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她要讓他,生不如死

深夜,回到座落在半山丘的紅牆別墅內,推開自己房間的門,顧夕岑將放下行李,右臂看上去有些遲緩和僵硬。

看一眼牆上的鍾,已經淩晨二點了補天紀。

猶豫片刻,他還是出了門,來到走廊盡頭,從門縫底下,隱約能透出一絲光亮。

他知道,她還沒有睡。

這半個月來,他一直都跟米恩保持聯係,知道了她整天都把自己關在實驗室裏,休息的時候,就是站在窗前發呆,凝視著遠處,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這樣子的她,讓米恩有些擔憂,得知了發生在她身上的事後,就更加不放心了。

顧夕岑每次跟他通過電話後,都會果斷出門,做他該做的事。十幾天來,每天睡眠不會超過四個小時,直到將那個人抓住並立即回國,連賞金都沒有當場兌現,就匆匆回到這裏。

他不想知道自己為什麽對這個女人這樣掛心,隻知道,不守在她身邊,他會寢食難安,一顆心再也沉寂不下。

輕輕的,他推開門,一股淡淡的清香撲麵。

室內光線明亮,電腦開著,桌上的筆記本也是攤開的,上麵記錄著當天的所有實驗結果,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幾頁紙。

角落的沙發裏,蜷縮著一個身影,一頭長發許久沒有修剪過了,發梢參差不齊,淩亂的擋住了臉頰。

看得出,她是累極了才會睡在這裏,連身上的實驗服都沒有脫下來。

顧夕岑走過來,靜靜的凝視了她片刻,然後起身,回到房間裏取來毯子,蓋在她身上。林悅爾不安的動了一下,露出蒼白的臉頰來,睫毛顫抖得厲害,慢慢的,又恢複平靜,沉沉的睡著。

她瘦得厲害,臉頰兩邊都凹進去了,臉色也不好看,他伸出手撫上她的臉,有些心疼的皺起了眉。他當初將這裏改造成實驗室,也是想她做些之前喜歡的事,轉移下注意力,沒想到,這卻成了她變相折磨自己的工具。

林悅爾睡得很沉,卻似被墜入噩夢的深淵內,無法自拔。

恍惚間,雙唇傳來微微刺麻的感覺,僅是一瞬,便又消失……

第二天,米莎得知顧夕岑回來了,高興得擠走伊藤澤,親自下廚做了一頓豐盛的早餐。

不用再吃烤麵包和煎雞蛋了,米恩和伊藤澤全都悄悄的鬆了一口氣。

“小悅呢?”伊藤澤看向樓上,沒有動靜。

“我去叫她。”顧夕岑走上樓,來到她的實驗室外,剛要敲門,門卻開了。

林悅爾披頭散發,眼圈黑黑的,將手裏的一張單子遞過去,麵無表情的說,“幫我申請專利。”

顧夕岑低下頭,看到那張紙上寫著他看不懂的公式,還有材料劑量。

“顧忘川回到gl了吧?”她背對著他,聲音有些沙啞。

顧夕岑沉吟片刻,應了一聲,“嗯。”

她倏爾轉過身,目光深沉得可怕,淡淡的,卻又一字一句的說,“我要重新開始工作。”

顧夕岑凝視住她,隻一眼就能窺透她的所有想法一樣,眉頭輕輕擰了下。

林悅爾看在眼裏,又轉過身去,“你可以不用再幫我了,我自己沒問題的。”

一聲弱不可聞的歎息聲響起,有絲無奈,又有絲包容,更多的是心疼。

她心頭一顫,卻是僵直的背對著他,神情是從未有過的堅定。

她要用自己的方式,懲罰所有傷害過薄荷的人傻子村官陳二餅!

她要讓顧忘川,生不如死!

“小悅……”

林悅爾轉過頭,又走到他跟前,昂起消瘦得讓人不忍麵對的臉頰,目光沉澱著某種極致的情緒。

“夕岑,你現在避開還來得及,我不想讓你為難。”

話已說到這個份上,顧夕岑又豈不知其意?

他什麽也沒說,隻是垂下眸光,“我會分辨得清,什麽時候該站在你邊。”說完,緩緩勾了勾唇,“下去吃早餐吧。”

說著,將她給的那份東西收好,拉著她的手就要下去,林悅爾卻扯住了他,猶豫著,終是出聲,“夕岑,有很多好女孩值得你對她們好,像米莎……我不值得。”

顧夕岑站在原地,背脊挺直,握著她的手卻是緊了又緊,最後,鬆了開,平靜道,“值不值得,也是我說了算。”

他走下樓,林悅爾站在他身後,突然出聲,“夕岑……歡迎回來。”

顧夕岑的腳步頓了下,“嗯”了一聲就離開了。

拐下樓時,看到米恩站在那兒,也不知道就這樣站了多久。

“夕岑,你考慮清楚了嗎?”他沉著聲音問,“她的心情可以理解,可是,她要報複的人是你大哥!你確定,你要站在她這邊?”

顧夕岑雙手插在口袋裏,微垂著頭,“如果,她是你精心嗬護著的那個人呢?你會怎麽選?”

米恩一滯,隨即,無奈的失笑,“好了,我明白了。”

同樣的選擇,他也麵臨過。

……《小說閱》……

花姨辦好了出院手續,回到病房裏,“大少爺,可以走了。”

顧忘川將襯衫袖扣係好,拿起西裝外套,清瘦的臉頰,顯得更加堅毅,冷漠。

“忘川……”

聽到這個聲音,他並未反應,倒是花姨厭惡的扭過頭,瞪著站在門口的女子一眼,拎起隨身的包包就往走,還故意撞開了她,“別擋著路!”

嚴曉君根本不去看她,一雙眸隻是癡癡的望著顧忘川,“忘川,你……你都不去看麟兒一眼嗎?”

顧忘川慢慢的轉過了身,寒眸較之前更加冰冷,就像換了個人,陌生得連她都不敢去認。

一步步來到門口,他隻是丟下一句,“照顧好麟兒。”爾後頭也不回就往前走。

嚴曉君咬緊了唇,身子在輕顫,對著他的背影喊道,“我要回公司上班!”

顧忘川頓了住,不顧旁邊的人視線,她大聲說,“這份工作是我自己爭取來的,你沒權利剝奪掉!”

他什麽也沒說,走進了電梯。

嚴曉君雙眼紅通通的,身子抖得更厲害了。

這個男人是她的,沒人能搶走!

他也別想把她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