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聖教的教徒不同於其他瓦羅蘭大陸的修煉體係,他們有著自己獨特的修煉方式。
凝聚魂力,聚魂為法。這,是一個非常漫長的過程。而眼前這個黑影,已經足足修煉凝聚魂力五十年之久!
在趙天穹和凱南的合擊之下,他足足消耗了三十年的魂力修為,方才抵擋住強大的正雷衝擊。對於他而言,這是他近半生凝聚所得!
他的心,仿佛在滴血!
氣急反笑,黑影嘴角浮現出一抹詭異的弧度。眼中的憤怒之色愈發驚人!
“好!好!好!”一連三聲怒笑,黑影緩緩地飄飛到了趙天穹麵前!
“小子,你的死期將至。”黑影眼中殺機更濃,“我要將你扒皮抽骨,魂魄煉化!化為我死亡聖教祭壇中無數冤魂的一部分!”
冤魂?!趙天穹倒吸一口冷氣,看著眼前黑影那張詭異的仿佛已經扭曲的麵龐。
黑影緩緩靠近,趙天穹心中卻越發冷靜了下來。
越是瀕臨死亡,他的心境越發平靜!
丹田內的真氣已經所剩無幾,自己幾乎已經喪失了再戰之力。而伊澤瑞爾和蓋倫根本對他造成不了任何威脅,唯一能夠壓製靈魂體的凱南,此時麵色慘白,比之他還有些不如!
腦海之中,趙天穹飛快的搜索著可敵之法。從戰爭學院所學,到混沌天陽決上所有記載的東西,趙天穹一遍遍的搜尋著!
有了!趙天穹眼中爆發出一抹精光,但是隨即又冷了下來。
“真的……能行嗎?”趙天穹思考著腦海中混沌天陽決上所提及的一種法門,心中有了定計。
生死關頭,死馬當作活馬醫!
努力運轉著丹田內的真氣,趙天穹按照混沌天陽決上所述的方式,凝真氣於口中,似是在醞釀著什麽!
一道道真氣,通過諸多穴竅,在他口中凝聚。混沌天陽決上所記載的運轉之法,趙天穹開始嚐試著掌握!
“元始洞玄,靈寶本章。上品妙首,十回度人。百魔隱韻,離合自然。混洞赤文,無無上真。元始祖劫,化生諸天。”
一道經文,驟然從他的口中迸發而出。裹挾著真氣,每一字,每一聲,若天雷貫耳!
聲震如雷!
趙天穹閉目凝神,盤膝而坐。專心致誌的調轉著丹田內的真氣。
“轟!”
黑影本來還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此時卻渾身顫抖了起來!趙天穹口中所吐出的每一個字,都仿若無盡雷罡,狠狠地砸在他的心頭!
渾身顫抖的黑影,心中有了一絲不詳的預感!
“有用?!”看著趙天穹盤膝而坐,在頌念著某些不知名的字符,伊澤瑞爾眼中浮現出一抹悵然。
與蓋倫兩人對視一眼,終於鬆了口氣。
本在黑影的壓迫下,兩人正要衝去,替趙天穹擋下攻擊。但是此時趙天穹的表現說明,他仍有後手!
此時的趙天穹,整個人仿佛置身於混沌之中。腦海浮現出一抹清明,趙天穹努力的按照混沌天陽決上的法門,繼續頌念著這篇經文!
《度人經》,全稱《太上洞玄靈寶無量度人上品妙經》。這篇經文,正是混沌天陽決上所記載的一種超度之法門。按照其中的記載,這是道家修真者的無上超度經文!
按照混沌天陽決上所記載的納氣吐聲之法,趙天穹緩緩地誦讀開來!
“開明三景,是為天根。上無複祖,唯道為身。五丈開廓,普殖神靈。無文不光,無文不明。無文不立,無文不成。無文不度,無文不生。是為大梵。天中之天。”
每一次吐聲,都仿若天雷貫耳。黑影顫抖的身形怔然立於原地,不能迫近趙天穹絲毫!
黑影看著趙天穹的眼神中,滿是驚駭!他能夠察覺到,自己體內的一道道靈魂之力仿佛在被煉化!甚至於,他有了一種靈魂將要得到升華,從而解脫的錯覺!
心中一凜。黑影強行壓下了這種想要升華的感覺。按照他的猜測,若是自己真的去追求解脫,恐怕自己也將灰飛煙滅!
死亡,是一種解脫。
本就是追求長生不死之道的黑影,怎麽會甘願被解脫?!這可是與死亡儀式不同!
死亡儀式,是將他的肉身湮滅,將靈魂抽出,實體化。這,可不是死亡!但是黑影卻清楚,一旦自己真的解脫了,那就是真正的死亡!
“魂——死亡凝聚!”
黑影再不敢有半分懈怠。努力調轉著自己體內凝聚的魂力,與趙天穹的貫耳雷音相抗爭著!
龐然的幽冥之氣,凝聚與他的靈魂體上。由內而外,幽冥之氣散發。黑影那快要消失的虛影,看上去凝實了幾分!
