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效忠，來人，轉折
入夜前，滿載的大雲號返回了萊茵堡。
因為要將森博家族的幸存人員盡數接回，所以飛艇基本沒有多餘運力再搬運其他。森博勳爵也隻得帶上最值錢的一些細軟便匆匆離開，至於其他財產就要待到戰後再回來收取了。
“歡迎你的到來，森博勳爵。”對於新萊茵堡未來的第一支附庸，摩裏亞蒂很給麵子地在城堡廣場上親自迎候。
“大人，森博家族將永遠銘記您的救護之恩。在此，我卡修.森博宣誓，森博家族必將忠於大人您與您的家族，世代不渝。”
雖然森博勳爵的年紀幾乎已可作摩裏亞蒂的祖父，但是待見到新萊茵堡的主人後，便極自然也極主動地向其宣誓效忠。
貴族的政-治就是這樣，弱者向強者示忠、低級為高級服務，再天經地義不過。所以無論是勳爵本人還是摩裏亞蒂都不會感到有任何不妥。更重要的是，一些話、一些事，哈德羅已經與老勳爵說透。不管是現在的抗魔戰爭，還是戰後的政-治新格局建立，森博家族想要維持過去的榮光乃至再進一步，就要緊抱住奧林匹斯的大腿。否則一個疏忽大意，恐怕故羅嚴塔家族的下場就要落到森博的頭上。
“勳爵，我誠摯歡迎森博家族的加入。隻不過，現在還是戰時，而且我本人暫時也未獲得任何王國授予的爵位稱號，所以貴家族的正式附庸宣誓儀式隻怕要多延後一些了。”客氣地握住老勳爵的手。摩裏亞蒂半正式半開玩笑道。
“大人，宣誓儀式隻是俗禮。森博家族的忠誠並不會因這些有絲毫動搖。”森博勳爵當即也是一笑：“而且，以大人您的武勳和實力，獲得男爵之位是綽綽有餘。甚至，子爵之尊也不是沒有希望。森博家族能成為您的附庸，真正是心悅誠服。”
開玩笑，白日間已見識過娜迦、矮人和戰爭鐵拳連隊是如何摧枯拉朽地把那數百惡魔軍隊給徹底剿滅的。有這樣的經驗，森博勳爵已下定決心要牢牢綁在奧林匹斯的戰車上。
“嗬嗬，勳爵的心意我已了解。未來也必不負森博的忠誠。”摩裏亞蒂點點頭，滿意地一笑。
接著，老勳爵向新主君一一介紹了自己的直係親屬。
除了一個妻子外，老勳爵的兒子已死在此前的惡魔入侵中，隻留下一雙妻女遺孀。看來，未來森博家主之位是要落在其孫女薇薇安身上了。
“大人，向您致敬。”
薇薇安.森博現在隻有十五歲。卻已出落得窈窕多姿，當麵對年輕得出奇的摩裏亞蒂時竟一時臉紅耳赤，喃喃不可成語。而見此，不論是周圍的懷特等人，還是對麵的老勳爵都是目光一變，仿佛有了各自心思。
“恩。不必多禮。”
摩裏亞蒂卻隻是淡淡一笑，便讓少女退回到一邊了。
接著，奧林匹斯方麵在內堡簡單舉辦了一個小型晚宴歡迎森博家族的到來。不知是不是事先得到了消息，晚宴中海倻娜竟然也以女主人的身份盛裝出席，陪伴在摩裏亞蒂左右熱情招待了“初來乍到”的森博一家。而見此。不但摩裏亞蒂激動異常，連懷特、古德裏安等親信也是十分高興。不過當見到雍容美麗的海倻娜溫柔伴在摩裏亞蒂左右。薇薇安小姐的眼中不禁露出了濃濃的失望之意，連帶著一旁的老勳爵也暗歎了一聲。
晚宴後，森博勳爵一家被安排在了靠近內堡的一處獨棟院落中暫住。哪怕是親信，除了真正的自家人或者親衛，也沒有資格長住在領主府內。而至於其他的森博家族的私兵、侍從和那些自由民，除了幾個最貼身的仆人，都按照規矩被奧林匹克分別安排後準備予以“消化”。
“海倻娜…”
隻是，當微笑著送走了勳爵一家後，無論摩裏亞蒂怎麽挽留，海倻娜卻再次一言不發地返回了自己的房間。隻是在離開前，不知是不是終究忍不住，未婚妻竟輕輕抱了摩裏亞蒂一下，才含淚沉默而去。
而望著海倻娜的背影，摩裏亞蒂忽然覺得心痛如割、不能自已。
不知過了多久，當懷特再找來時，見到的卻是一個獨坐一隅、滿手鮮血的蕭索身影。再想不出該說什麽，在為對方簡單包紮後，懷特竟破天荒地拿來幾瓶雷斯特，也不用杯子，就這樣直接與之對飲著，靜坐了一夜。
