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深也看向那個方向,目光深深,似夜晚的天空,廣闊無垠。

約見易昭聲的事情被一再擱置,也被拒之門門外,董事會那邊,已頗有微詞,陸西年一進門,就看見她愁雲慘淡的一張臉,“撲哧”一聲笑出來,有意調笑幾句,於是,張口就道:“阿桑,你又變漂亮了耶。”

她頭也不抬,一個文件夾“啪”的一聲扔過去,陸西年避閃不及,被打中了肩膀,嘶嘶地吸著氣:“我犯了什麽罪你要狠心謀殺?”

“重色輕友。”

昨晚,晚宴還沒結束,他就沒影兒了,偏偏她來的時候還告訴了司機,不需要來接,而容色附近根本就是從來不停出租車,淩晨一點鍾,她像個女鬼似的,穿著長裙在街上走。

顧念深的車倒是正好經過,她嚇了一跳,正是那晚看見的黑色的路虎,車停在她身邊,他禮貌地搖下車窗問她:“要送你回去嗎?”

她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忙搖頭道:“我正好散散步,謝謝。”寧願走路,也不想和他單獨相處。

聞言,略微挑了唇,似笑非笑地盯著她,像是她做了什麽可笑又滑稽的事情,她覺得有些窘迫,畢竟,淩晨在大街上散步,這說法,的確讓人難以置信,她怕他繼續糾纏,斟酌著該怎麽和他告別,但顧念深卻忽然搖上車窗,疾馳而去。

她在原地愣了愣,情緒複雜難辨,像是釋然,卻又不完全是。

“我是被下藥了。”陸西年道。

她翻個白眼,張口就準備嗆他,你雖然是儀表堂堂的陸家二少,但拜托,昨天晚宴,哪個男人的來頭小?可抬起頭,卻看見他十分認真的神色。

“商業做為?”她小心翼翼地問。

“不是。”陸西年轉到對麵的沙發上坐下。

梅西敲門進來送咖啡,辦公室裏氣氛詭異,她放下咖啡,立刻轉身出去,但女人天生的八卦細胞活躍,關門時,忍不住又瞥了眼,正好看見陸西年又忽然起身,她慌忙關上門離開。

陸西年看著她,臉色微微有些凝重,她不自覺地也有些緊張,放下手裏的文件與他對視。

他走後,梅西再次進來的時候,看了正盯著窗戶旁的百合出神的秦桑綠,然後默默地收拾好東西退出去。

每天都有人送來新鮮的百合,擱在落地窗旁的地板上,經陽光一照,白的花瓣,猩紅的蕊,卷卷的,像狐狸尾巴,十分好看,滿室香味,她愣愣地看著,想起了陸西年的話。

他說,阿桑,我總覺著,這事兒和顧念深有關係,你想,容少的大盤,對方得有多大的來頭啊,敢給我下藥?而且,怎麽偏偏是我?

她和陸西年常常出雙入對,是有許多人都認為他們是一對,加上五年前的那一段,她也沒有特意解釋過,所以,陸西年的話,最後一句才是他想要說的,可她認為不會,顧念深不像會做那樣事的人,再說,即便他要做,她也認為,手段絕對要高明的多。

想起昨晚他的態度,一番客氣後,就將他丟在了馬路上,更覺著不可能,可心裏,終歸是有點別扭,想了想,還是拿起電話撥了出去。

“難得啊,居然能接到你的電話。”容夜白靠在他的老板椅上,悠閑地笑。

他話裏的輕微的譏嘲她怎麽會聽不出,他是顧念深的發小,想當年,她還和顧念深在一起時,隔三差五地一群人總會聚在一起,後來,漸漸地也就熟了起來,但自五年前,她和顧念深分開後,便有意地與他拉開了距離,若非必要,幾乎不再聯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