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十五日，星期四，柏城大晴，天空碧藍如洗，一望無際的藍天，沒有一絲白雲漂浮。
這一夜，沈清歡和秦海棠睡得都不是很安穩。
原以為會陪著她們一輩子的人，卻給了他們當頭一棒，讓她們認清了現實。
有人在按門鈴，沈清歡踩著拖鞋小跑著去開了門。
顧偉澤站在門外，陽光沉溺在他臉上，他衝她揚了揚手中的各種小袋子，微笑說道：“這是早餐。”
沈清歡將門打開：“澤先生，你進來吧。”
顧偉澤進去，他已經收拾好了，一身運動服，頭發隨意的鋪著。
大概剛剛洗過澡，身上一股淡淡的沐浴露香味。
他時常演奏鋼琴，常年一身西裝，可現在，他換了一種風格，人看著更加有了吸引力。
兩人一前一後的回了別墅大廳，秦海棠也已經下樓來了。
“秦小姐，早。”顧偉澤主動打了一聲招呼。
秦海棠隻是衝他笑了笑：“早。”
不難看出，氣氛詭譎。
放下早餐，顧偉澤說：“飛機已經準備好了，看你們多久能收拾好，隨時出發都可以，這一次去臨海市吧，那邊天氣正好，走在海邊，很適合出遊。”
聽到熟悉的地名，秦海棠的目光暗沉了一下，可她不是一個會掃別人興的人，縱使心中會有一點點芥蒂，但還是點頭答應：“好，聽澤先生安排。”
顧偉澤將袋子裏的早餐一點點布好，又看正在收拾東西的沈清歡：“小丫頭，先吃東西吧。”
沈清歡停下手中的動作過去，他將勺子遞給她：“你多吃點，這裏麵的東西你都愛吃。”
沈清歡心裏一凜，下意識轉眸看了一眼秦海棠，她無所謂的茸了茸肩膀：“感情我是沾了你的光唄。”
沈清歡打趣她：“我愛吃的，不也正是你愛吃的嗎？”
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顧偉澤忙圓場道：“我不知道秦小姐愛吃什麽，所以就按小丫頭的口味買了兩份早餐。”
秦海棠抬眸看顧偉澤，擰眉問：“我看起來有那麽小肚雞腸嗎？”
顧偉澤不置可否，但笑容很深。
沈清歡知道秦海棠不會生氣，就給她夾了一個小籠包過去：“多吃點，吃完好收拾東西。”
秦海棠睨她一眼：“你幫我收拾。”
看在她不高興的份上，沈清歡勉為其難的答應了：“好，我得聽姑奶奶的吩咐。”
顧偉澤並沒有多心，隻是下意識道：“小丫頭，我去幫你們收拾吧。”
沈清歡一怔，秦海棠差點沒被小籠包噎死，她忙端起水杯喝了兩口水，才勉強覺得食道暢快了。
顧偉澤小聲問：“有什麽不妥嗎？”
秦海棠抬眸看他：“澤先生，我知道你喜歡歡兒，但我們收拾的是私人東西誒，你一個大男人去收拾，這恐怕不太好吧。”
顧偉澤的臉一陣紅，他別開臉說：“對不起，是我唐突了。”
沈清歡怕他不好意思，忙笑道：“沒事，我們就撿一點化妝品和貼身衣物，別的東西都不拿，去了臨海市再買就是了。”
顧偉澤知道她在替自己解圍，他對她溫溫和和的笑：“好，那我出去等你們，你們收拾好了，你給我發消息，我就過來接你們。”
“嗯，麻煩澤先生了。”沈清歡不好意思的開了口。
顧偉澤笑：“不麻煩，為你做什麽我都樂意。”
不過無心說出來的話，卻惹得沈清歡的臉通紅。
一直到顧偉澤離開了，秦海棠才捅了捅沈清歡的手表示：“說真的，我一開始就很喜歡澤先生，我覺得他對你好不說，還體貼善良，甚至能愛屋及烏的對我好，所以我覺得他是一個很不錯的人，反正你和顧淮生也不可能再和好了，還不如考慮一下他，你嫁給他，我無比放心。”
沈清歡喝了一口粥，不由想到昨晚顧淮生的話。
他說宋懷謙和顧偉澤都很好，她選擇誰都會過得很幸福。
可他有想過她的幸福是誰能給嗎？
