驃騎大將軍自從派人將藥材給蘇瑾送來之後,就又派了十幾個丫鬟在旁邊看著她,這些人一個個目不轉睛的瞪著眼睛,盯的蘇瑾心裏直發毛。

可她現在人在屋簷下,也沒法抗議,隻得忍了,反正隻要她們不嫌累,愛看就看吧。

搗藥的時候,蘇瑾在心裏把驃騎大將軍給罵了個一千八百遍,順便還帶上了邢景軒那個王八羔子!說到邢景軒,有件事情叫蘇瑾挺納悶的,那就是她如今自己送上了門,他竟然沒來搖尾巴炫耀,這可不像是他的行事風格啊。

要說這人也是真不禁念叨,這個念頭幾乎剛剛從她腦海中閃過,她的房門就被人毫不客氣的推開了。

進屋的人一身白衣,生的人模狗樣的,不是邢景軒又是誰?

“蘇姑娘。”他作揖微笑,看起來很是俊雅,但眼底的得意怎麽也遮掩不住。

蘇瑾看了他一眼,旋即收回目光,繼續搗著手裏的藥材,手下力氣比方才重了不少。

邢景軒居高臨下的打量著冷顏的蘇瑾,不得不承認,這女人倒是真真生了張花容月貌,就連生氣都那麽好看,也難怪引得陸琛那般看重,不知忽然想到了什麽,邢景軒笑道:“蘇姑娘今後有何打算?”

“與你何幹?”蘇瑾不耐煩。

邢景軒笑著坐下:“蘇姑娘一個嬌嬌軟軟的姑娘家,不該如此硬氣,就似昨日,你不是很猖狂得意?怎麽一夜時間不見,你自己就又主動送上門了?”

蘇瑾實在不願意看他這副小人得誌的猖狂樣子,一敦藥杵:“出去!”

“這是我家,凡事還輪不到蘇姑娘指手畫腳。”邢景軒仔細端詳著眼前女子,越看越覺驚豔,不說五官皮膚,單說這頭發絲都仿佛是用畫筆勾勒的一般,精致的不似人間之物。

“對,這是邢府,我自管不得邢公子去何處。”蘇瑾微微一笑,話語半帶威脅:“隻不過我這人手欠的很,總喜歡在自己住處附近灑些毒藥,邢公子記得小心些,若是不小心沾染了什麽,我可不負責的。”

“你當本公子是三歲小童不成?單憑幾句話就想糊弄我?”話是這麽說,可邢景軒還是警惕的收回了放在她桌上的胳膊,沒敢動她桌子上的任何一樣東西。

畢竟,他昨日就不知不覺著了道!

蘇瑾懶得看他,垂眸鼓搗著自己的藥材。

越看蘇瑾容貌,邢景軒心思就愈發的重,他忽然道:“蘇姑娘如此貌美,若跟了陸琛那等不解風情之人實在可惜。”

聽他提起陸琛,蘇瑾難得賞了他一個正眼,不想他打哪兒來的自信心,竟然道:“你若肯識相一些,主動討好,本公子可不計較你與陸琛那些過往,給你貴妾之位!”

蘇瑾搗藥的動作猛地一頓,她似笑非笑的看向邢景軒:“貴妾?”

“沒錯。”邢景軒得意頷首。

蘇瑾桃目裏笑意逐漸散去,淡淡道:“看來邢公子是做慣了庶子,才覺得這妾室的名份有多了不得。”

邢景軒立刻就像是被踩了尾巴似的:“你放肆!”他最痛恨的就是別人點名他的庶子身份!

“怎麽?邢公子不愛聽?”蘇瑾毫不留情的往他心上戳刀子:“隻可惜,皆是事實。”

“你!”邢景軒氣急,伸手就想掀桌,蘇瑾冷聲道:“這桌上都是能救你姨娘命的東西,你若毀了,我可不保證還能不能在有效時間內配出第二份!”

邢景軒手上動作瞬間停下,目光陰翳:“好!既然你如此不識抬舉!那就休怪本公子不念舊情!”

不識抬舉?她還有更不識抬舉的呢!

“我們之間有舊情?”蘇瑾一點都沒慣著邢景軒,要她說啊,他就是素來被人捧的太高的,認識不到自己的斤兩,特別欠教訓!

邢景軒著實被蘇瑾被氣的不輕,又礙於蘇瑾正在為他姨娘配藥,沒法對她動作,他咬牙切齒半晌,忽奮身而起:“兩日後,我倒要看看你是怎麽哭著求我的!”

蘇瑾撇嘴。

走到門口,邢景軒忽然回首,惡狠狠道:“我爹已經派人去追陸琛了!他遲早會死在我的手上!你等著瞧!”

蘇瑾冷眼瞧他:“喜歡放狠話的,基本都死的很慘。”

邢景軒摔門而出,蘇瑾也氣的把藥杵一扔,她現在被邢景軒弄的心情極差!

呸!她家欽差大人才不會出事!等這個王八蛋骨頭渣子都爛掉了!她家欽差大人也一準活的好好的!

今日通州城的街道上人馬攢動,許多侍衛官兵打扮的人結隊匆匆行動,縱然是普通百姓,也意識到了今日的通州城不怎麽太平。

楚玉被楚莫言扔回楚府著人看管,避免他弄出什麽亂子。

楚莫言不曾休息,直接帶著自己能支配的所有侍衛守在驃騎大將軍府周圍,以便裏頭傳出任何消息後,自己可以第一時間進去解救蘇瑾,保她平安。

天氣很冷,他把自己裹得裏三層外三層,可露在外麵的鼻尖依舊凍的通紅,他嗬著氣搓手來回走動取暖,盼著這兩日時光快些過去。

不遠處,一雙狐狸眼盯了他許久。

素兮自牆頭躍下,隨手扔給了他一隻溫熱的湯婆子:“沒想到你倒還有點男人樣。”

“多謝。”楚莫言接了湯婆子,難得沒跟素兮拌嘴,其實也不是他不想回懟,隻要是他凍的不行,實在是怕素兮一氣之下把湯婆子給搶回去,再者,這個時候能出現在這的都是友軍,大家都暫且站在一條線上。

嘖……話說他怎麽就混的落到了這麽一番田地?等蘇丫頭出來,他一準得叫她好好謝謝自己才行!

楚莫言心下念叨,忽聽素兮問:“你是不是也心悅她?”不然他怎麽可能會甘心受這種凍?要知道,離這裏不遠處便有房屋可以取暖,路上也就隻耽擱一刻鍾的時間而已。

“朋友妻不可欺,這道理你不懂?”他滿眼鄙夷,覺得素兮能問出這句話就代表了她腦子有問題!

素兮一襲紅衣惑人:“若她並非心儀陸琛,你可會對她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