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心之所向,顧偉澤頓時就沉默了。
說來說去,她到底還是想著顧淮生。
縱然這件事情,他心中早有預料,可她這樣,他始終無法安心。
“我看你不是心之所向,就是一根筋不聽勸,你這麽想著他,他會想起你嗎?”顧偉澤少有的怒意,但好在本身人就溫柔,發火不會顯得很凶悍。
沈清歡偏頭看了一眼顧偉澤,他漂亮的手指撐在方向盤上,目視前方,下頜的肌肉繃得緊緊的,明顯在生氣。
“澤先生,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所以我並沒有上去。”她溫聲解釋一句。
顧偉澤心中生氣,可又不會將怒意發泄在她身上,不過短暫的幾秒鍾時間裏,他就已經將自己的情緒整理好了。
他回過頭看她,眼裏溫柔寵溺:“走吧,我帶你去吃東西。”
沈清歡肚子正好餓了,她沒有拒絕,點了點頭同意了。
顧偉澤驅車帶她去了夜市,那裏人流攢動,生活氣息很重。
來這裏走走,或許會讓心中的鬱悶消化掉一些。
夜市是一條長街,低矮的房屋前擺了很多攤位,左右兩邊都有人在賣各種各樣的小吃。
顧偉澤遊曆了很多城市,見過的東西太多太多,這樣的市井繁華,他也是見過的。
不同顧淮生的高高在上,他很接地氣。
各種各樣的小吃,琳琅滿目,看得沈清歡都不知道該如何挑選了。
每經過一個攤位前,顧偉澤都會耐心停下來問:“小丫頭,吃烤紅薯嗎?”
沈清歡搖搖頭,他又帶著她往前走。
“吃烤麵筋嗎?”
沈清歡衝他點點頭:“嗯。”
顧偉澤輕笑一聲,又伸手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頭頂:“乖,我去排隊。”
沈清歡跟著他的步伐,站在他身後。
夜市人流量很大,人很多,各種各樣的人出沒,幾乎是人貼著人在行走。
小吃街生意很好,一條長街幾乎望不到盡頭,各種叫賣聲和支付掃碼的聲音響起。
沈清歡站在人群中,卻不由恍惚。
她還是不受控製的想到了顧淮生,如果是他陪著自己,他會不會像顧偉澤一樣來排隊?
她心中思索萬千,卻始終尋不到一個答案。
“兩串麵筋。”顧偉澤的聲音響起。
老板吆喝一聲:“好嘞。”
油煙很重,不知道沈清歡的眼睛是被煙霧熏的,還是怎麽的,她揉了一下眼睛,淚水就滾了出來。
顧偉澤回頭看到她在哭,心中一揪,他將她護在懷中,讓路過的人盡量不會撞到她。
沈清歡也沒有拒絕,就那麽靠在他懷中。
有他護著,她才安心不少。
“帥哥,麵筋加辣嗎?”老板又吆喝一聲。
顧偉澤回頭看了一眼:“微辣吧。”
沈清歡的聲音在他懷中轟鳴:“不,要特辣。”
顧偉澤聽到她的聲音,唇角不自覺的輕勾起來:“老板,特辣吧。”
老板笑:“好嘞。”
不久,烤麵筋烤好了,顧偉澤讓打包裝起來。
拎過烤麵筋時,顧偉澤伸手下意識的要去牽沈清歡的手。
許是察覺到了他的意圖,她一下子就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
顧偉澤高大的身影在原地一滯,不過片刻,又恢複了平靜。
他抬手,將手搭在沈清歡的肩膀上,他微微用力,將她往自己懷中攏了一點。
她靠近他身側,沉默跟著他往前走。
夜市太多人,沈清歡又在想別的事情,不免和過路的人磕磕碰碰。
可別人倒也還好,會理解這樣的擦肩接觸,可下一刻,她撞到了一個膀大腰圓,穿著一個背心、又滿身是刺青的男人。
這一撞,沈清歡差點沒摔倒不說,還惹惱了那個男人。
他凶神惡煞,兩眼一瞪,盯著沈清歡就不友好的開罵:“走路長沒長眼睛?眼睛長腦袋上了嗎?嗯?”
