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沉沙往事 上
圍著篝火，大夥大口喝酒吃肉。沉沙一邊進食，一邊安排明日的行程：“明天我們沿著前麵這一道雪穀往前走。如果不出意外，我們明天至少可以前進五十公裏。”在高原雪山，道路崎嶇難行。加上隨身攜帶的物資不少，一天能夠有三十公裏的路程，已經算快了。不過按照沉沙的規劃，隊伍已經避開了相對危險難行的區域，速度必然會有顯著的提升。對於042出來的這一支隊伍來說，並不是什麽困難。
眾人對沉沙的安排並無異議。這些規劃，早就已經安排妥當的，如今沉沙提及，不過是照本宣科，核心人員早已經知道了。在一片熱鬧之中結束了晚餐，營地開始變得冷清起來。除了執勤守夜的人員之外，其餘人都爬進了帳篷裏的睡袋，好養足精神，應付明天開始的辛苦。
不過陳子雲卻沒有心情入睡。和周南一番交談之後，陳子雲心裏有些疙瘩。想到了在車上時候，周南講起在這附近的遭遇，他心裏便生出了許多警惕。思索了一番，他便跨出了帳篷，走向了沉沙帳篷的位置。
“沉局，睡了嗎？我是子雲。”陳子雲呼喚著沉沙。
沉沙的帳篷裏的燈火依舊明亮著。沉沙端坐的身影也投影在帳篷上。陳子雲知道沉沙還沒休息，隻是口頭上得客氣一番。
“進來。”沉沙的聲音隨即響起。“子雲，找我什麽事麽？”帳篷裏空間狹小，陳子雲隻能弓著腰往裏麵鑽。進去之後，活動的空間更是少得可憐。
“沉局，我今天在向導那裏聽來了一件事。我想您應該注意一下。”陳子雲不說話不喜歡拐彎抹角，當即把周南白天跟他訴說的事情，去繁就簡，向沉沙轉告了一遍。
“周南說，襲擊他的怪獸，雖然長得有些像人類，但身體卻好像琉璃一般光滑，速度還很快……唔，應該是那東西……”聽著陳子雲的話，沉沙的表情也變得嚴肅認真，眼睛裏隱約還閃爍著光芒。他自言自語般說道：“看來它們的活動範圍又擴大了，這些年來，無矩都幹嘛去了？當地的守軍也都光吃幹飯不幹活的麽，這麽大的事情，怎麽不往上麵報？”
“您知道這些東西的存在？”陳子雲的聲音裏顯得有些震驚。
“何止是知道？我這一隻手，就是被它們毀掉的。”沉沙低沉著聲音說道。一邊說著話，沉沙那一條金屬手臂也在衣袖裏揮動了一下，發出“呼呼”的聲音。
“啊……”陳子雲發出一聲驚訝的呼聲。沉沙輕笑了一聲，說道：“那是幾十年前的事了，很多年過去了，這事情也沒幾個人知道，若你有興趣，我倒是可以跟你說說，隻是不知你想不想聽一個行將就木的老頭子的嘮叨？”
“想，當然想。沉局老當益壯，何來將行就木之說？”陳子雲不忘給沉沙拍一下馬屁。
沉沙閉上了眼睛，似乎在回憶著什麽。臉上的皺紋也似乎多了許多，好一會，他歎息了一聲，開始訴說起了一段往事……
那是1962年10月，對印自衛反擊戰打響。在環境惡劣，氣候極端的喀喇昆侖山和喜馬拉雅山南側，兩個國家的戰爭機器悍然對撞。一場血戰由此開始……
那時候的沉沙才十八歲，不過卻已經是042機構的一個外勤執行任務的小隊長了。
當時沉沙奉上級命令，追蹤一支已經突入境內的印軍。這一支印軍並不是單純的軍隊組成，而是由敵軍派出的特別作戰人員，換句話說，這些人等於是印度國家裏的042機構。
戰爭的打響，固然有領土爭端的原因。但更有深層次的原因，卻不便公諸於眾。兩國高層都知道，在這一片區域裏，藏有一個足以讓世界為之瘋狂的秘密。這秘密，也隻有兩個同樣曆史悠久的文化古國的傳承裏，在一些秘密典籍裏隱約被提到。雖然後人難以證明這個秘密的正確性，但每一代的執政者，都深信不疑。為此大不列顛人在印度殖民的時候，才不遺餘力地在中國的疆域地圖上不斷地製造手腳，試圖把那一片可能藏有秘密的土地，劃歸於他們的勢力範圍之下。
不過敵人的陰謀並沒有得逞。因而為了這一塊領土，最終在1962年10月，兩個國家的戰爭機器開始進行了猛烈的摩擦。
戰爭的過程都記載在曆史上，隻有關於042機構的特戰人員，才秘而不宣。
但是他們的遭遇，卻比戰爭還要嚴酷。因為他們的敵人，並不僅是全副武裝的人類，還有那些已經超出了人類認知範圍的力量。
也是經由這一次，沉沙的命運，徹底發生了改變。
那股印軍的侵入，並不是為了戰鬥，而是另有目的。所以潛入境內之後，便朝著一處人跡罕見的區域，迅速消失在茫茫雪山之中。當沉沙率領戰友們追上他們的時候，他們已經離戰爭發起和進行的地方兩百多公裏了。
這裏到處都是斷崖和冰川，是地圖上一處空白點。即使是生活在高原上千萬年的人們，也極少會涉足這塊地方。這裏是一個真正的生命禁區。
“當時我們並不知道，我們已經一腳踏入了聖地那裏。”沉沙講訴到這裏的時候，自嘲地笑了笑，說道：“當時我手上已經有了你祖父給我們繪製的地圖。但那時候我們的首要任務並不是搜尋聖地，而是追蹤那一群印軍尋找的方向。想不到的是，他們的目標竟然和我們的最終目的是一致的。可惜的是，不管是我們，還是那一股印軍，都止步於那一條雪穀了……”
“你們遇上那一群印軍之後，發生了什麽，展開了激戰？”陳子雲有些好奇地問道。他有些好奇，042機構的特戰隊員，和印度的同行的戰鬥力到底誰更強悍一些。
“激戰？”沉沙搖了搖頭，臉上泛起了一絲苦澀：“我們沒有機會和他們作戰，因為，當我們追上他們的時候，才發現，他們已經死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