有了森博家族的加入效忠，雖然對於萊茵堡的總體實力並無多大提高，卻是極具政-治意義。不但對內穩固了許多民眾的心思，畢竟作為老牌貴族的森博能夠承認摩裏亞蒂的主君身份，便證明新萊茵堡的正當性和合法地位，對於穩定普通民-心頗有幫助；而對外當得知森博家族被奧林匹斯救援成功，無論是索爾克，或者麥裏倫，還是恩斯博格也都是振奮非常。作為一郡的貴族可說是同氣連枝，而摩裏亞蒂這次出手已充分證明其履行四方同盟協議的決心和能力，下一步發起全肯特郡的人類反攻已指日可待。
而就當軍政事務一切正常運作、外部清剿行動也接近尾聲階段時，一位意外的來客忽然拜訪了萊茵堡。
城堡廣場上，一艘隻有大雲號四分之一大小的地精飛艇已緩緩降落下來。從打開的舷門內，一位身著男裝的明眸女子快步走下。
“是不是很驚訝，摩裏亞蒂大人？”看了眼四周包圍一圈、警戒注視而來的鐵甲步兵，女子忽然明快地一笑。
“的確，實在沒想到你會突然光臨萊茵堡。不過說來你還是太冒失了些，要不是現在局勢還算好，我的箭塔可能會直接把你擊落下來。”看著幾步已來到自己麵前的俏媚女性，摩裏亞蒂也是微微一笑：“歡迎你，伊芙副會長。”
原來，來人竟然是多羅商會駐藍晶城的副會長伊芙.修緹斯，也是多羅商會會長的女兒。此前在布拉卡達時，摩裏亞蒂與多羅商會多有生意上的交道，也通過該商會的渠道保持與恩斯博格家族和月亮河法師公會的貿易聯絡，所以跟伊芙本人頗為熟悉。
“謝謝。”真的好像老友相逢，伊芙竟主動上前給了對方一個深深的擁抱，令摩裏亞蒂隻能張著手不得動彈。
“這是多羅商會的飛艇？”
好不容易“擺脫”下女子的親密接觸，摩裏亞蒂便將之請入了內堡會客廳，邊走邊問道。
“當然…不是。”伊芙直接白了對方一眼，故作無奈道：“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能從地精族手裏頭繳獲一艘回來給自家用。這家飛艇是我好不容易通過城主府的關係從地精手裏租借來的，不僅老舊得可以，租金還高得離譜。與你的大雲號相比，直接就可以報廢進垃圾堆了。”
“嗬嗬，飛艇是地精一族的利器。哪怕現在已徹底停戰、南北統一，但北方城邦想要租用尚且不易，更何況其他人呢。”摩裏亞蒂自然不會被伊芙的故作姿態迷惑，問道：“你從藍晶城長途冒險歸國，是在萊茵堡中轉，還是…”
“自然是專程來找你摩裏亞蒂大人的。”不等摩裏亞蒂說完，伊芙已搶白道。
“‘大人’兩個字就不要提了，你我舊識，而且我也不是什麽‘大人’。”對於女子的揶揄，摩裏亞蒂隻得一笑。
“怎麽算不得大人？嗬嗬，你‘一戰定萊茵’的故事可是傳得連布拉卡達都知曉了。而且後來連一位惡魔極道都被你奧林匹斯斬於旗下，這般威風的戰績，真是給‘藍晶城誌-願軍’掙足了麵子，甚至連寒泉夫人都出麵召見了施密特閣下呢。”
“寒泉夫人召見了叔叔？”聽到施密特的名字，摩裏亞蒂便不再玩笑，正顏反問道。
“是的，就在兩周前。”伊芙肯定道：“據一些‘小消息’，城主大人似乎有意把你和奧林匹斯調回藍晶城去。”
“調回去？”摩裏亞蒂忽然一笑：“難道布拉卡達的對魔戰爭有變？”
“這倒不是。”伊芙直接搖搖頭：“據我所知，在南北聯軍的連續攻勢下，布拉卡達境內的惡魔軍團已基本被肅清，甚至連大惡魔都是死了好幾個。”
以法師之鄉的軍力和大奧術師實力，隻要不內亂，大陸上堪稱國戰單挑無敵，而且還有冰原的巨大地利優勢，能迅速剿滅入侵的惡魔軍團自然是意料之中的事。
“那為何城主大人還要…”
“因為城主聯席會議已正式通過了埃拉西亞王室的求援要求，即將派遣正規軍進入人類王國對魔作戰。”
“派遣正規軍進入埃拉西亞…”
聽到這個答案，摩裏亞蒂不禁一愣，隨即長呼出一口氣。
毫無疑問，如果伊芙所說不差，那麽埃拉西亞抗魔戰爭的一個轉折點即將到來。先不論布拉卡達，一旦神聖聯盟的援軍正式入境，也便標誌著斯坦德維爾方麵的反攻將正式打響。這也便意味著留給摩裏亞蒂、留給萊茵堡、留給肯特郡的時間已不多了。如果不能在王室的大軍到來前占下足夠的新地盤，那麽戰後利益分配也就成了一句空話。
“那麽，你來找我是為了什麽呢？”
按下心中的激**，摩裏亞蒂轉過頭，微笑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