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破好事

作者有話要說:有親懷疑泉水明明有靈力為什麽不反抗。

不是不能反抗,而是不敢反抗。

對方也是權臣,總要考慮一時痛快後的後果是否擔待得起。

提醒大家留意和藤原大少爺的對話,句句有深意。

還是一霎那。某位官員的私宅。泉水就在這棟房子裏。亞美人抱著我翻牆,輕盈的躍下。放我下地,左手拉著我,右手隻一拂袖,巡視的家丁和待命的使女應聲而倒。碾碾手指,還布置下一個感知周圍的結界。

泉水的呼喚帶著濃濃的恐懼。我刷拉甩開拉門,眼前的情景,四個人八隻眼,一瞬之間都有些空白——活春宮上演。萬幸的是,泉水還沒被扒幹淨,這孩子一個看見救難佛祖的欣喜表情。他身上的土豆先生驚訝過後是一付色迷迷的眼神打量我和亞亞,意思好像是說你們來得正好,也加入吧。

這人腦袋一定撞過樹。

我在忍耐。不過亞亞的脾氣我不保證。如所有人所料,他衝上去,掏出寶刀一副夯地的氣勢穩準狠的對著滿身流油的半裸貴族先生的腦袋砸了下去。連豬都能哼一聲吧。這位硬是直接就暈過去了。強悍,讚一個。

泉水下意識的拽拽自己的衣服。看著亞亞的眼神帶著疑恐懼和疑惑,看著我的眼神帶著欣喜和羞愧。最終,恐懼戰勝疑惑,欣喜戰勝羞愧。人家孩子“嗷”的一聲,一把扯住我的袖子,眼淚噴湧而出。我第三次很沒記性把泉水摟進了懷裏,一邊盤算著多久他的眼淚能浸潤到我最裏麵的襯衫。

抬頭看看自家美人。緊皺著眉頭,急凍的藍眸盯著我懷裏的泉水。流光的刀刃指著脂肪先生的頸動脈。

“神子,您真的來了。”泉水開始blabla。

偷偷跟亞亞心靈交流,“就拿他當我弟弟了。做回好事。”

“是閑事。他拿你當手絹了。”他揚起一條眉毛。

對著他擺出一個無奈的表情。幾分鍾過去。“泉水,是你母親讓你來的?”我問。

孩子抹抹眼淚。點頭。

平安時代,用身體和臉蛋結交權貴拉攏同僚是常事。這個潛規則我無意改變。可好歹你是名門之後,不願意就說不願意啊,看不上就說看不上啊。咋就連這點拒絕的勇氣都沒有呢。你那歹毒的後媽把你往火坑裏推——興許還能來個浴火重生。但這回都是糞坑了——連我都看不下去。

“泉水,我救你一時,救不了你一世。至少,下一次我希望你能有勇氣說‘不’。”

“神子。”他對我星星眼。我順手給他披了件衣裳。其實天也挺冷的。

“亞克拉姆,煩勞你消去你腳下的‘那一灘’的這段記憶吧。第二件事情。”衝他笑笑。他鐵定明白。

他眨眨眼。歎口氣。收起刀。抬手,黑色的結印出現在還昏睡不醒的那一位腦門上,轉瞬消失。他望向泉水。意思是順手連他的也抹了——泉水看見了我和他在一起。

看看還在哆嗦的孩子。我搖搖頭。

“泉水。你帶著隨從回家。這位的記憶被封掉了。不用擔心。我們也要走了。”

“神子,為什麽這個人會和您一起。”湊過身來,再一次拉住我的手。

亞亞也側過頭含著笑等著我的回答。看戲不要錢是吧。

“你在呼喚我的時候他就在我身邊。是他救了你。我並不會消去記憶,如果他不在,那麽今天很難收場。”這還用問麽,相信你眼睛裏的事實吧。

泉水很沮喪。低著頭,“如果我不是這個樣子的話……”

長歎一聲。拖著亞亞的手揚長而去。泉水,請堅強一點吧。不必為了誰。

我提出要散散步。於是就在深秋的寒夜下手牽手軋馬路。

“你沒事吧。”他看似隨意的問。

“沒事。”二十一世紀的j□j、GV比這鮮活發達多了。“我倒是有點擔心泉水。他溫柔如水到幾乎不會拒絕別人的要求。”

