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 飄移的對話，三個附魔任務，真正的朋友
“好了，肅靜！”
沉默片刻，火炬先知低喝一聲，立即周圍憤怒叫囂的牛頭人全部住了口，不過依舊向著摩裏亞蒂瞠目而視。
“人類，注意你的言辭。有些事，就算占著道理，卻也不是能信口胡言的。就好像你們地上頭的一句老話：‘舌頭便是一柄雙刃的劍，有時能把敵人殺死，有時也會把自己殺死’。”
裘洛布看著摩裏亞蒂，似斥責又似規勸。隻是看這頭老牛頭人的神情，卻沒有什麽真正的怒意，看來心裏到底也是認同對方那永不妥協、誓要奪回“神聖之城”的觀點。
“是，您的善言我必多加躬醒。”
摩裏亞蒂輕身一躬，見好就收。剛才看似貿然提及“蝕月之輝”有些魯莽，但真實意圖還是在做試探，就要看看這位火炬先知都為人秉性和處事風格如何。現在對方的反應有根有據、有理有節，不愧為智慧長者，摩裏亞蒂當然要低頭奉上歉意。
“人類，說明你的來意。”沒有再廢話，火炬先知便直接問道。
“尊敬的先知大人，為了尋找到一條回家的路，我打算前往‘暗黑霓彩’，所以希望向貴部落聘請一位向導。為此，我願意支付足夠的代價。”摩裏亞蒂也就開門見山，提出了請求。
“如我剛才所說，我不認為你在‘暗黑霓彩’能有什麽收獲。”裘洛布搖了搖巨大的腦袋。
不過對此摩裏亞蒂隻是保持微笑，顯然還是堅持自己的想法。
“也罷。”又看了眼對麵的執著人類。牛頭人先知忽然又轉口問道“你是法師？甚至還是一位煉金術士？”
“不錯。”
摩裏亞蒂點點頭。裘洛布剛才親眼目睹自己與牛頭人達達尼盎的對戰，又見到十餘隻魔法傀儡受驅使操控，智慧如火炬先知自然會做此猜測。
“你方才說要雇傭我的族人作為向導，又能支付怎樣的報酬呢？”
略點點頭，裘洛布突地又把話題轉回。而周圍的牛頭人，包括穴居人長老韃塔，聽到此話卻都是驚得一愣。這還是那個肅穆深沉的先知大人嗎？怎麽聽他的語氣卻仿佛可悲的雇傭兵正在市場上與雇主討價還價呢？
“裘洛布大人，您的意思呢？”摩裏亞蒂聞雅弦而知其音，聯係到前後語境，所謂的報酬已可猜出八-九。
“前往‘暗黑霓彩’的路並不好走。危險重重。我不能隨便就派出一兩個族人跟你去，這是不負責任的做法。不過…”不想，裘洛布卻再次把話鋒轉開，便仿佛一個前言不搭後語的老者。說得纏繞異常。
“不過什麽？”摩裏亞蒂隻能跟隨著主人的節奏。又問道。
“不過一個月後。我的部族會集體出行前往‘暗黑霓彩’。如果你能等待的話，我可以允許你跟隨我們一同走。”終於，火炬先知作出了慷慨表態。不過這樣的慷慨卻讓周圍的牛頭人又是一陣麵麵相覷。
“一個月嗎？”摩裏亞蒂先是一喜，接著又立刻冷靜下來，略想了想，道：“好的，我願意等一個月。”雖然在心底恨不得立即動身、以盡快返回地麵，但他也明白這裏畢竟是深深地下世界，自有一套遊戲規則，現在必須忍耐。
“那麽，裘洛布大人，有什麽事是我可以效勞的嗎？”牛頭人放下了籌碼，摩裏亞蒂既願意接受，便再次主動詢問價格。
“效勞嘛…尊敬的煉金術士，我這裏正好有幾件小東西想要為之附魔。憑借您的精湛技藝，想來不成問題吧？”
裘洛布抬起一雙銅鈴似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看著人類。果然，對方是看中了摩裏亞蒂罕見的煉金術士身份，要求其提供核心技術服務來作交換。否則若非如此，一向不耐俗物的彌諾陶洛斯又怎麽會對一個陌生人如此得好說話。
“是否可以先問問：是怎樣的幾件小東西，又希望如何的附魔？”作為“服務供應商”，在開口承諾前自然要問清楚客戶的要求。
“不難。”裘洛布張了張鼻孔，終於露出一絲少有的笑容：“一柄精鋼製雙手大斧，附以火煉銅開刃，並鑲嵌鬼芋石；希望能增加額外一重的‘+1重擊屬性’。一麵鐵膽木盾牌，本身堅固度很不錯；但希望添加‘+1火焰抵抗屬性’。最後則是一隻藍水晶頭冠，本身就具有‘+2物理防禦屬性’，現在嘛，我希望將之變成‘+3’的屬性。恩，就是這些小東西了。”
說完，火炬先知又是一點頭，然後便直直盯著摩裏亞蒂，靜待對方反應。
