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量衣尺

為了晚上的壽宴,我們還是好好地去買了幾身衣服,因為劉易太小,所他晚上就不去了,為了安撫他,齊物許諾中午和晚上請他吃好吃的,所以當我們買完衣服之後,中午就把我們拉到一家很有名的西餐館吃飯,至於晚上,就給他自己錢讓他自己去吃了,要是一般的初中生我們還會有些擔心一個人會不會有危險,但是劉易那雙透徹因緣的雙眼想來也不會有什麽危險,這是他自己說的,他說以前寄宿學校的時候他經常在周末溜出來玩兩天,也沒什麽危險,所以我們也放心把他自己留下了,反正有什麽事打電話就行了。

而我和趙廣東則忙碌了一整天買衣服,其實我覺得隨便弄一身西裝就差不多了,齊物卻不幹,她說一定要給足老爺子麵子,我和趙廣東就被齊物帶著四處量身材,買衣服,她也沒有一個地方看得上。

最後我簡直要跪下求這位神奇的姑奶奶了,人家常說陪女人逛街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刑罰,我總算是領略了,要是今天齊涵在夢裏不是用刀來刺我,而是用一群女人逼著我逛街,大概我已經舉起雙手交出《承天》放入書架了,這實在太可怕了。

最後還是齊熏開恩了,她不是很喜歡在熱鬧的地方玩,所以逛了大半天已經讓她很不舒服了,她最後帶我們去了一家成衣店,然後告訴我們,這裏本來是用來訂做的,但是需要一個多星期,所以才沒有直接來這裏,但現在也沒別的好挑了,隻有來這裏看看成衣。

其實說實話我和趙廣東都不是很在意衣服啥樣,隨便買一套就夠了。

齊熏和齊物帶我們到這家店的時候我有所懷疑這裏真的可以當得起他們齊家訂製的大任嗎?這裏不是在著名商場,也不是在什麽繁華街道,這裏隻是在南普陀寺邊上一個並不起眼的地方。

店門有些破爛,棕紅的門板看上去有些曆史了,走進去那裏麵裝飾的古色古香,店麵並不算大,裏麵也沒有什麽顧客,在門邊上有一個鬢角以微微發白的中年男人正在打盹,我們走進來之後,那個人也沒有醒,當然這裏麵除了幾盆花草之外也沒有什麽可以偷的,那些花草也極是普通,根本不值得偷。conad1;

齊物走到那個人麵前敲了敲他前麵的櫃台,那個人才清醒了過來,看到齊物之後露出笑容,很是自然的問:“兩位小姐今天怎麽有空來鄙店?又要定做衣服嗎?”

“不是訂做,我們要成衣,今天晚上之前就要用,是這兩人需要,老劉幫著看一看吧。”齊物指著我們兩人道。

“呦,這可麻煩,不一定正好有合適的,要試試才知道,要是不行還請兩位小姐到別處去逛逛。”那個老劉皺了皺眉,瞟了瞟我和趙廣東。

然後從自己的抽屜裏抽出一把有些奇形怪狀的尺子,那把尺子不像一般裁縫用的尺子,正在好奇之際,趙廣東有些驚詫的道:“居然是量衣尺,真是少見。”

那個中年人微微頷首,默許了然後就走到我的身邊來,那把尺子看似奇形怪狀,但是使起來卻比一般的米尺還要方便許多,變換十分靈活,而那個中年人本身有些發福,那手看起來有些微微的發胖,沒想到在我的身上四下丈量的時候卻顯得很是利落,動作及其靈便,配合上這把尺子,讓我終於明白了為何這麽一間不起眼的小店卻是齊家的禦用店鋪,大隱隱於世。

而那邊劉易卻在問趙廣東什麽是量衣尺,趙廣東看了看這個中年人或許是覺得不禮貌,一直沒說話,過了一會這中年人還在我身上丈量,不過還是開口道:“這算不得什麽秘密,但說無妨。”

得到主人家的許可,趙廣東才解釋道:“五術山、醫、命、相、卜每一術都有自己精深的地方,也都各自演變出不同的傳承和方式,可以說氣象萬千,流派無數,而其中的相術大致可歸為三類“相天、相地、相人”這三類之中,相天之術觀天上日月星辰變幻,知氣候風時,更是借此以推應人事,精到者可知王朝興衰,戰亂變化,也是現在的天文學先驅。

而相地之術也就是我們常說的堪輿,堪輿者仰以觀天文,俯以查地理,而相地便是觀山川走勢,河流水脈變化,包括和天上星相有何對應之處,比如我們現在說的潮汐之類,都可劃分於相地,當然最為人所知的還是陽宅陰宅的風水之說,也是我們地理學的先驅。conad2;