“水凍成冰也能當武器。更何況他並非你想象的無欲無求。”他轉過頭,直視著我。

“那最好。我覺得他根本隻是想在我身上尋求缺失的母愛。每次見到我,都是在對我撒嬌。”

“你明白就好。”他舒口氣。

“忽然想起來,你那個咒術不是僅僅封掉記憶吧。”

“那個,讓他睡個幾天沒問題。隻是清醒之前餓沒餓死我不保證。”得意的冷笑。

“小心眼。”

相視而笑。

轉眼又是一天。

白天依舊和彰紋伊裏東奔西跑的作任務。畢竟戀愛之外,我這個神子也要敬業。龍神精心挑選的八葉,不僅容貌出眾,相當一部分還性情,頭腦,家世皆優,最重要的還都是未婚。這種附屬的薪酬福利任何人也難不動心。更何況龍神是個好老板,隻要業績拿得出手,他才不過問你包養幾房男寵。於是我便放心的跟龍神不共戴天的鬼王勾肩搭背。

晚上要和藤原寬幸見麵。順手把“貨品”準備好。特製的。傳訊給亞亞,叫他晚上不必來。隻聽到他冷冷的哼了一聲。

傍晚,整備周全正要出門,樹下的鬼王一襲紅衣點燃了我的雙眼。

“我送你去。”不容拒絕的口氣。

想必男人都能憑直覺感受到另一個男人是否能成為自己的對手。至少,某亞對於多次撲到在我懷裏的泉水毫不為意;而翡翠隻要牽起我的手就能令他醋海洶湧。而這位藤原先生麽,我相信男人間的爭鬥無比慘烈。

固然,泉水是個非常好看的孩子。精致的眉眼,纖細的身材,對於偏愛陰柔美男的我理應是不能放過的類型。可惜,我看待他就如同欣賞藝術品——隻要他在一邊靜靜的散發光芒就好。抬頭端詳起這個抱我在懷的金發男人。一張雌雄莫辨的臉。隻是,眼睛中迸射的是洞悉一切的利劍。男人氣勢很重要。

到得有點早。拉著堇美女的手,拚命衝他使眼色——女人間的話題,男人不宜。他倒是痛快,“你們八卦,我去去就來。”八卦二字,說得無比自然,不枉費我兩個月以來的調—教。

正當我和大美女就“胸下垂”話題相談甚歡的時候,藤原先生翩然而入。

我行禮他還禮,美女退席。

偌大的房間裏就剩下我和他。一時間靜得有些可怕。

生平我最不願意和政客打交道,他們在麵對不同的人會戴上不同的麵具,久而久之,就忘記了自己的本來麵目。眼前這一位,自斟自酌,看似平靜溫和的表情下又隱藏著怎樣的縝密和鐵腕。

“神子殿下剛才在聊些什麽呢?”一盞酒送至唇邊。

“女人間的話題而已。”考慮一下,是不是裝得越俗越好,“在討論藤原大人的**功夫怎樣。”

他手略微停頓,將酒一飲而盡。然後饒有興味的問,“我倒不知女眷們何以對在下如此有興趣。”

“據說大人一直對數年前過身的夫人難以忘懷,以至至今仍未續弦。這樣情深意重的男人怎能不惹人動心呢。”

“那麽您也是這麽想麽?”一對鳳目便直直的望過來。

“哪裏輪得到我。爭做您枕邊人的貴族小姐們可是躍躍欲試呢。”

“您看來不是了。”他低頭,看著手中的酒麵上的漣漪,“其實,她也不是那麽值得人懷念。”

忽然覺得麵對這個男人,我似乎不必顧左右而言他了。

“我也隻是好奇令胞弟讚不絕口的神子是什麽樣子。”他緩緩的放下酒盞,“您和那一位神子差別實在是太大了。而且,您和堇聯手在短短兩個月之內就把耳目安插到我身邊。這點確實不是一般女人所為。您究竟想要做什麽呢?”

