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乾清宮已經有一個多月了,可是我卻連康熙一麵也沒有見到,一直跟在綿玉姑姑的身旁,學習茶道以及更多的規矩。

無奈的是,那麽一大堆的茶道以及規矩,對我來講,真的是無聊至極。所以一個月下來,並沒有太大的長進,而綿玉也僅僅是沉著目光看我,抿緊的唇口,什麽也沒有說。

隻是在我要‘出師’的時候,囑咐了我一句:“以後你隻要負責端茶便好,其他的,便不用管了。”

我聳肩含笑,沒辦法,對於不感興趣的,即使學的再久,也不可能學好的。不過,看來亙古至今,隻要上麵有人,萬事好辦。弘皙這張王牌,也挺好用的。

轉眼間,寒冬的腳步已然來臨,而我,也終於要正式上任了。如果說不緊張是假的,但是,想想自己又沒有什麽可忌憚的,便放大了膽子。

這些日子以來,自己一直不斷的學規距,閑暇的時候弘皙會來找我,倒也沒有時間想其他的事情,心裏輕鬆了很多。或許,像我這種淡然的人,有些時候,少了某些感情神經吧,亦或許,我將自己藏得太深了?

十一月初九,康熙帝於京師南苑西紅門內檢閱八旗官兵。而我,則無趣的坐在房間裏畫著建築圖。

我想過了,到了我出宮的那天,我要利用九爺那裏的錢,建一座屬於自己的園子,以中國園林建築為主,點綴西方建築的精華。一花一草,一石一木,都要精挑細選,並仔細的標注在圖紙旁。

“你不緊張麽?”弘皙從進門以後,就一直沒有開口,隻是站在一旁,歪著腦袋看著我。

“嘖,不會啊!”用特製的細炭筆繪著,我漫不經心的說。多虧了我在這裏是獨自一間房間,不必擔心打擾了她人。

“為什麽,她們都很怕皇瑪法的,而你,卻仿佛沒什麽大不了的。今晚你可是要當值的!”他是知道我茶道學得什麽樣子,一臉竊笑的看著我。

“我為什麽要怕,我又沒有做虧心事!”

他的指節輕輕的敲著桌子,黑亮的眼睛眨了又眨。

“你總來我這裏,不好吧?”想著這些日子以來,一些宮女太監看到我時忌憚的神情,我不由自主的說。

“怕什麽!宮裏誰不知道,弘皙世子對你這位救命恩人粘到了極點,他們八成都在扼腕,莫不想那日跳入湖中救人的是自己呢!哼——”玩笑的眼睛,在說到‘救命恩人’的時候,閃過一抹深深的盎然。

“嗬……”我笑而不語,兀自搖頭。

“你這幾天都在畫這個,幹什麽用的。”他繞到我的身後,凝眉看了又看,終於指著我的圖紙道。

我停筆,頗為神秘的看著他,說道:“這是我未來的家,我的秘密花園!”

“你家?秘密花園?好奇怪的名字!”

“那你有什麽好名字?”看來這小子一時半會兒走不了了,我也懶得再畫,便和他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起來。

“嗯……何園!”他大叫,嚇了我一跳。

何園——我笑了笑,在圖紙的右下角迅速的寫下這兩個字——我未來的秘密花園!

跪在地上,低眉垂首,指尖觸著冰涼的地麵,安靜的等著康熙的問話。

“你是完顏淩月?”沉默了良久,久到我的膝蓋已經麻痛,才聽到仿若天籟的聲音冷冷傳來。

“回皇上話,奴婢正是。”了無意思的抿了下唇角,眼神埋怨的四處掃著。

“那日你是如何救弘皙的?朕聽說,他當時已經……”茶杯的碰撞聲傳來,康熙的聲音聽不出情緒。

“奴婢愚笨,當時隻是想著,小主子不能出事。恰巧以前聽人說過‘渡氣’這種辦法,所以也顧不了那麽多,得罪了主子,還望皇上責罰。”要是弘皙真的出事了,自責與懊悔也會生生將我吞噬的!