嘴裏不幹不淨的,顧偉澤聽了生氣,下意識將沈清歡往身後一搪,就上前跟那男人對視:“她不是故意的,你別不依不饒,更別不幹不淨的罵人。”
見顧偉澤長得幹淨英俊,那人嘴裏更加齷齪:“喲,長得這麽細皮嫩肉的,是不是被哪個姐姐養著的狗啊?說話這麽沒力氣,怎麽?功夫都用到**去了?”
不少過路的人望著他們,可也隻是看著,並沒有想出手的打算。
不知不覺間,原本擁擠的夜市,卻莫名的以他們三個人為中心讓出了一條路。
顧偉澤本就因沈清歡的事情上火,又被這人這樣辱罵,心中怒意一下子躥升,二話不說,就直接一巴掌甩給了那男人。
男人臉上肥肉堆積了一層又一層,那一巴掌甩過去,無疑於打在了棉花上,
男人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放肆的大笑:“我說弟弟,你抓蚊子呢?打人都打得這麽沒勁,是不是**也不太行啊?”
顧偉澤氣不到一處來:“你……”
話未說完,那男人就一手掌掄了過來。
他長得胖、高、壯,這一手臂過來,甚至還攜了點掌風,可顧偉澤靈活,一個彎腰就躲開了他的手,同時將手中的烤麵筋直接丟在了他臉上。
頓時,辣椒麵糊了他一眼睛,痛得他忙伸手捂住臉,又同時尖叫起來。
顧偉澤回頭,將沈清歡的手緊緊握住,本擁著她就要離開的,誰知道那男人忽然回過了神,大手直接朝顧偉澤就呼過去。
他手大,力量又重,顧偉澤被他這麽一推搡,人往人群中摔去,好在沈清歡及時將他拽住了,他才沒撞上人。
夜市人好多,可沒有人願意多管閑事,就眼睜睜看著他們起衝突。
說著,那男人掄著大掌就衝顧偉澤走過來,說時遲那時快,他反應及時的護住了沈清歡,那人的一巴掌直接拍在了他的背上。
那人很胖,力量又大,一巴掌呼下來,能要了他的半條命。
顧偉澤縱然有身手,可對上蠻力,也實屬無奈。
他靈機一動,從上衣兜裏抽出一疊錢,然後往空中一揚。
錢灑在空中,過路的人紛紛看懵了,就連那凶神惡煞的男人也被這一幕驚到。
拋向空中的錢,少說有一兩萬之多,錢幣四處散落,一個人彎腰去撿,引得所有人都這樣做。
場麵一時混亂,那男人也被人群擠在中間,任憑他再想找事,也無法掙脫這麽多人的圍堵。
趁亂之中,顧偉澤護著沈清歡擠出了人群。
走到一處空地,顧偉澤才將沈清歡鬆開,他低頭拿著她的手翻過來翻過去看了看,又檢查了一下她身上有沒有別的傷。
見他這麽緊張,沈清歡不由的鼻頭一酸,她趕忙按住他的手:“澤先生,我沒事。”
聽到她這樣說,顧偉澤才鬆了一口氣。
她抬眸看他,發現他麵色並不好,她急忙攙扶住他:“是不是那人將你打傷了?”
雖說赤手空拳,可那男人實在太壯,一掌下來的力量像是能碎掉一塊巨石。
顧偉澤吐了一口濁氣:“小丫頭,我沒事。”
他麵色蒼白,額角又有汗珠,沈清歡擔憂他:“我們去一趟醫院吧。”
顧偉澤嘴裏吐出一口鮮血,他笑:“沒事,就是他力量大,將我打出血了而已,我休息休息就沒事了。”
沈清歡惴惴不安:“還是去一趟醫院吧。”
顧偉澤按住她的手:“小丫頭,我真沒事,而且,我的身體沒他說得那麽虛。”
他好像在刻意解釋什麽,沈清歡聽著對他笑了笑:“我知道。”
顧偉澤語氣執拗:“不,你不知道。”
沈清歡怔了一下,耳根都紅了。
顧偉澤意識到自己的話說錯了,趕忙糾正說:“不是,我沒別的意思,你別亂想。”
沈清歡攙他的手臂,義正言辭道:“我沒多想。”
顧偉澤這才鬆了一口氣說:“馬上你生日了,我帶你去臨海市走一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