該怎麽樣就怎麽樣。”薑維漢看到進攻號角發出後，黑日軍團一方已經開始加速衝鋒，“十秒鍾後，我就會發動。”
眾人在心裏默數。
不過倒計時剛剛到“7”的時候，一個饒有興趣的聲音突然在薑維漢身邊響起：“抽幹空氣、製造真空來殺敵？這個想法很不錯！”
薑維漢頓時覺得**一緊。
而卡德加則對這個突然出現的人影驚呼道：“麥迪文？！”
這個突兀地出現在薑維漢身旁的人可不正是拄著守護者的傳說之杖的麥迪文嗎？
不過現在他已經被薩格拉斯的靈魂占據，他實際上是燃燒軍團的主人。
“你來幹什麽。薩格拉斯？”薑維漢緊張地問道。
由不得他不緊張——要知道他手裏的寶石和權杖都是薩格拉斯的，毫無疑問，這家夥才擁有這兩樣神器的最高權限。泰坦造物就是那樣，高權限的泰坦可以輕鬆支配低權限的泰坦手中的物品。
要是這時候薩格拉斯突然將“薩格拉斯之眼”拿走。那可就糟糕了！
“我來取回一樣東西。”薩格拉斯說道。
薑維漢的心頓時沉了下去。
“不過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是我的權杖。”薩格拉斯指了指薑維漢左手上的短杖。
薑維漢隻是稍微考量了一下，一瞬間就做出決定。他將短杖丟給對方：“給你！”
薩格拉斯為他的果決露出讚賞的目光：“放心，我不是你的敵人。天明後，邀你看一場好戲——再會！”
他向薑維漢招了招手，露出一個微笑。接著就消失無蹤。
薑維漢這才重重地呼了口氣。
十秒鍾的倒計時已經結束了，甚至超出了一些。不過黑日軍團的前鋒暫時還沒有衝到第一道防線上，天空中鋪天蓋地的持焰者也還在遊弋著，沒有先一步發動進攻。
時機剛剛好！
薑維漢可再也不想遭遇其他什麽變故了，他果斷地啟動薩格拉斯之眼。
“執行！”
“獲取命令——抽幹指定範圍內的空氣”
“執行中……”
就在這一瞬間，眾人麵前的一個籠罩範圍超過十平方公裏的扇麵區域的空氣突然被抽幹。這裏瞬間變成了真空區域——那是真正的真空區域。
黑日軍團進攻部隊90%的戰士都被籠罩在這片區域之中。一開始的幾秒鍾它們都沒有什麽特殊的感覺，隻是呼吸有點異常。黑日軍團的主力是無麵者和持焰者，占據了總數的四分之三還多，它們是不需要呼吸的，隻有一些稀少的暮光之錘信徒感覺肺部很難受。
“不用在意，繼續衝鋒！我們可以暫時不用呼吸，但山上那些懦夫離開空氣很快就會死掉！”
戰旗下的墨菲托斯當然也感受到了異常，不過他渾不在意。
不過又過了幾秒鍾，他突然感覺到了不對——他感覺自己的手好像有點麻木無力，抬起來一看，裘厄人原本就粗壯的手臂竟然又腫大了一圈。
墨菲托斯更不知道，聲音在真空中是無法傳播的。所以他的激勵沒有被麾下的任何戰士聽到。這些原本無所畏懼、幾乎不受士氣影響的高爾的仆從們也開始恐慌。
而就這樣看著看著，更多的異常出現了——墨菲托斯感覺自己的肺裏好像在發生一連串的爆炸——這並不是錯覺。如果他能夠看到自己的肺，就會發現原本吸入空氣的肺泡在真空環境對氣體的拉扯下強行撕破了他的肺泡。
血肉之軀裏可不僅僅是肺部有氣體，他身體的浮腫正是因為血管裏的氣泡也在“造反”。
更為可悲的是整個黑日軍團的所有戰士都是血肉之軀，就連無麵者和持焰者這樣的半元素生物體也是有血管的。
所以原本正準備死戰的希雷瑟聯軍的戰士們愕然發現都快要衝到他們麵前的黑日軍團戰士一個個體型都陡然變大了很多。
“閣下，這就是你創造出真空區域的效果？”虎族酋長琥珀是個直性子的人，所以看到這裏，他立刻發出質疑。
他跟薑維漢又不熟，即便對方是大祭司聖紮迦利口中所說的、拉爾預言的拯救者，琥珀也絕不違心說假話。
黑日軍團的戰士就像是進入嗜血狀態了一樣，一個個體型暴增、雙目通紅，這和他們預想中的完全不一樣——就算敵人沒有因為無法呼吸到空氣而摳破喉嚨窒息而死，至少也要表現得虛弱一些、難受一些才正常吧？
為什麽反而成了如今這樣子？
不光是琥珀，希雷瑟聯軍的其他領袖們也都是一臉懷疑地看著薑維漢，甚至有人猜測這家夥會不會是黑日軍團.派來的內奸……
“繼續看下去，不要急！”薑維漢胸有成竹，他一時半會兒也無法跟他們解釋清楚真空環境對血肉生物的致命影響，因此隻有用事實來說明這一切了。
話音未落，黑日軍團中的一個虎族的暮光之錘信徒突然倒地哀嚎，接著他的皮膚像是被吹脹的氣球一樣，超過極限後，就開始寸寸開裂，然後這個虎族人的眼球突然爆炸，身體內部的氣泡爭先恐後地突破肉體對它們的限製。
這個時候，這些細小的氣泡卻比利箭更加可怕，隻是幾個呼吸之間，這個虎族暮光之錘信徒的身體就已經千瘡百孔，死得不能再死了。
原本膨大的身體也像是被戳破的氣球那樣幹癟了下去。
而在這個過程中，越來越多的黑日軍團戰士都出現了相同的狀況。某個大地精信徒驚恐地大叫：“詛咒，詛咒！”
可是他的話也當然沒有被任何人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