“豈能責罰,你倒是個機智的孩子。至於那個舒舒覺羅……”尾音一頓,他懸著聲音,並未繼續說下去。

“當日奴婢也在場,沒有及時拉住小主子,是奴婢的過錯。”自家人的壞話,別人永遠也不能亂說的,我倒是願意做個知書達理的人。

“嗯,這就好,你也下去吧!”

“是!”膝蓋酸疼,腳步虛軟。

心底升起濃濃的怨恨,好你個康熙,變著法兒的整我。如果這樣就被你嚇到了,豈不是太小看我了。

漫漫黑夜,皓月當空。

我躺在**,輾轉反側,卻怎樣也無法入眠,腦中始終閃現著踏入清朝後的點點滴滴,情不自禁的想起入宮前的灑脫與逍遙。

不想刻意的逃避,白天的繁忙自然而然的讓我遺忘,可是夜深人靜的夜晚,他的身影卻一點一點的走進腦中,撥動我的心弦。

算一算,從那個夜晚後,我已經兩個多月沒有見到他了。前一個月是養傷,後一個月則在乾清宮培訓,而他,也越來越受到重視,見天的跟著四爺忙碌。

繁忙的生活,有時甚至讓我忘了他,如果夜晚不再來臨的話。

了無睡意,我幹脆穿上衣服,朝著門口走去。月光下,通透的碧玉發出幽幽的光,我猶豫著,看著枕邊的那根玉蕭。

有些事,豈是說放便放得下的?如果愛情如此容易,千百年來又豈會有那麽多癡情之人?

隨緣!

是啊,隨緣便好!

開門的瞬間,寒風瞬間灌入了衣領,一陣寒顫。抖了抖身子,堅定的朝著遠處的桂花樹走去。

幹枯的樹枝,一如我貧瘠的心情。此時的我,需要冷靜。恰好這個院子裏隻有我和綿玉,而她,今晚當值。

指尖無意識的摩挲著玉蕭,翠玉仿佛感染了我的心情一般,沁涼冰冷,刹那勝過了嚴寒。

背倚著樹幹,唇角苦澀,悠揚的曲子響起,《梁祝》的憂傷,隨風散去。

記憶深處,尤然記得,冬雪過後,梅林內外深情凝望的視線,笛簫合奏的默契,如春風般溫雅的笑容……

這次,再也不會有笛聲相呼應了!

眼眸倏地被蒙起,我的身體頓時僵硬,連曲子走了音,都沒有發覺。

“胤祥……”我猶豫著,小心的說。

是你嗎?心底顫巍巍的,期待著相遇,又懼怕著重逢。

眼眶上的手指緊了又緊,淡淡的溫熱覆蓋著麵頰。久久,一聲幽幽的歎息傳來,譏諷笑聲驚醒了我。而我,也瞬時調整了心情,掰開他的手指。

“你知不知道,深夜私入後宮的下場?”無奈的看著他,我不知該怎樣形容此刻的心情:好像自己心底的隱私被人窺探了,而我卻不敢承認,甚至還要小心的遮掩!

膽大妄為,可以形容此刻的他嗎?

“我隻想知道你身體痊愈了麽?九哥說你病的很重,險些……”他反手抓著我的手,眼睛死死的盯著我,像是X光機一般掃描著,不適的感覺讓我身體微微顫抖著。

月光下,他倔強的眉頭重重的蹙起,不雅的道:“該死的,這麽冷的天,你竟然跑到外麵吹曲子?要是病發了怎麽辦,都是那個該死的她。”

她?若含嗎?

他好像十分懊悔,一臉的自責,而我,隻是輕揚著唇角,像是看戲一般。如果他知道一切隻是我的計劃,而受害者是那個白挨了板子的笨女人呢?會不會恨不得掐死我?

“你笑什麽?”不由分說的,我被他拽入了屋內,而他,則像主人一般,自在的逛著。

“十四爺,你不打算回去嗎?時候不早了!”望著深深的黑夜,我頭痛的揉著太陽穴,有些無力的看著他。

“怎麽了,是不是頭疼?要不要傳太醫?”十四滿麵的擔憂,仿佛我是一件易碎的水晶一般。邁開的步子,像是準備隨時衝出去。

頭痛仿佛頓時更嚴重了!

