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我的好女兒配合地不錯。他們兩個實在是演的天衣無縫。”

此刻,處於出事地點附近的一棟大廈上,老喬治端著一杯紅酒俯瞰著街道,嘴裏正碎碎念道。

“可惜,隻有兩天,她隻有兩天的時間可以跟那個小子在一起。親愛的女兒,你怎麽會跟他成了朋友?”老喬治苦笑了一聲,端起酒杯直接把半杯酒灌進嘴裏,狠狠地吸了口氣,看著張德帥與戴安娜身上的火焰越來越大,皺眉罵道:“見鬼,為什麽會是這樣?把所有的準備都用光了,張德帥,你究竟想要做什麽?玩大了吧?”

“卡菲爾,準備一下。隨時支援華萊士。看住那個小子,他可能有什麽行動。”老喬治回頭命令道,繼續用餘光注視著樓下的景象,聽到一聲簡短嘹亮的“是”之後,又目光明暗不一地環顧整個街道,開口輕聲地說道:“不對,他好像在激怒嘉比裏拉與張可仁。他不應該是他們的人嗎?為了我的女兒難道想要叛變了?噢,該死,時間可不能拖太久!他到底要做什麽?”

張德帥要做什麽?

其實他張德帥也不知道。他隻是看到有個男人出現在視線裏,而且認真地看了他一眼,還對他點了點頭比了個口型,就準備放棄抵抗。

然後衣服褲子上的火焰就越燒越旺,雖然他與戴安娜的肌膚上、衣服內層其實早已抹了一層防燃防火的粉,但是兩個人當眾,外套皮膚上麵熊熊燃燒的場麵還是很滲人的。

兩團大火緊緊包裹住緊抱在一起的兩個人,像是一團火焰一樣熊熊燃燒,隻漲不滅。張德帥護著戴安娜的身子,而戴安娜也死死摟住張德帥,就好像要一起赴死一樣。

更奇怪的是,李默身為一個控火的控物者,居然無法控製兩人身上的火焰,甚至一些不想看到悲劇發生的樂於助人的人都無法控製。

就好像這火是在另一個空間一樣,完全無法被任何人控製。

隻留下了一堆水灘、一抔黃土等等可以滅火的東西將場地弄得烏七八糟的。

可是,這太莫名其妙了。

或許所有人的腦海裏都有這樣的念頭。

僅僅是想讓巴特萊吃點苦頭而已,老船長什麽時候這麽硬氣了?一丁點的忤逆都受不了,居然直接選擇了,而偏偏一旁還有一個女人一起。

這太瘋狂了。跟中了邪一樣。

聽著更多的議論聲響起,張德帥目光死死定格在那個躲在巷子口看著自己的人身上,然後慢慢運用異能,讓自己與戴安娜的雙腳開始陷入地麵。

“寶貝兒,我們要走了。”張德帥提醒道。

“恩。”戴安娜眨著眼睛,神奇地看著自己身上的火燃燒,卻無法燒到自己的皮膚頭發。

然後張德帥拚命地集中注意力向地下陷去,隻想在第一時刻鑽入地底再說。

但是,這一刻偏偏一個很嘹亮的聲音響起,就是那個剛剛一直在念“我的命就是你的命”的人,那一連串的話更加的重,更加肅穆地從嘈雜的聲音中傳了出來,“你的手就是我的手,我的手就是你的手;你的意誌就是我的意誌,我的意誌就是你的意誌。”

張德帥突然感覺腦子裏空白一片,然後原本應該營造成化為灰燼的兩人剛剛腦袋消失進入泥土,就感覺自己不能動了。

聽不到看不到又動不了,張德帥連懷裏的戴安娜都看不到,隻是身子緊靠在一起,然後像是一尊石像一樣木在泥土裏。

“張學軍!”華萊士挑破一個水球,又輕描淡寫地敲碎了一個火球,麵色猙獰地直視著一個雙手做懷抱樣的白馬褂男人,喝道:“你不要太無恥了!”

“好了先生,這場鬧劇該收場了。”嘉比裏拉鬆了一口氣,站到那個白馬褂男人身邊,對華萊士說道,“我實在是搞不明白,華萊士你什麽時候為兩個蠢貨打工了?這種玩笑可不有趣。控土?巴特萊似乎不會吧?”

