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陸琛問個究竟,這是蘇瑾的第一個念頭。

在她的催促下馬車走的飛快,一路上,蘇瑾滿腦子都被莊蝶帶來的消息所填滿!

就如她先前所說,她並非蘇瑾本尊,所以她對蘇瑾的親生母親是誰並不好奇,也並不想認祖歸宗,隻想陪在蘇長友身邊好好的盡孝道,可如果那位能幫到陸琛,一切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她知道自己這種想利用人家的心態不對,也很不好,但是她不想說謊,她現在真的就是這麽想的。

她甚至已經開始暗暗期盼,莊蝶說的事情最好是真的!

到了楚府,蘇瑾沒等門童相迎便大步跨過門檻,一路跑到了陸琛的書房裏!

門被猛地推開,裏麵的秦風嚇了一跳,下意識抽出了劍,見是蘇瑾進門才鬆了口氣:“蘇姑娘,您怎麽這麽急?”

“找你家公子有事。”蘇瑾匆匆幾步就跑到了陸琛跟前,氣喘籲籲的問:“你知道承德長公主嗎?給我說說她的事情吧。”

陸琛拉了椅子叫她坐下:“怎麽突然問起她了。”

秦風識趣的出門去了。

“說來話長,我一會跟你說,你先告訴我。”

陸琛雖疑惑蘇瑾為何突然這般反常,但不曾多問,將自己知道的事情說了出來。

承德長公主乃先帝幼女,生得一副絕世容貌又聰明伶俐,自小備受恩寵,當時的人們戲言,若這位公主是男兒身,儲君之位定會動搖,可就算這位隻是個女兒身,先皇卻依舊將她留在身邊教導,甚至還教了她治國之術。

這讓其他皇子都倍感危機,特別是當時的太子,因為害怕自己的位置被侵占還因此暗殺過她,結果自然是失敗了,同時他也丟掉了儲君之位,後來太子被幽禁的時候死了,很多人都說那件事情是她做的,當然,也有人說那是九千歲為了離間她和先皇的感情而設的局。

事情過去多年,真相已經不得而知,但最令世人震驚的,是先皇臨終之前將手中的錦衣密令傳給了她,而這,隻為保她一世安穩。

聽到這裏,蘇瑾忍不住打斷了陸琛:“錦衣密令,那是什麽?”

“傳說中,錦衣禦衛各個都有著以一敵百的功夫,當初先祖之所以能推翻前朝,就是這些錦衣禦衛的功勞,隻不過後來因為皇權變動,那些錦衣禦衛逐漸從人前退到了人後,默默的守護著我朝江山,而錦衣密令是唯一能指揮他們的信物,數十年來,沒人見過那些錦衣禦衛,也沒人見過錦衣密令,但是皇室中每個人都知道那密令的存在,也都想要得到它,其實準確的說,想到得到它的人不知皇室中人。”

這傳說幾字叫蘇瑾覺得特別不靠譜,她問:“傳說……會不會是假的?”

“不會。”陸琛很篤定,就如那日他回答楚莫言一樣。

聞言,蘇瑾眸光閃爍,明白了莊蝶口中的那句話是什麽意思,如果陸琛口中的錦衣密令真的存在,那城陽侯的確能通過這個獲得很大的好處。

陸琛又繼續道:“先皇駕崩那年承德長公主才十幾歲的年紀,九千歲扶了當時隻有幾歲的幼帝登基,而承德長公主在同年殺了九千歲唯一的親生兒子,這其中的內情如何沒有人知曉,隻知道九千歲當時大發雷霆,卻沒能將承德長公主如何,之後的兩年裏二人沒少過招,幾乎平手,直到承德長公主成親之後不久發生了一件大事,令她性情大變,自那之後,承德長公主選擇進了庵堂,再不插手朝堂之事。”

“什麽事情?”蘇瑾心頭一跳。

陸琛道:“不知道,長輩不曾主動透露,我亦不曾問過。”

蘇瑾點了點頭,又問:“承德長公主殺了九千歲的親生兒子?他不是太監嗎?”

“他十九歲才淨身進宮,在那之前他成親生子了。”

“這……你曾經說過,九千歲是因為得先皇寵信才這般勢大的,可是按照你所說,先皇似乎也沒那麽昏庸,他至少把錦衣密令傳給了一個敢於九千歲抗衡的人。”

“不,不是她敢於九千歲抗衡,而是因為她手持錦衣密令才敢與九千歲抗衡,你想一下,若是先皇當初將錦衣密令交給任何一位胸有謀略的皇子,一切會如何?”

陸琛的一句話令蘇瑾茅塞頓開:“九千歲不會這般猖狂,甚至早就有可能被滅掉了。”

他頷首,略帶感歎:“怕是當初先皇將錦衣密令傳給承德長公主,也隻是為了防那些皇子而已。”

她忽然憤憤道:“先皇年邁昏庸,隻記得保全自己的女兒,卻忘記了這偌大的江山!”

陸琛立刻捂了小姑娘的唇:“這話不能亂說。”

“我知道,這話在外麵我不會說的。”說罷,她垂眸想著這件事情,心緒糟亂。

見蘇瑾沉默不言似有心事,陸琛將茶杯遞給了她:“跟我說說,怎麽會問起她。”

她喝了口茶,潤了下發幹的喉嚨,將莊蝶對她說的事情複述給了陸琛:“你覺得這件事情有多少真實性?”

陸琛表情不見詫異,隻是突然沉默了。

隻不過他的沉默是因為在沉思,蘇瑾也沒打擾,隻是盯著他的表情一直在看,但是他這人向來情緒不外露,她眼睛都盯酸了也沒看出啥來,隻作罷了。

半晌,陸琛才低聲道:“十幾年前,承德長公主似乎誕下過一個死嬰,不過具體情況我不知道,但是算算,十六年前大抵和她性情大變的時間段可以對上。”他突然看向蘇瑾,目光很亮。

“那你說,莊蝶這件事情可能是真的嗎?”因為緊張,她下意識摳著指甲。

陸琛道:“凡事不會空穴來風,既然莊蝶在這個時候告訴你這些,那這件事情就有可信度。”

蘇瑾不信莊蝶,但她相信陸琛。

一旦可能成為了確定,便叫人想的更多了些,她喝了口茶壓下去了心頭的亂緒,輕聲問:“陸琛,如果這是真的,是不是就代表我很值得人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