“十四爺,太醫就不用了,如果你此刻可以立刻回您的處所,我想我的頭痛便會不治而愈。”

“十四!”他強硬的糾正我。

“你到底想要做什麽。”懶得和他辯論,我隻想盡快的送走他。

“你剛才吹的什麽曲子,那麽哀傷?”第一次,我有了揍人的衝動。

“出去。”我深深的呼吸,壓著嗓子說道。

“不要,我好不容易才來的。”他撇著唇,不再看我,轉而坐到我的**,一副頓時很困的樣子。

什麽時候,我們的關係這麽要好了?我自己怎麽從來不知道?

他是不是神經搭錯線了?

“十四,你確定你沒有走錯地方?你不是要去舒舒覺羅府?”他的行為,使我不得不懷疑。而下一刻,我便為自己的這句話付出了小小的代價。

“該死的你!”他咒罵。

黑色的影子瞬間逼近,在我沒來得及反應時,狠狠的吻上我,牙齒硌破了我的唇。

我僵在原地,忘記了反應,直到口中傳來了淡淡的腥甜。

……

他以為他是誰?而我又是誰?

想也不想的,握成拳的右手,猛地襲上他的下顎。

“啊——你打我?”

我不理睬他,快步的打開門扉,任涼風吹進。“不送!”

他小心的看著我,幾次欲開口說話,最終卻仍是悻悻的離開。

小心的將新沏的茶水放在桌上,我恭敬的站在康熙的身後,看著他沉穩的麵色,有條不紊的批著奏折。

歲月並未在他的臉上留下太多的痕跡,隻有幾個細小的白色疤痕,想是因為以前得了天花的緣故。記得以前曾經在書上看到,說是康熙之所以能夠登上帝位,也要多虧了這些天花!

無聲的唾棄自己一番,這個時候竟然還能浮想聯翩。不過,他這個年齡的人,正是男人的黃金年齡啊!男人四十一隻花,而他頂多大了那麽幾歲,差不了太多。也或許,真正讓他操心的事情,還沒有到來吧!

可以這麽平靜的看著康熙的側臉,隻覺得,他也隻是一個普通的人,一個坐在了紫禁城最高位置的人而已。可是,他的存在,卻影響著大清數以萬計的百姓。

康熙應該算是一位好皇帝吧!我想。

優美、流暢的字體在他的筆尖下躍然紙上,我眨著欣羨的目光,呆呆的,沉沉的看著他的墨跡。欣賞著這些媲美字帖的字跡,頓時覺得自己那一把刷子爛得可以,簡直是難登大雅之堂!

“你這搖頭晃腦的是什麽意思?”

“看了您的字,頓時覺得自己白學了這麽久!”我頗為感慨的說,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想遍了腦海中的形容詞來形容他的筆墨。

“哦,你寫個字讓朕看看!”

我大驚,猛然反應過來,一旁的李德全也是緊張的看著我。

“奴婢知罪。”二話不說,噌的跪在了地上,心裏暗暗得意,幸虧今天在膝蓋上綁了副護膝。

“何罪之有,你快起來,寫予朕看看。”今天的老康心情不錯,漾著細細的笑紋。

下心的看了看他,放鬆的舒了口氣,我起身,隨意拿起一杆毛筆,在一張空白的紙前凝眉沉思。

倏然,唇角微動,勉強的笑了: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

胤祥,原諒我,自私的退縮,是因為我真的無法控製,我不知要如何麵對以後的種種,要以何種心態去應對。所以,我怯懦的逃避了,我隻是,本能的想要保護自己。我不是那種為了愛情可以犧牲一切的人,或許,現代的生活,讓我學會了太多的世故與圓滑,總是趨利避害的選擇對自己有利的方麵,而忽略了你的感受。

但是,失去了我,你還會有你的妻妾子女,還有支撐你生活下去的動力來源,倘若我將生活的重心放在了情愛上麵,失去了你,要我如何孤零零的麵對這個陌生的世界,靠緬懷度過一生麽?

