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被丫鬟引到了一間客房之中，不消一會功夫，一個唇紅齒白的小少年郎便出現在了楚莫言麵前。
陽光很盛，縱然蘇瑾換下了一身羅裙，除了發上珠翠，依舊閃耀奪目，令人眼前一亮。
此時此刻，楚莫言很是慶幸自己的決定，不然蘇瑾以這副模樣現身花樓，肯定會惹出點什麽亂子來，他也算見多識廣，深知便是京裏最負盛名的小倌兒也沒有這樣絕色，若她被好這口的人瞧見，說不定對方要打什麽歪主意。
陸琛倒是命好，竟然能從通州城這種犄角旮旯裏找到這麽一塊美玉。
收回目光，楚莫言輕言：“走吧。”
蘇瑾扯了扯自己的衣裳，又看了看楚莫言身上的綢緞，蹙著眉頭抗議：“你為什麽給我一身小廝穿的衣裳？”
“你那小身板穿的了小爺的衣裳？”楚莫言挑眉。
看了看楚莫言的身量，再看看自己的，蘇瑾默默的把頭上的帽子戴正：“小廝就小廝吧，咱們走。”
反正這衣裳也不要銀子，小廝也成。
在古代花樓的存在是合法的，甚至朝廷也會開設花樓，專供官家娛樂。
通州城有一條花街，所有花樓都在這條街上，蘇瑾早前就聽說過這裏，卻還是第一次過來。
到了地方，她發現這裏和電視劇裏演的完全不一樣，這條街上大多是三層的樓，街道寬敞幹淨，清清靜靜的，沒有張紅掛彩，外頭也沒有那些電視劇裏出門攬客的人。
這裏不大像花樓，反而像是茶軒。
正打量著，蘇瑾忽然被一扇子打在頭上。
楚莫言嫌棄的道：“別東張西望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給小爺丟人。”
蘇瑾懶得理他，又多看了幾眼，才道：“這裏倒是雅致安靜。”
楚莫言隻能說蘇家丫頭很傻很天真：“姑奶奶，現在是大白天，你要是想見識熱鬧的，咱們晚上再來。”
“嗯？不用了，這樣挺好的。”蘇瑾扶了扶自己腦袋上的帽子，一邊四處掃著花樓上匾額的名字，一邊道：“也不知在哪。”
楚莫言打馬：“跟我走。”
“你認得路？”她屁顛屁顛的小跑著跟了上去。
“來過幾次，大概見過那個樓。”
楚莫言說的隨意，蘇瑾卻是沒忍住多看了他一眼。
古代和現代不同，男子出入煙花之地狎妓乃是平常，甚至還被一些讀書人稱為雅事，可是因此染了花柳病的男人也不少，為了楚莫言的身體著想，她勸道：“楚莫言，你這年紀輕輕的，以後還是少來這種地方比較好，嗯……對身體不大好。”
楚莫言一副見鬼的表情：“蘇家丫頭，你還是不是個女兒家？”怎麽什麽話都敢說出口？
蘇瑾後知後覺的有點不太好意思，隻輕咳了一聲道：“我是個大夫，說這些是為你著想。”
在古代，她和一個大男人說這些……的確不大合適。
“小爺身體好著呢。”
“年輕不是資本，你小心等老了後悔。”
楚莫言皮笑肉不笑：“方才這些話我應該說給陸琛聽聽，讓他珍惜一下年少時光。”
蘇瑾立刻威脅的伸出了自己的爪子：“你試試！”
說鬧間，二人便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楚莫言下馬，叫隨從過去叫門。
蘇瑾不忘提醒：“那姑娘叫素兮，你別記錯。”
不多時，木門開啟，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探出了頭來，見楚莫言打扮的富貴逼人，他出門行禮笑道：“這位公子，姑娘們還在歇著，您可晚些再來。”
“別跟小爺廢話，小爺問你，你們樓裏有沒有一個叫素兮的姑娘？”楚莫言活脫脫一副二世祖的德行。
“有是有的，可素兮姑娘不見客。”
楚莫言聞言隻對小廝擺了擺手，小廝會意，立刻從錢袋裏掏出了兩張百兩銀票塞進了龜奴手中：“我家大人聽聞素兮姑娘芳名，特來一見，也隻需一見。”
二百兩？
蘇瑾的眼睛都直了，她小聲問：“你給人家那麽多銀子幹什麽？錢多燒的？”
楚莫言偏頭道：“花萼樓是朝廷開設的，這種地方可是銷金窟，這二百兩銀子隻是敲門用的，想見著你的那位素兮姑娘，這些銀子可是遠遠不夠的。”
蘇瑾眼睛緊盯著龜奴手裏的銀票：“我要是說我後悔了，不想進去了，你能把那銀子要回來嗎？”
“小爺才沒那麽厚的臉皮。”楚莫言拎起了蘇瑾的袖角：“走吧，早點辦完你的事，小爺我還有正事要忙。”
蘇瑾被拉進了花萼樓，因著是白天，樓裏素淨的很，沒任何熱鬧可瞧。
楚莫言忽然扔過來了一把折扇：“把臉擋好。”
蘇瑾知自己這張臉容易惹禍，隻老老實實的跟在楚莫言身後，並且用折扇把自己的臉擋上了大半，隻留一雙眼睛在外頭。
小廝將銀票遞給了一個中年婦人，又在她耳側輕語了幾句。
蘇瑾打眼就認了出來，她就是昨日領著素兮的那個鴇娘。
鴇娘接過銀票，又見眼前一行人打扮的非富即貴，她嘴角瞬間掛滿了笑意，隻在目光掃過蘇瑾時一頓，沒忍住多看了兩眼。
畢竟她這動作實在奇怪。
楚莫言不動聲色的將蘇瑾擋在身後：“我要見素兮姑娘。”
鴇娘轉了轉眼珠，這素兮才進來不久，尚未**好，若非那日被孫守備意外瞧見了，她是不會現在就把素兮帶出來見客的。
隻不過眼前之人出手闊綽，她也不想失去了這麽一個賺錢的機會，瞬間嬌笑道：“這素兮姑娘雖好，卻是孫守備看上了的，再者，她現在還沒被**好，很是不聽話，若不然公子見見我們家別的姑娘？”說著，她上前來作勢要拉楚莫言的胳膊。
蘇瑾被這聲音弄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險些掉了折扇。
楚莫言後退一步躲過了鴇娘的魔爪，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甭跟小爺廢話，你直說要多少銀子便罷。”
鴇娘訕訕的收回爪子：“若想見素兮姑娘一麵，需千兩紋銀。”
千兩？楚莫言挑眉，隻見一麵而已就要千兩銀子，就算在京城這也是天價了。
他倒是突然對蘇瑾想要見的那位素兮姑娘感了幾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