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關注和欽慕丁圩是因為他的外貌、工作和身上散發的魅力,可是拋開這些,安旬認為值得欣賞的是他的人品。
在安旬看來所有靠著自己努力得來的東西都是值得肯定的,不僅是丁圩這樣憑借著真才實幹的,用盡手段的也並沒有什麽需要被別人看輕。
很多人對於那些所謂走關係、開後門的人所發出的鄙夷壓根就不是存在於他們身體內本能的正義,不過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嫉妒心作祟。
靠著美貌、關係、魅惑之類為自己開辟了一條道路的,他們依靠的這些東西也是自己費盡心思得來的,誰又能抹殺他們的努力?
因為不願再漫無目的的到處亂逛,二人在試完衣服都挺滿意之後便又在這家店裏挑起了運動鞋和運動包,打算就著這一家店解決所有的需要。
“這雙很不錯哎!”“小旬你覺得這個款式怎麽樣?”分別看了一圈女鞋和男鞋,各自有了目標的兩人拿著自己挑選的鞋子向對方征求意見。
在看到對方手上的同款時二人先是對望了一眼,然後均是搖搖頭笑了起來。
店員們看著舉止奇怪的兩個人,看了看丁圩又看了看安旬,不理解他們之間的互動代表了什麽。
十年間,連喜好都變得如此相似,沒有誰刻意改變自己去迎合對方,也許這就是人們總掛在嘴邊的命中注定。
每個人都會有那麽一個命中注定的人,那個人會和你如此相似。
買齊了所有需要的東西,兩人心滿意足的滿載而歸,很是悠閑的用散步的速度走了回去。
同款的運動服、運動鞋和包包,雖然運動係列的產品看起來都是千篇一律,但是穿在他們身上確實非常的相稱。
“丁先生,從後天起你就和我一起晨跑好了,我可是為了你的體能訓練舍命陪君子啊!”一邊收拾著自己的美術用具,安旬一邊好心好意的對丁圩訴說自己的苦心。
覺得這不失為一個好辦法的丁圩當即就拍板同意了,可是想了想之後又覺得她的那句話哪裏聽來不太對,回想了一下才問了出口,“可是,為什麽不是明天,而是要從後天開始呢?”
“恭喜你發現了這個問題。”收拾好了看起來明顯比平時她帶的東西要多出一些的包包,安旬把那些往身後一背,“以往總是你們加班熬夜到很晚回來,現在換我徹夜不歸一次了。”拎上必不可少的畫具,安旬朝著丁圩期待的眨了眨眼睛,“因為這次要畫夜空,所以終於可以用上閑置著的畫室了。”
“小心‘宿舍之狼’。”有點不放心的交代了她幾句,丁圩就看到安旬非常豪邁的大手一揮,“你覺得有什麽狼會是我的對手?”
覺得她言之有理,丁圩也不再阻攔,自顧自的就走回了書房處理自己的事情。
走到了客廳的安旬遇上了早就等在那裏的陸璿,同時也看出了她目光裏明顯的不善,難得的冷冰冰的目光。
“安旬,為什麽總是來挑釁,記住,這一次我不會求饒,也再不會有所顧忌、潰不成軍。”隻是為了說這一句話,陸璿早就等在了客廳,甚至是在一早就出了門的二人回來之前,隻可惜,除了她自己,根本沒有人注意到她在那裏。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裏,安旬才有點苦惱的搖了搖頭,陸璿,你怎麽就是不懂呢?我做的事情,你為什麽不懂?
“那麽害怕鬼怪的你,又為什麽要讓自己變成它們的同類。”輕聲說完這句話,安旬推開門便離開了。
在課堂上,借由一個特殊的開場白,安旬和同學們也上了一節與眾不同的課。
“美術的靈感除了腦中瞬間迸發出的火花,大多也都是來源於生活中,能對於自己的見聞有所感、所悟、所見解的,畫出的畫自然也能現實與藝術交融,讓看到的人一眼就能明白你想表達的是什麽。那麽今天我們就來上一節特殊的課,看看在座的各位看完我收集的這段視頻之後有什麽感想。”看起來是受了很大的觸動,那位老師點開視頻的時候就不再多言,隻是讓同學們自己感悟。
開始的時候是個看起來已經有一段曆史的片段,雖然是彩色的,但是不知是保存不當還是拍攝的時候技術還不過硬,有些卡殼,但是可以很清晰的分辨出是一對父母在教看起來出生不久的嬰兒說話,媽媽拿著玩具逗弄著繈褓中睜著大眼睛看著這個神奇的世界的小嬰兒,溫柔的讓她“叫媽媽”,爸爸則是戴著一對可愛的鹿角不時的對著小嬰兒做鬼臉,把小孩子逗得咯咯笑,也和站在他身邊的孩子的母親一樣,帶著溫柔的笑意觸了觸孩子的小臉蛋,“寶貝乖,跟著我叫一聲‘媽媽’。”這段溫馨的視頻看的人很是感觸,像是回想起了記憶中那個模糊的自己。
所有的畫麵消失,黑色的屏幕正中忽然慢慢出現了一句話,“你還記得當年的自己嗎?”
