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的河道上,梁姐推著顧淮生正在往他們這邊走。

或許早就看到他們了,輪椅遠遠的就停住了。

不僅僅是這樣,就連沈清歡剛剛為宋懷謙查看傷勢的姿勢,他都看到了。

明明是自己將她推開的,可不知道為什麽,他的心裏好像被針紮了一樣,刺刺的,總感覺不舒服。

對視許久,也沉默了好一會兒,顧淮生才清淡出了聲:“嗯。”

宋懷謙在沈清歡的攙扶下走上前,他關切詢問:“顧先生怎麽樣?”

顧淮生點頭:“我一切都好。”

宋懷謙淡笑:“那就好。”

那笑意味深長,似乎在向他說明什麽。

顧淮生並沒有接話,隻是看沈清歡,她的手攙著宋懷謙的手臂。

他此時此刻,心裏刺撓撓的,像有貓在抓一樣。

他很想將她的手從宋懷謙的手臂上扒拉開,可他想了想,他似乎並沒有這個權利。

放在膝蓋上麵的手,顧淮生默默的收緊。

偌久,沈清歡才跟他打招呼:“先生。”

顧淮生衝她點了點頭:“才從臨海市回來,不好好休息,來這裏幹什麽?”

他難得的這麽多話,而且話中似乎還帶了刺一樣。

沈清歡溫言細語解釋說:“我過來看看宋先生。”

顧淮生張嘴想說點什麽,可話到了嘴邊,又被卡住了。

她去哪兒,去做什麽,跟他有什麽關係?

下意識想要脫口而出的話,直接就哽在了喉嚨裏。

到開口時,直接變成了一個字:“嗯。”

沈清歡並沒有生氣,反而心裏覺得輕鬆,隻是說:“那先生逛吧,我陪宋先生再走走。”

顧淮生看她攙扶宋懷謙的手,但還是“嗯”了一聲。

攙扶宋懷謙離開,又去藥店陪他買了點創可貼。

陪他繼續在河邊走了走,沈清歡就說要送他回醫院,然後她要回去了。

許是意猶未盡,宋懷謙的臉上有失落,可想了想,還是並沒有強製她留下來。

“那我送你回去。”宋懷謙紳士開了口。

沈清歡溫柔拒絕:“不用了,我打個車回去就好。”

宋懷謙堅持:“我沒你想得那麽不紳士,還是送你回去。”

沈清歡還想再拒絕,可見他這樣堅持,也就不多說什麽了。

他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陪她一起上了車,又報了地址。

到了之後,宋懷謙居然跟著沈清歡一起下了車。

沈清歡擰眉:“宋先生,我已經到了,你不回去嗎?”

宋懷謙站在路邊,微笑說:“我跟司機說了,我看你安全回去了,我再離開。”

沈清歡心中惶恐不安,但知道他態度堅持,還是點了點頭:“嗯。”

她正要轉身,宋懷謙忽然開口叫她:“清歡。”

沈清歡停下步伐看他:“怎麽了?”

宋懷謙看著她,似乎有一些糾結,可想了想,還是決定開口,他說:“你為什麽不同意顧偉澤的表白?”

沈清歡淡然解釋:“我隻是敬佩他,拿他當朋友,當親人,我並沒有非分之想,所以,才沒有同意。”

宋懷謙一語中的:“你是還想著顧淮生吧。”

沈清歡垂眸沉思了一會兒,她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但她的沉默,足以證明一切。

宋懷謙衝她笑:“不打緊,我會等你。”

沈清歡歎了一口氣,對他說:“宋先生,我不是適合你的姑娘,而且柏城這麽大,追求你的人也不少。”

宋懷謙態度執拗:“可我唯獨隻喜歡你。”

不知道算不算表白,但確確實實表明了心意。

沈清歡緊張不安,嗓音喑啞道:“宋先生,你值得更好的人。”

“你不用多說別的,我的心意,沒有任何人能改變得了的。”宋懷謙仍舊一口咬定。

沈清歡無奈:“宋先生,你又何必,我……”

宋懷謙打斷了她的話:“你回去吧,過兩天再來看我吧,這段時間我有事情處理。”

