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不是…”蘇瑾本來還想狡辯兩句來著,可是一想自己現在的處境,立刻改口:“我這不是知道錯了嘛。”

她覺得這世界上絕對沒有比自己更識時事的人了!

“膽子真是愈發的大。”陸琛無奈搖頭,又問:“可被他嚇著了?”

欽差大人是在關心她,而且似乎……並不生氣?

蘇瑾眼睛一亮:“你不生我的氣?”

陸琛反問:“我為何要生氣?”

“你不喜歡讓我去花樓,我還非得去湊熱鬧,還給你惹了事。”蘇瑾覺得自己實在是太有自知之明了。

陸琛抬起蘇瑾的小臉:“瞧,這不是已經長記性了?”

他絕對是在故意揶揄她!蘇瑾臉頰瞬間一紅:“陸琛!連你也欺負我!”

在欽差大人的縱容下,小姑娘心裏的那點負罪感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慶幸於自己輕鬆逃過一劫。

說起來也挺奇怪的,在家裏的時候,蘇瑾總是那個擋在所有人麵前扛住外麵風雨的人,可是一旦在陸琛麵前,她就嬌氣了起來,有時候她都覺得自己要被陸琛給寵壞了。

“不對不對。”蘇瑾忽然想到了什麽,猛地坐直:“陸琛,你說管寒清他一個太監去花樓做什麽?怎麽想,他初到通州首先做的事情怎麽也不該是逛花樓,你說…他是不是在那約了人見麵?”

“還不傻。”陸琛讚賞的點頭:“這行蹤的確可疑。”

“那你就查一查那日都有什麽人出入了花萼樓好了,再從中篩查出可疑的人,說不準就能把那個奸細給逮出來了。”蘇瑾覺得自己這腦袋長的終於有點用了。

其實此事根本不必查,既然管寒清已經知曉他和小姑娘的關係,便肯定早就動手抹平了一切,縱心裏清明,陸琛依舊頷首:“好。”

他不想讓小姑娘失望。

瞧著她因為幫上了他而興奮的小臉,他輕聲道:“這兩日他不會再去找你,你放心便是。”

蘇瑾點頭,琢磨著自己若隨陸琛去赴宴,豈不是相當於向所有人昭告她和陸琛的關係了?嗯…雖然她整日裏往他這跑,兩個人出去吃飯遊玩也一向親密,怕是稍微長點腦子的人都知道他與她的關係,可以這樣的身份,如此正式的去參加一個宴會還是第一次。

說來好笑,一想到自己和陸琛的關係基本到了人盡皆知的地步,蘇瑾這心裏就忍不住的開心。

她正在心裏偷笑,忽聽陸琛道:“按照管寒清的性格,他不會做出這種無聊的事情,之所以三番兩次這樣嚇唬你,應該與我有關。”

“他想利用我對你做些什麽不成?”

“尚不知,不過想來不出左右。”

蘇瑾想想覺得倒也是,不然管寒清好端端的總來嚇唬她做什麽?又不是閑的沒事幹了。

不過說來,先前孫守備、邢景軒也都曾想過利用她去謀害陸琛,再加上這次的管寒清,她蹙眉:“早知道我便小心些,不叫旁人知道咱們的關係了,不然那些人也不會想到總拿我來對付你。”

陸琛不讚同,拉起了小姑娘的纖纖玉手,低聲道:“藏起來的也叫喜歡?”

他喜歡她,便不怕被誰知道,亦不想將她藏於人後,畏畏縮縮。

縱然沒有鏡子,蘇瑾也知道自己現在一準笑的傻乎乎的。

可她一點都不在乎。

她高興著呢!

這股子高興勁兒一直此刻持續到她出門,月落瞧了滿臉納悶:“姑娘,你這是被公子給訓傻了?”

蘇瑾隻笑不語,不大想跟別人分享自己和他之間的這點小甜蜜。

月落跟在後頭,不曾注意到蘇瑾的表情,憂心忡忡道:“姑娘最近真是愈發膽大,出了這種事您怎麽不跟婢子說一下?”

蘇瑾道:“我要是告訴了你,那不就等於告訴了陸琛?”

月落被說的啞口無言,隻歎氣道:“姑娘下次不可這般任性,實在是太過危險。”

“好了好了,沒有下次了。”蘇瑾說著退後了兩步攬住了月落的胳膊:“我們家月落真真有著當個老媽子的潛質。”

月落抽出了手:“姑娘,這樣於禮不合。”

“走吧走吧。”蘇瑾一身輕鬆,還哼起了小曲,可好久不長,一進家門,她就被蘇長友給堵住了。

“方才陸公子差人送信,說你前些日子去了不該去的地方玩,還惹了禍,叫我這些日子看緊你一些。”蘇長友的臉色比知道了陸琛和她的事情那天還難看。

蘇瑾臉上的笑容瞬間僵在臉上。

好他個陸琛!他方才還哄她開心呢,一轉眼竟然跟她爹告起狀來了!她真是白在陸琛跟月落誇他了!

“您不要聽他亂說。”蘇瑾的小臉一下子就垮了。

蘇長友哼道:“這方麵,陸公子比你強!”

蘇瑾也不敢跟她爹頂罪,隻回了屋撅嘴生悶氣。

要說她爹幹別的總是打瞌睡,可看著她那是絕對敬業,從得了消息開始一直到第二天晚上,幾乎不錯眼珠的盯著她,弄的她幹什麽都不自在。

要說陸琛這招是真高,他舍不得收拾她,便叫她爹來,她還沒法跟她爹翻臉,隻能受著!

不過這次也真是讓她長了記性,她自己已經想好了,以後沒什麽事絕對不去花樓之類的地方玩了,想想,她一共才去過沒幾次,可每次都能惹一堆事回來!

轉眼便到了城陽侯為管寒清設宴接風的日子。

月落極為看重蘇瑾這次赴宴,一大早便把她從被窩裏拉了出來,又給她重新沐浴,認真打扮了一番。

冬日裏冷的很,從熱水裏出來蘇瑾凍的直打哆嗦,可月落很是無情,硬是逼著她來回換了十幾身衣裳。

蘇瑾覺得這冬日裏的衣裳無外乎就是一身襖裙,左選右選也不差什麽,偏偏月落格外認真,篩選了許久才給她選定了衣裳。

紅衣白裳,衣裳樣式不算特別,可裙擺上用金線繡著暗紋,行走間光彩熠熠如浮光流動,極為吸精,特別是她腳上穿著的繡鞋,看的蘇瑾一陣手癢,很想把繡鞋上的渾圓珍珠都摳下來!

她問月落:“我這一身都哪兒來的?你新置辦的?”

月落道:“沒錯,婢子做主新給您置辦的,前兩日才送回來,對了,用的是賬上的銀子。”

蘇瑾翹了翹腳尖,一陣默然,她算是知道自己的錢都花哪兒去了,不禁一陣肉疼。

可沒等她吐槽月落敗家,月落就又按著她給她上了妝,說來,蘇瑾仗著自己底子好歲數小,出門從來都是素著一張臉的,如今看著鏡子裏被精心打扮過的自己,她都覺得好看的緊。

還是那句話,不曾見過,便不知這古代十幾歲的女子當真可美到傾國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