我笑而不答。我說我什麽也不要,保命而已,他會相信麽。

“那麽,權利,地位,金錢,還是什麽人?”他繼續問到。眼神淩厲。

“藤原大人,或許我並不像您想像的那麽有野心。隻是這個世道,即使是想偏安一隅也是需要強大的後盾的。”

他神情終於舒緩,似有讚同。

“我想和我的愛人有個好歸宿。因此,和仁大人一定要失勢。”我一字一頓,清晰無比。

他一瞬遲疑。“我倒是有點羨慕這個人。”眼中終有溫柔流轉。

出了門。鬆口氣。鬼王站在回廊的盡頭抱手而立。奔進他懷裏。

“和仁能奈我何。不過,我知道你在打鬼主意。”他低下頭,直視我的臉。

“這種政治風暴,人多一點比較好玩。”我迎上他的目光,語氣輕描淡寫。

和仁借著源時朝叔叔這個功率放大器操縱怨靈,施放咒術,在貴族中掀起一陣恐慌。如牆頭草般附和支持他的也不在少數。左大臣、世族中的代表,藤原寬幸為這件事多少有點胸悶。他一直對和仁有所忌憚。而我,不論怎樣都要封印和仁手中所有的怨靈——至少要湊齊一副撲克牌向龍神交差。目的一致,利益分配均勻,和他談判肯定成功。

“我們回去吧。”亞亞的聲音極盡溫柔。他從一開始就沒有為難過我,甚至說對我很寬容。我猜,他沒準從第一眼看見我就內心暗喜了一把,了解我的個性後,更是心花怒放——神阿,你知道我羅莉育成玩膩了,所以給我送來了個女王麽。可是他不知道,女王的樂趣通常是**王夫。

回到行館,把新編的教材拿給他——關於基本的自然科學知識,他在接過書的時候狠狠皺了眉。因為,我的書名叫《妻奴須知》。他挺能忍的。佩服。

二十四號白天我和彰紋伊裏在收集撲克牌中度過。三個人的配合越加默契。

回去的路上。彰紋特意告訴我泉水病了。是心病,我明白。他沒有可信賴的心理治療專家。同情。提筆給他寫了慰問信。托小王子代送。正在風口浪尖上,源家現在不能去招惹。

收到藤原大人書信——約會邀請。他還上癮了,令我相當頭疼。說實話,我清楚謀略上我絕非他對手,隻是攥滿了足夠的籌碼。他這樣的人,真話永遠像假話,謊話聽起來最是真誠。和他對弈,隻能是不說真話不說假話,避實就虛。可畢竟言多必失。

幸鷹也送來書信,他的上司告病,公務繁忙,最近無法陪同我出門。另外告誡我女六條宮對我很是不滿,提醒我多加小心——意料之中,這樣更不能推托藤原寬幸的邀約。靠山不可以輕易得罪。

告訴紫說我想出門。

“當然可以。我這就安排下去,準備隨從和車騎。”

“不必了,我隻是附近走走。”

“藤原大人特意交待我要注意您的安全……”

“放心,我可以自保的。況且,我不相信我身邊真的沒人保護。”我笑。我的一舉一動怕是早有人匯報。

“神子大人,我不是……”小公主的眼淚已經在眼睛裏打轉。

有些不忍心,“我理解的,而且這和你也沒關係。我出門了。”

堇那裏其實離行館不遠。人多嘴雜的地方最適合聊些隱秘的話題。她是我在這裏唯一的朋友,現在她對我的情況有點擔憂。

“這樣真的好嗎?”

“沒辦法啊。身不由己。”我歎氣,“對了,藤原大人去世的正室是個什麽樣的人?”

“誒?她是個奇女子。據說夫妻二人琴瑟和諧。她去世後,藤原大人經常撫摸她的靈位深夜也不能入睡。”

“她是源家的公主吧?也難怪。藤原大人對於男色有特別的偏好麽?”

“沒有。柳丫頭,我勸你……”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你放心,不會的。明晚他還約我來。”

“我會準備的。”

“我告辭了。”

“這麽快就走麽。不知道為什麽,我就是願意相信你,所以你當初對我說那些話的時候我會毫不猶豫的答應。我真的奉勸你要小心。”

“謝謝你。我有分寸。”

那位源家的公主嫁給藤原寬幸可能就是她痛苦的開始。我不禁深深這麽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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