“嗯…就是這些…嗎？嗬嗬…”
望著裘洛布的碩大眼睛，摩裏亞蒂先沉默了一下，忽然又笑起，同時無奈似地重複了一下對方的結尾詞。
“怎麽？有困難嗎？”火炬先知則是不懂行情似地反問一句，表情充滿外行人的懵懂。
嗬嗬，又豈止是有點困難，裘洛布的“三件小東西”根本是在獅子大開口。先不提摩裏亞蒂是否有能力完成這三個附魔要求，僅就其中涉及的煉金技術價格而言，哪怕在法師之鄉布拉卡達，也至少是以萬數金幣來計，且有價無市，何況眼下還是在尼貢，這般的煉金服務更是萬金難求。
看來，“人老成精”這句話在哪裏都是通用的。而裘洛布更是吃定了人類法師回鄉心切的軟肋，大把“勒索”。
“先知大人，實事求是地講，您的要求真的不算簡單。”輕歎口氣，摩裏亞蒂重又開口道。
“恩。”而老牛頭人則是含糊地哼了一聲，卻不表態。
“不過，我依舊可以滿足您的希望。但也有三個要求。”對於已然成精的火炬先知還能說什麽呢，摩裏亞蒂當即決定敞開天窗說亮話。
“好！你講！”沒料到人類法師會突然一口答應下所有三件附魔工作，原本實際準備著要跟對方討價還價的裘洛布不由一愣，但隨即低喝一聲，眼中流露出喜色。
“第一，所有煉金附魔過程中需用到的原料成本都由貴部落承擔。”摩裏亞蒂首先道。
“沒問題，應當的。”已經讓一個尊貴的煉金術士打了白工，如果材料費也要人家出，就算裘洛布臉上的牛皮再厚，也做不出如此丟人的勾當。
“第二，如果附魔成功，我希望對外隱匿是由我製作的事。”人在異鄉，摩裏亞蒂還是認為“低調為王”，也不想樹大招風、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可以。”既然作者不願出頭，老牛頭人也沒有強行要為之揚名立萬的打算。
“最後，這三個煉金附魔的真正價值究竟是多少，想必您一定是明白的。所以，我之所以會答應您的要求，除了是為了能隨貴部落一同前往‘暗黑霓彩’外，也是真心希望可以成為您的朋友，而不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外來戶雇主。這一點，請您務必了解。”說完最後一句話，摩裏亞蒂的神情已是莊重而嚴肅。
對於人類法師的最後一番話，火炬先知並未立即作答，而是垂首沉思了一陣，才又看向摩裏亞蒂道：“我明白你的意思，那我也就明言了。這三個附魔任務對我的確‘熔爐部落’很是重要，如果你能完成，我彌諾陶洛斯必會銘記在心，今後也將視你為‘熔爐山丘’的真正朋友，坦誠以待。”
裘洛布身為高階火炬先知，又是部族之長，此話一出自然是一眼九鼎，也再次震驚全場。其中，最吃驚的莫過於韃塔。要知道，這支彌諾陶洛斯遷移至此地已有百多年，雖然穴居人與之相處日見融洽，似乎是近鄰互助的好典範，但是韃塔心裏明白，牛頭人對於自家部落的態度一直是帶著高傲和幾分輕視的，絕沒有如朋友那般的真正平等。對此，曆來的穴居人長老也都隻能無奈沉默，誰讓雙方之間的實力差距是如此巨大，就好像蠍獅永遠不會跟狼螈為友一般。
而今天，那個初見麵的人類法師，卻依靠著自身實力和罕見的煉金術，讓強大的裘洛布大人親口承諾做“真正的朋友”，這其中的分量和意義，直讓韃塔都忍不住要再三嫉妒，卻又隻能繼續沉默著偷偷眼饞。
而至於周圍其他的那些牛頭人，雖也同樣驚訝於頭領的決定，但是在火炬先知不可動搖的強大權威下，並沒有任何一個敢站出來疑義反對，哪怕是才被摩裏亞蒂揍了一頓的達達尼盎。
“感謝裘洛布大人您的善言，我也必全力以赴，將不負您的囑托。”
聽到老牛頭人的表態，摩裏亞蒂終滿意地笑起。彌諾陶洛斯一族雖然粗豪暴躁、卻有守信的優良傳統。而這一特質在地下世界尤為稀缺。所以能得到火炬先知的這個承諾，摩裏亞蒂便等於在陌生的尼貢找到了一個還算可靠、實力也過得去的地頭-蛇盟友。
沒有再等待，摩裏亞蒂又直接道：“一個月的時間，對於三個附魔而言已是緊張，我需要征用一處地火爐口，並請您安排一位族人作為我的助手”。
而聽到這兩個要求，裘洛布則又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