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不傻,自然瞬間就明白了,隻不過縱然明知道這姑娘對自己是有幾分算計的,可仔細想了想,還是點了頭:“我可以幫你。”
看陳菲菲的樣子,此事她是非行不可的,從別人手裏拿藥和從自己手裏拿藥沒什麽區別,而且,她至少能保證自己的藥不會傷害到陳菲菲的身體,而陳菲菲也保證了此事不會牽扯到她。
再者,就像是陳菲菲說的那樣,如此若運作得當,她的名聲是能再上一層樓的。
這事對她有益。
“多謝。”陳菲菲麵露喜色,立刻欠身道謝。
蘇瑾扶了她一把:“藥我需幾日時間來製,這樣吧,五日之後,我將藥給姑娘送來。”
陳菲菲感激一笑,借著蘇瑾扶自己的動作將一個荷包塞進了她手中。
蘇瑾撚了一下,裏頭應是銀票。
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她略微一想,便將荷包收了起來。
“若陳姑娘無其他的事情,我便不叨擾了。”
“我送姑娘。”
陳菲菲自從服了蘇瑾的藥之後身體好了些,今日還親自送了蘇瑾出門,陽光之下,她的臉色瞧著比前些紅潤了許多,可許是常年久病,她依舊蹙著眉頭,一副西子捧心模樣。
陳家的花園還是很漂亮的,蘇瑾每次來都會多看幾眼,不過轉念一想,這美景之下說不定覆了多少醃臢,她便覺不出美了。
拐過開敗了的牡丹花叢,蘇瑾意外的看見了陸琛的身影。
他今日穿著鴉青色官服,看著比往常多了幾分嚴肅,隻那張臉卻是依舊英俊,特別是那雙鳳眼,深邃的仿佛看上一眼便要沉溺其中似的。
蘇瑾很是沒出息的再一次沒忍住多看了他兩眼。
通州城這段時間落馬了不少官員,聽說都是陸琛查辦的,他身為欽差,貪汙的事情沒查,別的事情倒是查了個遍,蘇瑾總覺得他有點不務正業的嫌疑。
不過轉念一想,若陸琛將那件事情查出來了,便得回京複命了,反正至少在他解毒之前,他是不會回去的。
想著陸琛也許兩三個月後便會徹底離開通州,蘇瑾心裏的情緒就有些奇怪,那感覺她也說不上來,反正莫名的有些……不大舒服。
她斂了神色,故作淡定的和陸琛打了招呼。
在這裏看見蘇瑾,陸琛略微有些訝然,原本嚴肅的鳳眸之中多了幾分輕鬆:“怎出來這麽早?”
蘇瑾道:“來給陳姑娘複診。”
現在時辰還早,他估摸著她大概還沒吃東西,便提議:“秦風說城南有家賣糕點的鋪子不錯,我帶你過去看看。”
小姑娘很愛吃糕點,什麽樣的都很喜歡吃。
蘇瑾下意識拒絕:“不去了,今日是接診的日子,我回去還有的忙。”
“既然忙,更得買些糕點吃。”陸琛語氣不容拒絕,分外霸道。
看見這一幕,陳菲菲驚訝的很,隻趁著蘇瑾未曾回答時的空隙請禮:“小女陳菲菲,給大人問好。”
陸琛聞聲淡淡頷首,周身散著淡漠疏離,眼神一直落在蘇瑾身上,未曾看她一眼。
被人無視,這叫陳菲菲一個姑娘家很是沒臉,一張臉瞬間紅了許多。
蘇瑾是注意到了的,說起來,陸琛這人一向冷情冷性,哪怕對方是個姑娘家,他都能完全視人家於無物,唯……對她是個例外。
一想到這個,她的目光有些複雜。
陳菲菲餘光輕輕瞟著陸琛,再次鼓起了勇氣:“我送蘇姑娘出府,既然遇見了大人,那便一道?”
這話倒是很合陸琛心意,他率先抬步。
出府的路上,陸琛時不時的側頭問蘇瑾兩句話,蘇瑾反而不大願意搭理陸琛似的,回答略顯敷衍。
兩人看起來熟稔的很,在他們身後跟著,陳菲菲有一種自己仿若是空氣般的感覺,而且瞧著二人之間的互動,她詫異非常。
這位陸大人近來和她家走動頗多,她亦在花園中碰見過他幾次,從未見他如此話多,再看看蘇瑾的反應,陳菲菲心裏升起了許多問號。
到了門口,陳菲菲屈膝欠身:“陸大人慢走。”
陸琛依舊隻是淡淡的嗯了一聲便走下了台階,一點都沒給人家姑娘麵子。
陳菲菲微怔,臉色比方才更加紅了些,蘇瑾無奈的很:“他就是這樣的性子,你無需放在心上。”
“沒關係的,蘇姑娘,咱們下次再見。”陳菲菲微微一笑,目光卻是不自覺的往陸琛那邊看了一眼。
那人一身官服,身姿挺拔氣度不凡,最重要的是…他年輕英俊。
陳菲菲眉眼微垂,遮住了其中幾分羞澀。
蘇瑾下了台階,本想默默的往家溜,卻是被陸琛給逮著去了糕點鋪子。
抱著懷裏的糕點,她看著陸琛,幾次欲言又止。
陸琛的注意力一直在她身上,見狀便問:“怎麽臉色不大好看。”
蘇瑾抿唇,下意識找了別的借口搪塞:“你怎對陳三姑娘那般冷淡?方才我瞧著她似乎是被你弄的挺沒臉的。”
“我與她不認不識,又無任何關係,為何要理會她?”
蘇瑾被陸琛這話噎的無話可說,隻默默的念叨著欽差大人說的有道理,欽差大人說的都對。
隻不過看看自己懷裏滿滿登登的糕點,她心裏略微糾結了一下之後還是停下了步伐,叫住了陸琛:“陸琛,你以後能不能別對我這麽好。”
“為何?”他側頭看著她,麵帶不解。
“男女有別,你這樣做會讓我多想的。”蘇瑾還是覺得自己應該和他說清楚才行,不然總這樣下去,她怕自己胡思亂想到走火入魔。
陸琛未曾想過會從她口中聽到這樣一番話,小姑娘向來大大咧咧的,什麽時候知道男女有別了?
多想……她這樣說,是因為她多想了什麽?
“多想什麽?”他問。
蘇瑾一愣,同樣是怎麽也沒想到陸琛會問出這麽一句話來。
他這話是什麽意思?他這麽大的一個人了怎麽可能不明白!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在大街上她不好意思直白的戳穿他,隻道:“反正你以後注意著點,我好歹也是個姑娘家,你這樣做會叫旁人誤會的,這樣很不好。”
雖話未說的太明白,但是她覺得凡是是長腦子的人,聽見自己這番話都會明白是什麽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