原來,再多的幻想,再多的掙紮,終究敵不過現時的考驗。

不在乎天長地久,隻在乎曾經擁有——我們真的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可是,你又怎會明白這種素食愛情下的產物?

曾經的守護天使,隻是換了另一種方式,守著你,陪伴你——可是,這種關心,這種守護,是否日後會被你鄙視、被拋棄呢!

這些,我永遠不會知道!

“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好、好、好,不愧是我大清的才女啊!”康熙的聲音猛地想起,將我冥想的思緒喚回。

用力的吸吸鼻子,勉強的笑著。

“雖然這筆跡差了些,但也頗有柳體的風骨了。不過,你這字跡,倒還是真有些老十三的樣子,朕倒是不知道,什麽時候他還收了個女徒弟?”

我怔在原地,看著他含笑目光中隱含的淩厲,啪的跪在了地上,緊緊的閉上了眼睛。

“回皇上話,奴婢素聞十三阿哥書法甚好,所以私下裏曾請教過十三阿哥。”波動的心弦尚未平息,心湖一陣輕顫。

“哦,倒是個上進的孩子,看來羅察可真是養了個好女兒啊!”他沉聲說著,聽不出情緒,而我,隻是默默的跪著,懶得再開口。

離開乾清宮,我無精打采的往住處走著。路上偶爾路過幾個宮女太監,我甚至可以聽到後麵傳來的竊竊私語。

是啊,自從來到了這裏,我也不再像永和宮一般的小心翼翼,反而活出了真性情。除了康熙以外,對待任何人,我皆是自然神情,高興便開懷,低落時也不願搭理人,將自己回複到現代時那般,淡然處事。

我知道,私下裏,他們都說我攀上了高枝,有弘皙幫我撐起了一切,或嫉妒,或嘲諷,或不屑,種種神情,鮮少的關心,我皆不在乎。

我的生活,不需要任何人來證明!

慢慢的走著,想著近來生活的種種。臨近處所,心口卻突然傳來陣陣的疼痛。我大口的呼吸著,想要逃避那股窒息感,然而,恐怖的黑暗卻仍是如影隨形的籠罩著自己。

驚顫的身體,連忙抓緊路旁的樹幹,等待著黑暗的退去。

可是,為什麽心口卻如此的憋悶呢,仿佛一塊巨石狠狠的壓在了胸口,扼住了我的呼吸?為什麽,為什麽心會這麽痛呢?

不是說要淡然的遺忘麽,不是說……

直到這個時候,我才發現:一味的逃避,隻會讓情緒在爆發的瞬間吞噬了自己!

忽然間,萬千個問題席卷了腦海:為什麽是我?為什麽我要來到這裏?為什麽我要遇到他們?為什麽我要低人一等的伺候別人,聽命於別人……為什麽連選擇的權利都不給我!

情緒頓時崩潰,我大力的垂著樹幹,好似,隻有這般,靠著身體傳來的陣陣刺痛,才能忘卻心底的揪痛。

眼淚如傾盆大雨,順著眼角,劃過腮畔,在唇齒處留下了淺淺的苦澀,倘入衣襟。沁涼的淚水,似是冰鑽一般,狠狠的紮進心口,刺出了滾燙的血液,順著傷口,溢出!

鮮紅的血水,浸染了晶亮透明的淚水,將眼前染成了片片的紅……

“啊……我不要……”淚水不知何時早已無法控製,我像一個迷路的孩子,找不到家的方向,隻能無力的抱著樹幹,任淚水淌幹。

我不知道有沒有人在看,我隻是,想要放肆的,哭一次;隻想放下一切堅持,任性一次;不是完顏淩月,不是夏盈盈,隻是一個承受不住壓力的女人!

為什麽我會有如此多的委屈?

