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狐疑的看向管寒清,想看出他的真實想法,可她失敗了,不僅如此,在他那意味不明的反注視下,她渾身一個激靈,訕訕的收回目光,不太敢再與其對視。

起初她認識陸琛的時候,陸琛看她的時候也冷冰冰的,但是她從來不曾對陸琛生出過畏懼這種情緒來,管寒清那雙眼睛裏似乎盛滿了怨恨,就跟毒蛇似的,仿佛誰看他一眼,他就能刨誰家祖墳似的。

素兮說的沒錯,這人活脫脫就是一瘋子!

管寒清和蘇瑾之間的氣氛極其微妙,月落對這位管公公亦是忌諱的很,隻不過為了護主,她還是硬著頭皮站了出來:“我家姑娘尚是閨閣女子,不便見外男,請管公公見諒。”說著,她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蘇瑾聞言緊忙叫回了月落,她可是見識過管寒清動手傷人的,她怕管寒清一個不耐煩直接對月落動手,再不濟但凡罵上一句“你算什麽東西”也足夠叫她心疼的,可是並沒有。

管寒清看都沒看月落一眼,隻從衣袖中掏出一藥包放置於蘇瑾麵前。

蘇瑾不解,從發髻中拔下一支裝飾的簪子將藥包挑開,瞬間蹙眉,這裏頭是一包癢癢粉。

這威脅的意思不能更明白了。

這人做的事情說的話一直莫名其妙的,叫人弄不懂他的目的,蘇瑾有些不耐煩了:“你到底想做什麽?”

她方才想過了,管寒清來找自己要是真為了複仇,估計會直接動手,不會跟她說這麽多廢話,既然他一直不曾動手,那就說明,他是在故意嚇唬她。

那麽問題來了,他沒事閑的嚇唬她幹什麽?他到底有什麽目的?

麵對蘇瑾蹙起的眉頭,管寒清依舊隻笑不語。

講真,他這麽做很刺激人的神經,蘇瑾太陽穴猛地一跳,也顧不得這貨的身份,直接一拍桌子,怒道:“管寒清!我不就是揚了你一包癢癢粉嗎?你至於緊追著我不放嗎?要報複就報複!你來點痛快的!總嚇唬我幹什麽?很好玩?”

月落被蘇瑾這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將椅子猛地往後一抽,將她護在身後,隨即抽出袖中匕首,警惕的看向管寒清。

與此同時,蘇瑾身邊的暗衛也盡數出現,看著擋在自己麵前的暗衛們,她突然就有了底氣,瞬間氣勢十足。

從始至終,管寒清一動未動,依舊端坐在椅子上,出現的暗衛並未影響到他半點,透過暗衛的臂彎,他看著被月落護在身後的蘇瑾。

這女子生了副好皮囊,特別是一雙眸子清澈如水,仿佛不沾染世間的任何雜質。

很漂亮的一雙眸子,可怎麽偏偏就叫人瞧著那麽礙眼呢?

“你叫我什麽?”他突然問,丹鳳眼透過眾人直視著她,不容她逃避半分。

“你…你不是叫這個名字嗎?”衝動之後,蘇瑾有那麽一點點小後悔,麵對他的目光,她滿腹的底氣跑的無影無蹤,瞬間有點慫。

說真的,她也想硬氣,哪怕當初麵對氣勢逼人的驃騎大將軍她也能咬著牙與之相抗,可是麵對管寒清,她是真的一點都硬氣不起來!似乎就像是玄幻小說裏說的那種血脈壓製,她被其瞄上一眼就慫的不行。

其實她心裏大抵知道自己為啥這麽慫,當初她麵對的驃騎大將軍是有理智的,她能跟他周旋,可要是惹惱了管寒清,他隨時可能會抽刀剜她眼睛砍她爪子,甚至於要了她的小命。

反正甭管如何,兩輩子加在一起,她是第一次覺得自己慫到家了!

管寒清是真的當做這些暗衛不存在,依舊在道:“我這人向暇眥必報,那日蘇姑娘賞了我一包藥粉,這事該如何了結?”

終於說到正題了!他這般不講道理,蘇瑾不服:“是你先踢我的,你還威脅我來著,若非如此,你我素不相識,我為何要對你出手?”

“所以?”管寒清挑眉,莫名其妙的,蘇瑾竟然還覺得他有點好看。

“所以我撒你癢癢粉沒有什麽不對,反倒是你,一個大男人,偏偏跟我一個小女子一般見識,臉皮真厚。”

“大男人?”管寒清笑容依舊,可聲音卻較方才低沉了許多:“蘇姑娘這話,很是叫人浮想聯翩。”

眼看著他的目光陰沉如水,蘇瑾心裏咯噔一聲。

人家一個太監,她跟這兒說人家一個大男人,不是明擺著在諷刺人家嗎?

完了完了,惹禍了。

在管寒清那毒蛇一般陰冷的注視下,蘇瑾心裏慫的要命,但這一點都不影響她板臉裝硬氣:“你到底想如何?”

管寒清看著她,忽然又笑了:“貓抓老鼠,從不會立刻便咬斷老鼠的脖頸。”

他承認了他是在故意耍弄她?

蘇瑾有點氣憤,莫名有一種這人會撲上來咬斷她脖子的感覺,她故作淡定:“你不要說這些有的沒的,也不必刻意嚇唬我,我可不怕你這一套。”

她嘴上硬氣的不能再硬氣,卻是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確認了一下暗衛能護住自己,方抬頭。

管寒清自然將她的小動作看在了眼裏,他輕笑:“不怕我,怎麽?真以為陸琛能護你周全?”

蘇瑾聽他言語間對陸琛頗為貶低,瞬間不滿:“不然呢?”

管寒清看著她,她甚至都能感覺的到他的目光在自己臉上一寸一寸劃過,正當她懷疑這人是不是想

“後日城陽候府見,屆時,我倒要看看,他如何護你周全!”

說罷,他轉身離去。

方才的經曆叫蘇瑾滿頭霧水。

她真心覺得自己當初上學選錯專業了,她應該去學心理學,給這些心理不健康的人都做些心理輔導,讓他們走上正道!

這一個個的都陰陽怪氣的,什麽毛病!

不過這人怕不是有病吧?他來這嚇唬她一頓,目的是什麽?特意來下戰書的?

什麽鬼……

蘇瑾真是一點都摸不透管寒清的想法。

月落背後已經被冷汗打濕:“姑娘,這事要不要和公子說一聲?”

蘇瑾想都沒想:“當然,他都要收拾我了,我不跟陸琛說,難道自己挺過去不成?”

按照小說裏的劇情發展,她應該瞞著男主去赴宴,然後發生了一些事情,使得男二對自己改變了看法,從此對她情根深種,但是蘇瑾覺得自己沒那個命,而且管寒清他可一點都不像男二,反而像反派,還是超級大反派!

在心裏吐槽夠了,她叫月落去打探一下陸琛現在在哪裏,然後雄赳赳氣昂昂的準備去赴死!

此時,在外麵等待的患者已經被管寒清給嚇跑了,自此,他在蘇瑾心裏的罪狀又多了一條!

耽誤她賺銀子!實在是太不要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