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000e那鬼認識歸鴻,歸鴻卻似乎不認識他。

他掐住韋至清的脖子,冷聲問著他體內的鬼:“你是誰?”

我看著韋至清甚至開始翻白眼趕緊提醒他:“他要被你掐死了,我把這個鬼弄出來!”

那鬼卻嗬嗬笑道:“你想清楚,把我弄出來,這個凡人可受不了中陰界的陰氣!”

我正要動手,一聽他的話,立馬清醒。

對啊,韋至清肯定受不了這中陰界的陰氣。

而這時候,歸鴻似乎看出了那個鬼的身份,鬆開手道:“你這家夥,倒是隱藏得深。”

緊接著他將那鬼身上的符咒去除,那鬼起身,調笑著看著我。

我察覺他眼神中的異樣,它似乎也認識我。

歸鴻側頭看了看我,便問那鬼:“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那鬼嗬嗬一笑,連帶著韋至清的表情都變得猙獰起來。

“當然是因為你啊,你以為你們是怎麽來這裏的?”

歸鴻微微挑眉,似乎知道這鬼意有所指,指的是誰,我心裏一沉,難道我們會來這種凶險的地方,是有人陷害,故意為之?

這兩人打啞迷似的說話,我也聽不懂,罷了,反正歸鴻總是這樣,神神秘秘,他不想讓我知道關於他太多的事,我也不想聽,什麽時候他想告訴我,自然就告訴我了,我在心裏勸說自己。

隻是我這心裏還是不好受,為什麽都一起經曆了這麽多事,他還是這樣藏著掖著的?

“想什麽呢?”

我愰神的功夫,他竟已經走到我麵前,我趕緊收回心裏的悲春傷秋。

我掃了那鬼一眼,再看向他:“這個鬼,你認識?”

歸鴻薄唇輕抿,似乎是猜想到我的探究。

“是,我認識它,我們之前,算是朋友吧。”歸鴻說道。

也算是解釋,我見他不想說太多,也就不問了:“那它知道該怎麽出去嗎?”

“不知道。”歸鴻說完,回頭瞪了那鬼一眼,仿佛在說,沒用的東西。

我也是醉了,這兩人剛剛在那舊人相認得倒是認真,結果他什麽都不知道?

“也就是說我們要出去,還得自己找到出路了。”我無力的說著。

歸鴻好聲道:“沒事,我們一定會出去的,再說它在韋至清的身上也好,可以保護韋至清。”

他說的也是,至少這個鬼保護了韋至清。

“呦呦呦,這跟老婆說話,就是不一樣呢,歸鴻,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對老婆言聽計從啊。”那鬼在後麵打趣地道。

他的話說得我臉一熱,但是我隱隱覺得他這話不對勁,聽起來像用我來對比另一個人。

難道說,他之前有個老婆?

一想到這,我心裏就像梗了一塊大石頭,但是轉念一想。

我算他的什麽呢,什麽都不算。

忽然我的手被握住,那安全感讓我瞬間感覺到溫暖。

我回過神,抬頭看著歸鴻,驚覺自己竟然在吃醋!而且這種感覺跟以往的一瞬即逝不同。

我趕緊甩開他的手:“我們還是趕緊找到出路吧!”

我隻身走上樓梯,歸鴻並沒有跟上來,我轉頭一看他正跟那個鬼說著什麽,他看起來好像在威脅那個鬼。

發現我正看著他們,歸鴻轉身向我走上來。

我定睛的看著他,希望他能自己跟我說清楚,他到底瞞著我什麽,但是他還是什麽都沒有說。

“走吧,我們去找找從哪裏能離開。”他輕聲說著,像是哄騙小孩子。

我瞪了他一眼,不想跟他同行,自己先往樓上走。

我聽到腳步聲,歸鴻正亦步亦趨的跟著我。

我也懶得搭理他了,現在正事要緊。

學校的樓梯用的木扶手,扶手

地麵鋪著老式紋路的碎石路,這種並不是地磚,而是水泥麵上直接撒了點石子,這種就是老式裝飾的手法。

上了二樓就是一個玄關,玄關的兩側分別有兩扇木門,上麵貼著辦公室字樣的門牌。

看來這裏是教師辦公室。

我們沿著走廊往裏走,裏麵就是一間間的教室了。

教室裏麵桌椅排列,桌上還擺放著書本。

教室的窗戶開著,一陣風吹進來,窗簾呼呼的被吹得鼓起來。

這一幕特別的熟悉仿佛回到了我上學的教室。

我順著教室往後看,但是看到後麵的黑板報的時候,我心中大驚。

黑底白色的線條勾勒出陰森的畫麵。

那畫的是一片枝繁葉茂的樹林,然而在樹林中卻有好幾具上吊的屍體。

雖然隻有簡單的線條,但是畫得卻十分逼真。

我不由得推開教室的門走進去。

教室裏的窗戶都開著,風有點大。

詭異的是,黑板上畫的那些上吊的人屍體竟然隨著風搖動起來。

我嚇得後退了兩步好像碰掉了什麽東西。

我低頭一看,是一個筆記本。

我彎腰撿起地上的本子,本子上寫著博才中學的字樣。

看樣子是學校統一發的本子。

我正抬頭要起身,還沒起身的時候,忽然看到麵前的座位裏多出一雙腳。

現在的的角度,我隻能看到腳的位置。

那雙腳穿著布鞋,白色的布鞋上滿是斑駁的痕跡,看起來很髒很舊。

布鞋的款式就是老款紅色邊的回力。

在往上是一條同樣痕跡斑斑的小腿。

那腿上的痕跡說不上來是髒汙還是血跡。

看起來像是陳舊的血跡幹涸的顏色。

歸鴻拉了我一下,將我拉起來。

我看了看他發現他表情不對勁。

他用眼神示意我向後看。

我順著他的眼神往後一看,那原本空空的座位上竟然坐滿了穿著校服的學生。

他們衣服髒亂,皮膚發灰,眼睛裏眼球不見了,留下兩個黑漆漆的洞,此刻他們正盯著我們這邊的方向看。

這些學生怨氣衝天,我忽然發現在他們的脖子上都有一條黑色的勒痕。

難道那黑板上畫的是這些吊死的學生?

我視線從黑板上移回那些鬼學生的身上。

那些鬼學生盯著我,忽然他們齊齊咧開嘴,看起來是笑的動作,但是卻全都沒有發出聲音。

配上他們的樣子以及黑洞洞的眼睛,看起來格外瘮人。

歸鴻將我拉到身後,他毫不畏懼的看著這些學生鬼。

那些鬼忽然齊齊站起來,衝著我們撲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