仿佛是要哭盡踏入清朝以來的所有彷徨,我迷失了自己……

“盈盈……”

是幻覺,聽著他溫柔依舊的聲音,指甲狠狠的紮入了樹皮之內,感受不到疼痛。我隻知道,有更深的痛,需要借此來忘記。

“盈盈……”

身體瞬間被一股強勢的力量拐入懷中,我僵硬著雙臂,不知所措。

“我不知道,不知道你會……”他的手輕輕的拍打著我的背,一如既往的溫柔,一下一下的安撫著我。

“胤祥,我好難過!要怎樣,要怎樣才能……”忘記你,要怎樣才能停止心痛!

忘記你,我真的做不到,即使想要瀟灑的將你放入心底,都是那麽的困難!你的聲音,你的笑容,你憂鬱時落寞的眼睛,你驚喜時溢滿盈彩的雙眸……無論是哪樣的你,都深深的埋在了我的心底,但是,我卻不能任由自己活在你給的記憶之中。因為,我們終究要麵對著現實!

真的到了這一刻,我才發覺,我做不到最初設想的那麽灑脫。本來以為,可以留有美好的回憶,是一種幸福,然而,體會過絢麗的美好,又怎會甘於生活的平淡與乏味?是不是,無形中,我現代的思維,傷害了自己,也狠狠的傷害了你?

“對不起……”他猛地扣著我的頭,將我狠狠的壓入懷中。

“胤祥,我好喜歡你,好喜歡的,可是,我又是誰呢?誰能告訴我,我是誰!”埋在他的胸口,我任由淚水傾灑,隻想抓住這片刻的溫暖。

在這裏,我要扮演的角色,是什麽?

淚水浸濕了他的前襟,我哽咽著,劇烈的咳著,似乎是要咳出心肺一般,猛力的咳著,直到身體止不住的輕顫,直到呼吸哽住了。

“盈盈,盈盈?”焦急的聲音,慌亂的眼神,找不到平時的儒雅,望著近在咫尺的他,我為什麽卻覺得遠在天涯呢?

逃避的,是心麽?

黑夜漸漸的取代了黃昏,漫漫的夜色漸漸的籠罩了紫禁城。而乾清宮旁的某個角落,我們卻用淚水洗刷著無言的悲哀。

……

“身體好些了麽,前些日子皇阿瑪派我和四哥出京,在路上聽聞你大病了一場?”聽著他胸口強勁的心跳聲,眼睛卻漸漸疲憊,好似連日來的倦怠終於在今日發作。

“嗯,已經好了!”隻是,身體好似比以前差了很多。

夢終究會有醒的一刻,而我,隻想抓住這個放縱的瞬間!

明明身體很累,可是頭腦卻漸漸的清晰,指尖緊緊的抓著他的衣襟,然而仍然覺得指縫中流失了什麽!

忽然間覺得我們的愛情就像流沙,每當我攥得越緊,卻越覺得它,反而流失的更多!是我太過苛刻了嗎,才讓我們的愛情流失的這般快?

胤祥,我們之間,是我的自私毀了你的幸福;還是,你的執著,牽絆了我淡漠的心;抑或是,冥冥中,一切早已注定,讓我們相遇、相知、相戀,卻不能相守……

究竟,是命運選擇了我;還是我違逆了命運?而完顏淩月的命運,又究竟是怎樣的呢?

有時候我常常在想,如果康熙三十八年的那天,醒來的時候,我不是完顏淩月,而是尚書馬爾漢的女兒,是不是,我們之間,就不會有這麽多的波折?

如果康熙三十八年的那天,醒來的時候,我們隻是一對平凡的夫妻,會不會,我們會甘於清苦的活著?

如果康熙三十八年的那天,醒來的時候,我不是滿人,隻是一個漢家的女子,會不會,就不會如此的心痛?

如果……

……

如果沒有如果,我仍是那個在故宮星巴克喝著咖啡的淡漠女人,是不是,就不會經曆這番痛徹心骨的愛情?

如果可以選擇,我會拒絕沐錦的那些清穿書,拒絕清朝的曆史。我情願,從來不知道,曆史上曾經有人叫愛新覺羅胤祥,我寧願不知道你會是有名的怡賢親王,我寧願,守著我淡薄的曆史知識,度過我平淡的一生……

可惜,沒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