“不好。”看到黑影再度凝實的身形,伊澤瑞爾眉頭一皺。對方顯然在與趙天穹博弈著,但是這個時候,黑影恐怕占據了上風!
趙天穹眉頭輕皺,仿佛能夠感受到黑影又再度凝實的身軀。口中雷聲更響亮了幾分,帶著一股堂皇正氣,向著黑影碾壓而去!
“鬱羅蕭台,玉山上京。上極無上,大羅玉清。渺渺劫仞,若亡若存。三華離便,大有妙庭。金闕玉房,森羅淨霐。大行梵炁,周回十方。中有度人不死之神。”
趙天穹仿佛置身於了一片夢境之中。整個人心無雜念,隻剩下了這一句又一句的度人經!在不斷地頌唱之中,趙天穹腦海之中猛然有了一絲頓悟!
然而他卻並未所覺。全力頌唱的他,還在繼續!
“該死!”
黑影此刻壓力陡然大增!他能夠感受到自己此刻的身軀,已經在漸漸虛無……所剩的二十年魂力,正在不斷地蒸發著……
而他,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的全部魂力在抵抗趙天穹所頌的《度人經》中,就仿佛是飛蛾撲火,更像是冰雪遇到了火焰!
冰消雪融!
憤怒而又不甘的黑影,臉型完全扭曲。整個人,哦,不,整個靈魂都在戰栗之中,詭異的扭曲著……
風停,鳥息。昏暗的山林之中,萬籟俱寂。隻有趙天穹那恍若天雷般的頌唱聲,在不斷地震撼著山林之中無數飛禽走獸。
就連生機快要盡散的黃台村村民,此刻也一臉安詳之色。遙遙對著趙天穹所在的山林中,深深拜了下去!
這種感覺,就像是在朝聖!
“天穹不會是要當神棍了吧?”虛弱的凱南,低聲喃喃道。
“我看不會。”信爺輕咳一聲,像是回答凱南,又像是喃喃自語:“他本來就是個神棍啊!”
而此時的趙天穹,仍舊盤膝閉目,在不斷地頌唱著《度人經》。他的靈魂,仿佛也在不斷地頌唱中超脫……
當然,這是錯覺。
“中有南極長生之君。中有度世司馬大神。中有好生韓君丈人。中有南上司命司錄。延壽益算度厄尊神。回骸起死,無量度人。今日校錄,諸天臨軒!”
隨著最後一聲輕喝,趙天穹緩緩睜開了雙眼。目光如電,掃向了一旁漸漸化為虛無的黑影。
再不去管將要被度化,灰飛煙滅的黑影,趙天穹緩步走到凱南和信爺一旁,出聲道:“怎麽樣了?”
“還死不了。”凱南微微搖頭,看向趙天穹的眼神中,帶著一抹怪異。
從趙天穹的爆發,再到頌唱某種經文結束,凱南仿佛感受到了趙天穹氣質的變化。不同於之前那股淩然的強大之氣,趙天穹此刻的氣質更像是和風細雨,潤物無聲……
超脫!是的,凱南感覺到趙天穹整個人仿佛已經超脫於世間萬物!
“哎呦!疼啊!”一旁的信爺一聲慘叫,手捂著胸口,臉上寫滿了痛苦之色!
在度人經頌唱完之時,信爺的前胸也漸漸冒出一股股黑氣。而他的前胸,那道深可見骨的掌印在不斷地淡化!
“忍著,一會就好了。”趙天穹笑著搖了搖頭,不再理會一旁的信爺,看向走來的蓋倫和伊澤瑞爾。
“這是什麽?”伊澤瑞爾好奇的問道。
“這是我們家鄉的一種經文。名為《度人經》。是專為死者超度的。”趙天穹知道伊澤瑞爾想問什麽,回答道:“回頭我寫給你。”
“好。”伊澤瑞爾點了點頭,看著一旁已經化為虛無的黑影,皺了皺眉道:“死亡聖教這次恐怕有著什麽陰謀,我們盡快趕回學院吧。”
“嗯。”一旁的蓋倫讚同的點頭,“不過在這之前,我們要先將黃台村村民找個地方暫時安頓下來。”
當趙天穹再度走到黃台村村民這邊時,每一位村民看向趙天穹的眼神都有著極大地變化。在他們的眼中,趙天穹好似看到了一絲感激,還有著深深地崇敬!
“這是拿我當救世主了嗎?”趙天穹無奈的搖了搖頭。將跪拜的眾人一一扶起,趙天穹在村民的一陣千恩萬謝之中,帶領著他們繼續向著戰爭學院的方向撤離。
盡管死亡聖教的兩名教徒已經徹底灰飛煙滅,但趙天穹不敢大意。他也不清楚,對方會不會還有著其它人前來增援!
盡快離開這裏,是他們最好的選擇!
蓋倫和趙天穹一人一個,將信爺和凱南背起,帶著黃台村村民,向著山中繼續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