等到畫麵再度出現,場景卻從溫馨的小屋轉換到了一眼望去全是觸目驚心的白色的醫院,帶著呼吸儀器的老人艱難的重複著什麽,聽不清,但是可以很明顯的看出她想要表達的那種急切,身邊的家人看起來有些不耐煩,微微的蹙著眉,連嘴角也微微向下,還時不時的看著手表上的時間,好像急著要去做什麽事,不想再留在這裏無謂的等待。可是誰又知道呢,那個老人始終喃喃自語的隻不過是一句,“乖孩子,要小心呐,慢慢的,不要太著急了,做不好也不打緊,還有媽媽呢……”不算太長卻需要消耗太多精力的囑托,又為什麽不可以耐心的聽完?從我們出生開始,父母就多了一份牽掛,無論我們身在何方,是否長成了大人,兒行千裏母擔憂,即使在身邊,也還是他們的牽腸掛肚。
隨著最後一段慢慢播出的語音,屏幕上再度出現了一句話,“你想變成多年後的自己嗎?”
在老師關閉了視頻的時候大家都陷入了沉思,有幾個較為感性的女生已經悄悄的抹起了眼淚。
“好
了,說說看你們看完後有什麽感想吧?”深深舒了一口氣,那位老師像是先穩住自己的情緒,“安旬,你先說說看吧。”
看了一眼滿是期待的老師,安旬也並沒有站起身打破整個氛圍,而是輕輕的開了口,“就像你想不起多年前的自己,同樣也看不到多年後的自己,誰都沒有能力回到從前,更沒有未卜先知的技藝。所以,好好的活在當下,趁你的記憶還沒有被消磨殆盡的時候,狠狠記住那些對於你來說不可舍棄的人。你可能忘了,在你還不能開口說話的時候父母是怎麽一次次不厭其煩的對著你重複同一個詞匯,他們並不覺得乏味,而在你終於能含糊不清的說出口的時候他們又是多麽幸福和自豪的模樣;正是因為你忘了,在許多年後,麵對話都說不全,也許上一秒才發生的事情下一秒就不記得,不停的對你一遍又一遍叮囑的父母,你會厭煩,會覺得上天和你開了個很大的玩笑,你被生活摧殘的已經筋疲力盡,為什麽上天還要留給你這一份累贅?可是在問天問地的時候你又想到過嗎,哪怕一秒,多年前的那個場景、那張笑臉,如果你曾想起,就請珍惜,生活隻要你不輕言放棄就還可以繼續,可是親人,一旦你放了手,也就失去了所有。”
等她說完這番話的時候剛才還默默流淚的幾個女孩再也忍不住,趴在桌子上就哭了起來,連老師也有些熱淚盈眶,讚許的點點頭。
不知情的人可能會覺得安旬和父母之間的親情一定堅不可摧,所以才能有這樣深刻的感觸。
可惜他們都錯了。
所有的話語並不是來自安旬親身體驗到的,那全部都是,她想去感受到的。
即使微弱,即使渺小,可是,從不曾存在。
“好了,課程結束後就交給你們一項任務,不借用任何實物,僅用色彩去表達對於今天你們所看到的這段視頻的感悟。”伴隨著下課鈴聲老師布置完作業,抱起教案正要離開,忽然想起了什麽又走回了講台,“對了,周五上課的時候布置的那個需要全員參與的任務,大家沒忘吧?”
在收到學生們肯定的回複後那位老師這才滿意的抱著教案離開。
“一直沒什麽固定作業,都是我們按自己的時間和喜好來畫畫,現在有了任務還真有點不適應。”坐在最後一組第一排的女生回過頭找坐在她後麵的那個女孩傾訴,麵色為難,“沒有圖畫,用色彩去表達,這要怎麽完成啊?”
她後麵的那個女生擺擺手,表示對此自己也是無解。
寧雲大多數的課程並不會布置什麽課後作業,也算是為學生提供一個完全充裕的作畫時間,而和畫畫有關的一些課程老師們也並不會布置固定的畫畫內容,隻是稍稍講解一些畫畫的技巧和需要注意的事項,有的時候自己還會親自示範一些細節物品的繪畫,而交給學生們的任務也隻是在他們忽然迸出靈感或是對什麽事物有所感的時候完成一幅畫作就可以,一周隻需一至兩幅,負擔非常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