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在途中
阿克塞欽。這個名字是突厥語,而漢語意思為“中國的白石灘”。“欽”這個發音,來自古代突厥人對華夏的稱呼的“秦”而音譯過去的。
阿克塞欽大小約三萬平方公裏,是個半封閉性的山間盆地。位於新疆和田昆侖山與臨近西藏喀喇昆侖山脈之間。地勢平坦,河流眾多,資源豐富。最難得的是,這裏有幾個山口可至克什米爾地區,自古以來便是新疆到印度次大陸和中東地區的捷徑。地理位置十分險要和具備戰略優勢。
在數十年前,對印自衛反擊戰之中,這一個地區曾經爆發過戰爭。當時解放軍曾經把侵略者們趕回了老家。但後來這些阿三卻不知死活,試圖卷土重來,如今整個阿克塞欽地區,仍有臨近喜馬拉雅山的一小塊領土被侵略軍盤踞著。隻不過因為貪婪所導致每一年昂貴沉重的軍費開銷,也是阿三國家一個巨大的負擔,以至於無法騰開手腳在經濟上有所發展。這連阿三國家的一些人民都開始認為,這是解放軍的陰謀,故意拋出一塊肉來勾引阿三搶奪,把阿三綁在戰車之上,無法專心搞好國民經濟。
運輸機降落目的地之後,很快在相關部門的配合之下,他們乘坐著軍方配置的越野車,朝著目的地挺進。但車輛能夠通行路段不多,隻能夠代步一段距離,接下的其餘路程,隻能夠交給兩腿來完成了。
實際上,在這種高原缺氧,氣溫低下,而卻山地崎嶇的地方,乘坐越野車,除了能夠節約時間,增強機動性之外,簡直就是個受罪。一路上,越野車的四個輪胎,基本上都沒有完整地一起在地麵上行駛,一路都是顛簸著過去。
042機構那些鋼鐵般鑄造的軍人們,對這些顛簸自然不當一回事。但可苦了陳子雲這類學院派的成員。比如隨行的醫生——也就是給陳子雲療毒的那個出了名的獸醫田鵬,車子還沒在山地上開出二十裏,他便吐得稀裏糊塗,最後讓人停車下來,給自己紮了一針鎮靜劑,然後綁好安全帶,一路昏睡著前進。
比起田鵬,陳子雲的體魄還算可以,不至於如此狼狽。但身邊的王小悟比田鵬還慘些,又不肯像田鵬那般對自己狠心下藥,最後吐得隻剩下幹嘔了。陳子雲無奈,一路上也隻能照顧著自己這個小助理。他本不想讓王小悟參與到如此危險的任務去,但王小悟卻有著無可替代的一麵。那就是她在古文字的研究上,有著極其敏銳的觸感。就算是陳子雲,也自認沒有王小悟這般天賦。而042機構對於精通古文字的科研人員,可謂是多多益善,也不介意多增加一個名額。於是王小悟便以陳子雲的助理身份,得以進入隊伍之中。
“天色已暗。我們再往前麵裏十五公裏,停車紮營。”通訊器裏傳來了沉沙的聲音。
車隊是從當地駐軍借來的。同時還借了兩名向導,兩名向導是軍中出了名的偵察員,這種工作,最能適應。也就是最前麵的兩輛車的司機。
陳子雲便在其中一名向導的車上。
“什麽?”那名向導聽到了沉沙的聲音,眉頭暗皺了一下,然後說道:“長官,十五公裏外,是一片露天山脊,而且靠近國界,恐怕會驚動我們的鄰居。”
“不怕。”沉沙的聲音很是沉穩。主要是這個地方,距離目的地還實在太遠,沉沙才如此有恃無恐,他答道:“到了雪穀,你們便可以回去複命。接下來的工作,用不著你們了。”沉沙可不想讓當地的軍隊知道042機構的機密。
“可是……”向導還想說點什麽,沉沙已經把通訊器給關掉了。
“有什麽不妥麽?”陳子雲聽到向導的語氣裏似乎有緊張的感覺,忍不住問道。
“沒什麽。”向導看了陳子雲一眼,繼續專心看路開車。這向導的名字叫周南。大概二十六七歲。不過在高原的風吹雨打太陽曬了七八年之後,比實際年齡老了許多,看上去很是沉穩成熟。陳子雲清楚,周南是山地旅的一個小班長,對於這附近一帶的地形,極其熟悉。
陳子雲沒說什麽,輕輕一笑。一路上他對周南甚是客氣,所以周南對他的印象也是不錯。好一會,周南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提醒著陳子雲:“往前一帶,是我們偵察連最忌諱的地方。”周南的情緒有些複雜。
“嗯?”陳子雲對周南的反應很好奇。
“長官指令說紮營的地方,我去過。”周南的聲音有些低沉,神色也開始怪異,似乎回憶起了什麽不堪的事情。好一會他才接著說道:“那個地方,再往前幾公裏,是我們偵察連私底下稱呼的死亡之穀。”
陳子雲微微訝然,不解問道:“那裏很危險?”
“不隻是危險。”周南兩手依舊平穩地抓住方向盤。越野車上下顛簸著。“是邪異。”周南說道:“之前我們在那裏是執行常規巡邏的。因此偶會有隊友誤入過那裏。但凡是誤入死亡之穀的戰友,從來沒有生還的可能。就算在附近,那個地方也會讓人心底生出不寒而栗的感覺,你總會感覺到,有東西在背後注目偷窺的感覺,直到後來,我才知道,那種感覺不是錯覺。”
“該不會是國境那邊的敵人動的手腳吧?”陳子雲眉毛微蹙地說道。
“不是。”周南搖了搖頭,拉起一個衣袖,露出了一個恐怖的大傷疤,說道:“在那裏,我遇到過一個怪物。它當著我的麵襲殺了我兩個戰友,還給我留下了幾個大傷疤。”周南回憶起往事的時候,神情顯得很是痛苦。
“什麽怪物。”陳子雲心中微凜。
周南的臉上卻是浮現了一絲古怪的神色,顯然這也是困擾他的問題。他想了想,說道:“我把這事情報上去之後,他們告訴我,我遇到的可能是雪人。”周南神色微諷,說道:“雪人,騙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