看他的表情,好像是很要緊的事情。

沈清歡並沒有多問,畢竟那不是她的事情。

她隻是衝他點了點頭說:“好。”

“你回去吧,我看你安全回去了,我再離開。”宋懷謙紳士說著。

沈清歡點頭,轉身往別墅裏走。

她徑自回到了庭院,卻不由聽到了交談聲,是秦海棠和另外一個女人的聲音。

她不由顰眉,有些擔憂,所以走得很著急。

到了大廳門口,她急急忙忙喚了一聲:“海棠。”

環顧客廳,她才發現跟秦海棠說話的人不是別人,而是紀安言。

她今晚並沒有化很濃的妝容,就很樸素簡單,坐在沙發的另外一側,正和秦海棠一樣,看著門口的沈清歡。

見是她,沈清歡的心立馬警惕起來。

走近了,她毫不客氣問:“你來幹什麽?”

聲音帶著明顯的針對,連語氣都聽出來很不好。

紀安言抬眸,看著沈清歡好笑道:“你朋友請我進來的,你以為我很想進來?”

沈清歡不解,偏頭看向秦海棠:“海棠,你……”

秦海棠對她笑:“你坐吧,一起聽聽紀小姐想說點什麽。”

縱然沈清歡滿心疑惑,卻也還是坐了下來。

看秦海棠這個樣子,她似乎並不生氣。

坐下來之後,紀安言才開了口說:“秦小姐,今天過來找你,並非是跟你吵架的,也並非跟你爭男人,我就是忽然想明白了。”

秦海棠挑眉問:“怎麽想明白了?”

紀安言興致缺缺的低頭看自己的指甲,她說:“前兩天,我去找他,我甚至說我可以什麽都不要,就為了跟他在一起,可是他非但不同意,還說隻喜歡你,隻想要你,你不要他,那他誰也不要了。”

“然後呢?”秦海棠頗有興趣。

紀安言說:“然後他就罵我,各種辱罵我,還說得很難聽,還說就算跟我睡了,他也不會負責,嗬,真不是人,我還以為多好的男人呢,結果沒想到,不過是一丘一壑,但是想一想,他隻不過刻意跟我做做樣子而已,他的好,我都明白,他確實很愛你,而我費盡心思,也確實得不到他。”

“所以今天過來,是想給你看一樣東西。”

說完,紀安言稍稍傾身,將自己手中捏著的一張A4紙遞給了秦海棠:“秦小姐好好看看,這是我去醫院做得證明,證實了一件事,最近我沒有**,體內更沒有他的精斑,所以我跟他,並沒有發生關係,而那一夜,確實是我的設計,確實是我想要擁有他。”

“可突然我就想明白了,或許擁有了,也未必會快樂,原本想著不說出實情的,可是你懷孕了,我還真做不到看你們分隔,所以為了孩子,你們和好吧,本身,你們也沒有出現任何問題,是我的介入,擾亂了你們。”

秦海棠聽著這些話,這幾天一直緊繃的心弦終於在這一刻鬆開了。

紀安言繼續說:“那一夜,我確實跟他睡在一起了,也確實摸了他全身,同樣的,也拿他的手摸了我全身,可他喝醉了,根本沒有那方麵的精力,任憑我使出渾身解數,他也一樣無動於衷……”

秦海棠不想再往下聽:“夠了。”

她出聲製止,紀安言卻微笑說:“怎麽?想知道真相,又害怕聽嗎?”

秦海棠凝著她的眼睛說:“這是你們之間的事情,不用告訴我這麽詳細,我不想聽,更何況,就算你說了,也改變不了你們沒有發生什麽的真相,所以你說這些,根本……”

紀安言卻搶他她的話說:“沒有根本,你要是根本不在意,不會打斷我,我的身體,他都摸過了,我也摸過他的,確實不錯,可是很可惜,他清醒的時候不會屬於我。”

秦海棠站起身,對她指著門口說:“你的告知,我很感激,但我不會對你說謝謝,所以沒別的事,你可以離開了,要是不走,我要報警了。”

話說完,紀安言“蹭”地站起身:“你以為我稀罕跟你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