最後的相人之術,主要便是麵相、手相、字相等等,相天需要用極長的時間推演觀測星象,相地需要在山川中行走,用以測度世間,唯有相人,最是方便,身邊的一草一木,一塵一涕都可用以觀測,進而推知一個人的過去未來,你可以理解為古代的心理學。

在這博大的相術之中,每一相都有自己的工具,這些工具都是各有傳承,相天的和國家有關,所以有專門的欽天監來觀測,使用的工具也有天球儀,渾天儀等等輔助,而相地的常見的有羅盤,還有一樣為木匠師傅傳承的魯班尺,等等都是相地的傳承,而相人的因為最為常見,所以很少有工具傳承。

其中有一樣東西卻是用來相人的,也就是量衣尺,這樣東西的出現是出現在裁縫的手上,不經可以用於量測衣服,同時可以用來看相,在不知不覺間就可知道的比一般相術師知道得多得多。

趙廣東說完的時候,我正好把身材量完,把我嚇了一跳,搞了半天這人每天在這裏量測身材的同時也是在看相啊,真個是深藏不露,齊物聽完之後笑道:“算你有眼光,老劉也是世家傳人,但是因為現在成衣店到處都是,老劉家裏又不肯改革,有各種祖訓,所以隻能慢慢的衰落,而我們這種世家一般都到老劉家訂衣服,所以現在老劉雖然對外開門,但是很少做外麵生意,都是做內部生意,不管我們家,很多家都是這樣。“

老劉搖了搖頭有些唏噓的歎道:“老咯,什麽世家傳人?傳承再廣闊終究抵不過世事變遷,現在的時代已經不是我們還會繼續存在的時代了,我也隻是做做衣服,祖上傳下來的手藝早就丟得一幹二淨了。”老劉一副認命的表情,隻是我卻覺得其實他還是有很多的不甘,從他臉上包裹的滄桑就看得出來。

不知是對老劉的尊重,還是對齊物的恐懼,趙廣東都很聽話的任老劉擺布,老劉的動作很快就把趙廣東測量完了,然後描了一張紙,出來,上麵標了兩份數字,那些數字都是阿拉伯數字,但是在底下還有算籌、還要用算盤、數字的周圍還有一些卦符,看起來倒很是有趣。conad3;

老劉看了看兩份數字最後眉目展開笑道:“兩位小姐和先生來得正是湊巧,我正好有兩套成衣和兩位先生身材相合,隻要再改改就行了,兩個時辰就行,幾位是在這等著還是繼續出去逛逛?”

“我和妹妹先回去,我們還要弄點裝扮之類的東西,煩死了,衣服記我們家賬上,老頭子應允了的,你們等著買完衣服回酒店去,差不多七點鍾宴會開始,六點準時會有車來接你們,到時候晚會上再見,老實點哈。”齊物叮囑了我們一聲就離開了。

老劉做起事來很是專注,一言不發的裁剪,看起來那股專注已經到了身無外物的境界,我看了之後竟絲毫不敢打擾,那種氣氛太過凝重,專注之下老劉把各種工具用得出神入化無比自然,真不愧是世代傳承的世家。

等到他改完一件衣服的時候,時間已經過了不短了,他先放下手上的工作坐在椅子上休息,順帶泡了一壺茶,然後他眯著眼對我道:“你叫什麽?”

我看他指著我,茫然了一下他點頭確認之後,我才急忙回答:“我姓江,叫做江楚。”

“哦,你不姓崔?”他的神色愕然了一下。

“有人給我說過我父母是崔家的,但我並沒見過,我從小被師父養大,所以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姓崔。”我覺得這個人好像知道些什麽,所以一言不差的回答他。

“難怪了,我別的東西難免生疏了,唯有這觀人之術還算精通,崔老頭隻有兩個孩子,有一個很早就死了,死的時候和你年紀差不多,那個人大概是你的叔叔,剩下的就隻有一個獨子,我認識他,大概你就是那人的兒子,我曾聽人說崔家絕後了,我一直都不信,現在看來果真如此。”

“你認識崔家的人?他們到底是什麽樣的人。”我本來想直接問怎麽死的,話到口邊又不知如何說隻能換了個方式。

“你的爺爺曾是道家高人,後來因為家裏的一些變故變道為釋,入了佛門,但道佛修為都是極高,我和我父親曾經就是被他所救,要不我今日也不會在這裏和你們裁衣服了,說起來一切都是天命,我們這些世家本身就隱在曆史的背後,現在更是一代一代的消亡,或許這場曆史大幕也到了我們該退出的時候了。”說到這裏老劉臉上悲情流露,那股滄桑再也不加掩飾,濃濃的流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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