“或許隻是老年癡呆症提前了呢?”張可仁也走到白馬褂男身邊,還仔細打量了幾眼像是雕塑一樣隻做著懷抱動作的張學軍,嘿嘿笑道:“這種控製人的異能好有趣,可惜需要說話催眠人的潛意識之中。學軍大哥,把他們揪出來吧。”

“別動。”嘉比裏拉阻止道,對圍成一圈的手下擺了擺手,“來個控土的,先把他們給我弄出來。”

說著,就有人上前,蹲在地上把一隻手按在了地麵。

華萊士邁開幾步想要阻止,隻看到嘉比裏拉對屬下招了招手,就被幾個人圍在中間動彈不得。

“小心點,別把人弄死了。”張可仁說著,表情卻明顯有些幸災樂禍。

“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嘉比裏拉說道,然後瞳孔猛地一縮。

隻見張德帥兩人埋進去的地方泥土一點點緩慢地擴散開來,慢慢露出一個洞來,但那裏卻完全沒有人,也沒有什麽泥土被控製而移動的痕跡,甚至連一點兒泥土烤焦的痕跡都沒有。

她猛地扭頭,突然看向張學軍,卻看到張學軍剛剛保持了不久的姿勢突然垮了下來,隨之而來的還有一口鮮血吐出。

“頭兒,不對勁。”那個蹲下來的控土控物者皺眉看向嘉比裏拉,“好像有什麽東西在地下,要不要挖出來?”

嘉比裏拉看了眼張學軍,神色巨變,點了點頭示意那個人快點把東西弄出來。

“挖吧,快點挖!”遠處突然響起一個聲音,但是聲音的來源卻好像來自四麵八方。

“堂弟!”張可仁臉色一驚,四麵環顧,“堂弟,你在哪裏?”

嘉比裏拉頓時臉色凝重地四處扭頭。

“頭兒!”一個圓圓的金屬物體慢慢露出土麵,那**叫了一聲,看到金屬物體上冒出來的細小火光,大叫道:“不好,大家快——”

嘭!

一聲不算響亮的爆炸聲,連煙霧、泥土、金屬殘渣都沒有濺出來,嘉比裏拉單手成爪像金屬物體虛空握了握。然後她精致的五官立刻扭曲起來,看向張可仁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

“可惜。一群變態!都鬧不出什麽動靜。”張德帥站在房間裏,看著樓下自己留下的炸彈絲毫沒有發生什麽動**,微微不滿地撇嘴道。

“巴特萊,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戴安娜還在演戲,雙手摟著張德帥的手臂,目光卻看向房間裏站著的那個男人。

張德帥扭頭過來,也是一臉好奇,但還是安慰戴安娜道:“別急,這個人應該可以信任。對,隻是應該。”然後他看向那個一身黑色皮夾克牛仔褲的男人,問道:“我應該相信你吧?林東國叔叔?”

不錯。

救張德帥與戴安娜的就是林東國!

此刻的他依舊是一張僵屍臉,甚至看起來更加毫無生機。聽到張德帥的話,他搖了搖頭,嘴角微微一咧,苦笑道:“你也聽說了?”

“恩,剛來的時候就聽說了。隻是奇怪你為什麽會在這裏?”張德帥好奇地說道:“而且你怎麽認出我的?我很奇怪。”

“鬧事,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林東國唰地一下出現在張德帥麵前,然後伸手指了指張德帥的嘴角,“你的嘴角有點兒厚,也有點兒黑。應該是小時候亂吃東西發過炎,總之這不算是一個多麽明顯的特征,但是如果留意一下你的行為舉止,再根據這個特征就很容易判斷出是你了。”

“……聽起來很玄乎,沒什麽說服力。”張德帥拉住戴安娜的手,示意她安靜,看向林東國道:“那麽快點說吧。我能為你做什麽?又或者,你能為我做什麽?我想我們需要一些合作。”

林東國頓時沉默了。他一言不發地看著張德帥,甚至還少有地皺起了眉頭,問道:“去掉偽裝讓我看看。”

“……”張德帥疑惑地看著林東國,轉念一想,他救了自己,就算暴露了也沒什麽事情,總比直接暴露在那些人眼中要好。

隻是留了個炸彈,還說了句話——這條自己故意留下的線索也不知道會不會起作用?

“戴安娜,把粉都擦了。”張德帥擦著臉,把臉上的大胡子狠狠地拔了下來:“幸虧防火,要不然都著了。哦,我吃藥了,身子暫時恢複不過來,而且皮膚剛弄上,今天不可能褪色,反正你要見過我,看個輪廓應該也看得出來。哦,要不我說一個,我們在海外別墅見過。這個算是一條屬於我們的秘密吧?”

“我們在學校裏碰過麵,首領……首領還抽了小姐一巴掌。”林東國的神色有些黯然,但說的話明顯也是在向張德帥確認他自己的身份。

張德帥仔細看了幾眼,也看不出什麽來,但是林東國的話起碼沒有問題。

“既然認出我了,沒事叫我去掉偽裝幹什麽?”張德帥問道。“還有,別失落了,蘇爺爺都去了幾個月了,我們應該找出真凶才是。”

“隻是覺得你說話方式有些怪異。怎麽說,就是當麵說出你能為我做什麽,太直白,而且想得也太快,總覺得不是你這個年輕人應該說的話。”林東國看向張德帥,奇怪道:“我記得你來了沒幾天?還是說幾個月沒見,你經曆了很多,然後讓你長大了?”

張德帥怔了怔,然後臉色徒然一苦,“說來話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