她一時沉默，秦海棠看出她在想別的，將筷子按在桌子上，語氣有些凶：“又在想他？”
沈清歡被筷子按在桌子上的聲音嚇了一跳，她忙回頭看秦海棠，苦澀笑了一聲並說：“情難自禁而已。”
秦海棠瞪她：“別忘了昨晚我們說的那些話，不許再想，一定要走出來。”
沈清歡點頭承應：“是，姑奶奶。”
秦海棠拿起筷子繼續吃飯：“說真的，澤先生那麽好，你考慮一下，不會吃虧的。”
沈清歡心中惴惴不安：“那我想想吧。”
她心裏還想著顧淮生，未必能裝得下別人，隻是不想讓秦海棠一直擔心她，所以才假裝答應了下來。
正吃著飯，手機有短信進來了。
沈清歡隻以為是什麽垃圾短信，但還是低頭看了一眼，沒想到卻是宋曼文發過來的：“今天記得過來看哥哥，麻煩你了。”
看到這條消息，沈清歡才恍然想起來，她還答應了每天要去看宋懷謙。
可仔細斟酌了一下，她還是覺得有必要去醫院親自說一下。
如果她答應的事情沒有做到，而宋懷謙拒絕配合治療，那她豈不是罪人？
“誰的消息？搞得這麽緊張兮兮的？”秦海棠看她的表情，不由問。
沈清歡將手機屏幕對著秦海棠晃了一下：“宋曼文的，讓我去看宋先生。”
秦海棠不樂意了：“他有臉了，天天讓你去看？”
沈清歡解釋：“海棠，是我答應了宋先生，所以我要過去醫院一趟。”
秦海棠一時啞口，半響才說：“算了，那由你吧。”
吃了早餐，沈清歡換好衣服對秦海棠說：“東西還是得麻煩你收拾了，我要出門了。”
秦海棠瞥她：“去吧，你才是我姑奶奶。”
沈清歡笑：“那我走了。”
“嗯。”秦海棠看都沒看她，隻是應了一聲。
出門的時候，顧偉澤並沒有發覺她已經離開了，所以也沒有跟過來。
她心裏也不想麻煩他，就想著自己將事情解決了，快一點回來。
到醫院時，她又轉頭往醫院外麵走。
去花店買了一束花，買了一個水果籃，這才拎著東西去乘坐電梯。
到了外科大樓八樓，她站在病房外麵觀察了一下，宋懷謙很配合的在輸液吃藥。
直到護士出來，她才敲門：“進來。”
屋子裏，宋懷謙的聲音很平和。
沈清歡推門進去，一手捧花，一手拎著水果籃。
看到是她，宋懷謙臉上的笑意漸濃：“你來啦。”
沈清歡走近了，才回一聲：“嗯。”
宋懷謙疑惑問：“今天怎麽來這麽早？”
沈清歡將東西放好，又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她看一眼宋懷謙，直說道：“今天我來見宋先生，其實是有點事情。”
她這樣嚴肅，就連宋懷謙也感覺到了，他不由擰眉：“是出了什麽事嗎？”
想了想，沈清歡還是開了口：“海棠感情出了一點問題，而我也才剛剛離婚，所以我跟海棠想去臨海市走一走。”
宋懷謙聽明白了她的意思：“所以你是想說，你不能每天來看我了？”
沈清歡垂眸，沒有敢看他，她抱歉道：“嗯，對不起，宋先生。”
宋懷謙確實失落，可隨即還是笑：“當然了，你的事情最重要，可惜的是，我不能陪你一起去了。”
沈清歡詫異抬眸看他：“你同意我去？”
宋懷謙淡笑：“你又不是我的附屬品，你想去哪兒是你的自由，我沒有權利禁錮著你。”
沈清歡這才鬆了一口氣，她笑說：“嗯，我不在的話，你也要好好配合吃藥輸液。”
宋懷謙的眼神帶著痞意：“你在擔心我？”
他的目光滾燙炙熱，沈清歡都有些不敢跟他對視，她淡然道：“我隻是希望你能快點痊愈。”
宋懷謙語氣堅定：“放心，等你下一次回來，我大概也痊愈了。”
話落，他又趕忙道：“隻是你別去太久，我……希望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