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密令。
說起這四個字，楚莫言瞳孔猛然一縮：“傳言說先皇死的時候把錦衣密令給了承德長公主，也有人說這傳言是假的，陸琛，依你看，這一切是真是假？”
陸琛反問：“若是假的，她能活到今日？”
楚莫言點頭，眸色了然：“也是，若非她手握錦衣密令，九千歲那麽陰的人怎麽可能還讓她活著，畢竟當初她可是親手宰了九千歲入宮前生下的唯一的親生骨肉！要我說她真是殺的好！如果九千歲的親生兒子還活著！你說這朝廷是不是早就可能換主了？”
說起這事，陸琛滿目敬佩：“那位長公主也是位傳奇，曾為先皇立下了不少功勞，不怪先皇對她格外器重，甚至還將錦衣密令傳給了她。若非當年突逢變故使得她退入庵堂，現在朝廷的局勢肯定不會是這樣的。”
楚莫言眼睛一亮，湊到陸琛跟前很是八卦的問：“你知不知道當初生了什麽變故？”
二人湊得太近，陸琛一把將他推開：“出事時你我都不過開蒙的年紀，老一輩的人又對這件事情諱莫如深，你不知道，我自然也無處得知。”
“有點道理哈。”楚莫言一樂，忽見陸琛起身：“你做什麽去？”
“叫廚子做了兩道菜，我拿去給子沛嚐嚐。”
楚莫言的嘴角差點撇到了天上去：“找蘇丫頭直接說就是，小爺又不會笑話你，你何必拿子沛當幌子？”
“她去寺廟上香了，不在家。”陸琛的腳步愈發的遠。
不在家？她不在家還能幹什麽去？楚莫言眼睛一亮：“她該不會是找那些禿驢的麻煩去了吧？”
陸琛再沒回答，楚莫言卻是心神一動，快馬加鞭的往城外去了。
且說那邊，素兮陪著蘇瑾在寺裏使勁鬧騰了一場，才算是出了她心底的最後一口惡氣。
大殿之中，那些與德安法師同流合汙的老和尚被官兵捆綁住了，蘇瑾恭敬的對著佛像拜了拜，才與素兮結伴離開。
下山的路上，素兮問：“心裏舒坦了？”
蘇瑾眉眼舒展，一改先前的鬱悶：“嗯，舒坦多了。”
素兮一笑：“你還真是能折騰。”
蘇瑾腳步輕鬆：“總不能任由這莊嚴之地藏汙納垢，免得這些人光著腦袋不幹人事，平白毀了佛祖清譽。”
“也算是做了件好事。”素兮話音剛落，目光就被一道月白身影所吸引了，要說楚莫言還真是生了副好皮囊，不說話不動作看起來倒也像是那麽回事。
隻可惜，他那張嘴一說話就欠揍的很，例如此刻。
楚莫言呼哧帶喘的爬上了台階，一點不意外自己會在這裏看見那張嫵媚的容顏，他故作詫異：“素兮？你怎麽在這？”
“我怎麽在這？那你來幹什麽？”素兮懶得正眼瞧他。
“小爺來找蘇丫頭。”過了冬日，他就又拎出了自己那把寶貝扇子，扇骨還是從前的，扇麵卻是換了一副比先前更浮誇的畫。
素兮瞄了一眼就嫌棄的要命：“你一個大男人不琢磨點正事做，整日一閑下來就追在姑娘家後麵玩，也不嫌害臊。”
楚莫言一揚頭：“小爺願意跟誰玩就跟誰玩，你管的著麽？”
素兮懶得跟他拌嘴：“幼稚！”
蘇瑾對這副場麵已經見慣不怪，不知道第多少次出來勸架：“好了，你們兩個別吵了，要不…我掏銀子請你們去吃個酒？”
楚莫言清了下嗓子，嘴角不易察覺的扯起了個弧度：“勉為其難。”
素兮卻是直接拒絕：“我才不跟他吃什麽飯。”話落，她匆匆往山下去了，看樣子是急於擺脫楚莫言。
偏偏那人沒有一點自知之明，立刻就追了下去“”“不是，素兮你有沒有點良心？咱們兩個好歹也算是患難之交對不對？你能不能對我態度稍微好那麽一點？”
“別跟著姑奶奶。”
“我就跟著。”
“離我遠點。”
“路又不是你家修的。”
眼看著那兩個人走的越來越遠把自己給丟在了這裏，蘇瑾的腦袋上冒出了無數個問號，說好的楚莫言是來找她玩的呢？從始至終他就沒正眼看過她好不好？
她一頭霧水看向月落：“他們這是什麽情況？”
月落亦懵的很：“楚公子從前不這樣的。”
蘇瑾眨眨眼，實在搞不懂這倆人什麽情況，她覺得兩個人如果相看兩厭的話一定連看對方一眼就覺得難受，楚莫言跟素兮倒是完全相反，可看著卻是水火不容的很。
嗯……搞不懂搞不懂。
往日陸琛來蘇家多半是陪著蘇瑾，便是有時間和蘇子沛在一處也是考教他的功課，今日蘇瑾不在，陸琛倒是有了時間陪蘇子沛玩，叫小家夥歡喜的很，不僅把自己的玩具拿出來跟陸琛分享，還帶著陸琛去看他在院子裏藏的各種秘密寶藏，一大一小兩個人在院子裏穿梭來去，惹得不少小丫鬟頻頻往二人的方向看去。
畢竟陸琛那張臉真的特別惹眼，哪怕他日常總是冷著一張臉，也絲毫不阻礙那些小丫頭們對他犯花癡。
廂房中的窗戶一直開著，趙金柔看著手中的詩書，耳畔卻被小童的歡笑聲與男子清冷的聲音所充斥著，她終是沒忍住向外麵看了一眼，目光微微閃爍，又立即收了回來：“時間過的可很快。”
丫鬟不知她在感歎什麽，也不敢胡亂搭話，隻給她送了杯茶，趙金柔捧著茶沒喝，目光再次不經意間落在院中那道偉岸身影上，她心跳頓時加快了幾分，收回目光低垂著頭，抿唇不語。
又聽了半晌，她方起身道：“我突然想起廚房還有一鍋雞湯不曾盛出來，怕煮的時間太長壞了味道，巧兒，你隨我去吧。”
巧兒提醒：“可是陸大人在外麵陪小公子玩呢。”
趙金柔微微一笑：“他是我未來的表姐夫，怕什麽。”
“姑娘，陸大人雖說與咱們家表姑娘……可到底是外男，您現在出去不方便的。”巧兒總歸覺得這樣不妥。
“你想的未免也太多了些，隨我去吧。”趙金柔抿唇一笑，看起來人畜無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