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一旁女警的輕笑，我忽然回過神來，我怎麽開始跟歸鴻打情罵俏了？
這可不行，這可不行。
“過去這麽久了，你們感情還是這麽好啊。”女警說道。
我趕緊說道：“我們已經分手了，沒在一起了。”
我剛說完，腰忽然被狠狠的掐了一下。
我轉頭瞪著始作俑者，歸鴻卻裝模作樣的看著窗外，像是一個蔫壞的小孩，使壞之後的掩飾。
“好好好，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女警笑著說道，但是她那表情卻一副，你別裝了我了解的樣子。
“我說的是實話。”我一臉認真地道。
女警說道：“哎呀，我也是從你那時候過來的，我當初談戀愛，也是分分合合的，我男朋友很是幼稚的，其實有些時候，男的真的有點幼稚。”她說著說著，在我耳邊悄悄地道。
“你男朋友也這麽幼稚？”我下意識問道。
女警卻當時沒了笑容，緊接著她便低聲道：“他死了。”
我愣了下，趕緊說了句：“對不起。”
女警搖頭道：“沒事，走得很安詳。”
“那就好。”我說了聲。
我們到了之後，又轉了車，才到了運縣。
運縣的縣城人口減少特別多了，幾乎都往大城市去了，所以當我們到了當年工廠所在的村子裏，不出意外的已經是一片荒涼了。
別說是工廠了，就連村子裏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廠子裏的廠房已經塌了不少，裏麵荒草叢生。
大鐵門上拴著鐵鏈跟大鎖其實已經是形同虛設。
“你們是幹嘛的？！”
一個老人走過來問我們。
“我們來看看。”女警說道。
老人想了想：“哦，你們也是看了網上的東西過來的吧。”
我想起來，之前李楠來這裏也是因為網上的東西，我怎麽忘了這個了。
我跟女警說了下這事兒，女警想了想問那個大爺道：“大爺，我聽說這裏鬧鬼，您知道是怎麽回事嗎？”
大爺說道：“我不知道，我也是聽之前來的那幾個年輕人說的，我沒發現這裏有啥問題，倒是這個工廠旁邊的那個醫院很邪門。”
醫院？我順著廠房的大門看進去，最裏麵的院牆比前麵的要高得多。
我指著那邊的房子問汪念真：“那個就是你們住的地方嗎？”
汪念真點了點頭：“那個高牆後麵，總是能聽到嬰兒的哭聲。”
這時老頭說道：“那個後麵就是以前的老醫院。”
歸鴻走到我身邊道：“牆後麵有很強的嬰兒怨念。”
“難道是在醫院死掉的嬰孩嗎？”我說道。
歸鴻搖了搖頭：“不一樣，這後麵的怨氣更大，而且有鎮壓的法陣，應該是找人看過了，但是馬上就要壓不住了。”
“這個跟醫院沒關係，都是當年的人造的孽。”老頭忽然說道。
聽了這話，我跟歸鴻轉頭看著老頭。
老頭繼續說道：“三十多年前有件事，你們肯定聽說過吧。”
這個我知道，雖然我不是那個年代的。
但是直到現在我們村子裏，還能看到當年的標語。
“當年在東北，管得特別嚴格。”女警說道。
“你知道當年運縣想出了什麽口號嗎？百日無孩，那一百天不能有新生兒。”
“那個時候的醫院裏充滿了哀嚎，嬰兒的屍體遍地，每到晚上就陰風陣陣，後來當時的就找了人來建造了一個嬰骨塔，將那些嬰兒的屍體都扔進了塔裏。”
我一聽塔？原來之前李楠說的是嬰骨塔！
老頭繼續說道：“塔建成之後，卻是平息了一陣，後來醫院搬走了，那塔就留在了這裏。”
“當年那看事的說了，嬰骨塔一定要好好看顧，不然那些惡嬰破塔而出，後果不堪設想。”
“但是時間一過，誰還會記得這種事，村裏的人在醫院旁邊建了廠子，後來聽說廠子裏來了幾個東北來的女工，總是能聽到嬰兒的哭聲，估計就是那嬰骨塔的問題，後來可能也是因為害怕，就都走了吧。”
老頭說完我問道：“那您知道那幾個女工去了哪兒嗎？”
老頭說道：“不知道啊，當時在這開廠子的就是村裏的領導，他們說當時那幾個姑娘被嚇到了就回東北去了，這也很正常啊，這種事誰不怕。”
“那這廠子的領導現在在哪？”女警問道。
“在運城縣城裏，在那邊開店呢。”老頭說著，還將地址告訴了我們。
閑聊完，老頭便離開了，我還以為老頭是這裏的打更人呢。
歸鴻卻道：“他這麽多年徘徊在這裏，看來是當年的事，讓他有太多的執念。”
聽了歸鴻的話，我愣了下：“你--你說，他不是人啊？”
歸鴻點了點頭：“不過他沒有惡意，隻是因為執念才留在這裏而已，重複著自己知道的當年的事。”
我又想起老頭剛才說的那些話，確實經曆過那些事情之後，應該沒有人會心裏好受的吧。
女警說道：“看來我們要去醫院看看了。”
我點了點頭，如果不出意外，汪念真他們的屍骨應該就在醫院那邊。
我們繞了一大圈，才走到另一邊醫院的大門。
說是大門，其實門早就沒了，估計是被偷鐵的拿去賣了。
醫院裏麵也是破敗不堪，原本的醫院二層樓，已經破敗，花圃中長滿了雜草，甚至有些都長出來蔓延到外麵，地麵的磚縫裏也都是雜草。
正當我們要進去的時候，汪念真站在門口，一臉驚恐地對我們說道：“好冷！我--我不敢進去！我能不能在門口等你們！”
我看著她蒼白的臉，驚恐的眼神點頭道：“那你在門口等著我們。”
緊接著我們進了醫院裏麵，這醫院其實並不大，隻有一幢二層樓隔著整個院子變成前後院。
根據剛才那老頭說的，嬰骨塔應該是在後麵。
歸鴻拉著我的手道：“小心點！”
我點了點頭，本來我們想在外麵找看有沒有通到後麵的小路，但是竟然沒有路。
也就是說，我們想要到後院就要穿過那破敗的廢棄的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