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血蠱蛇
瘋子直接走過去對著眼鏡說:“你冷靜一點。”
眼鏡卻不理會瘋子,對著卷心怒目而視,卷心表情有點淒哀,說道:“當年不是我不想留下你,我隻有七歲,而且我媽媽答應我,會把你留下,可是最後……沒辦法。”
眼鏡卻暴起罵道:“沒辦法?去他媽的沒辦法,那你就要把我們趕回農村?你知道那些人都怎麽看我和我媽媽嗎?在那個年代,未婚生子是多大的罪你知道嗎?我從小受盡了欺負,我媽媽為了供我上大學,給人家洗衣服,做零活,冬天一雙手都裂開了,冰水裏洗衣服,這些……你們都知道嗎?”
卷心聽了眼鏡的話,顯得有些震驚,我知道卷心家條件一直都很好,應該想不到這種生活吧。
眼鏡紅了一雙眼睛,繼續說道:“媽媽是把我送上大學了,可是她自己卻積勞成疾死了,她是累死的,拜你們所賜,如果不是你父親,我媽媽怎麽可能會這樣?我恨你們陳家人,這輩子都恨。”
從他們的對話中,我們也都聽了個大概,原來早年卷心的父親陳富國是個商人,在北京經商,而且生意越做越大,剛來北京的時候是陳富國一個人來的,那時候卷心的母親還有工作在河北,陳富國在北京站住了腳跟,卷心的母親就開始兩邊跑。
陳富國雇了我農村姑娘當保姆,這農村姑娘喜歡上了陳富國,陳富國也因為妻子總不在身邊,所以一次喝酒以後就和這保姆發生了關係,後來妻子懷孕了,解決了河北的工作,來到北京,陳富國想要斷掉和保姆這段關係,可是保姆對陳富國一心付出,陳富國是個成功商人,有氣度,有眼界,有見識,這些都讓保姆鄭娟對他崇拜和愛戀。
再加上妻子懷孕,陳富國又寂寞,加上一個女人全心全意的引誘,又怎麽可能不心動?當然結果就是這段關係一直暗中保持了好多年。直到卷心快六歲半的時候,妻子撞破了兩個人的關係,也正巧是這個時候,鄭娟懷孕了。
陳富國不可能為了鄭娟和發妻離婚,最後就是給了鄭娟十萬塊錢,讓她離開。那時候的十萬跟現在的一百萬也不枉多讓。
於是就這樣,鄭娟帶著孩子走了,再也沒什麽聯係。離開的時候,卷心問媽媽,要是鄭娟阿姨生了,是不是她就能有個小弟弟?那時候年幼的卷心並不清楚留下這個孩子對自己母親心裏上的傷害有多大,隻是單純的想有個弟弟。
於是她央求把弟弟留下來不要送走。母親為了哄她,就答應了。可是又怎麽可能真的留下來?慢慢卷心長大了以後,開始追查當年的事情,她知道自己還有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卷心覺得這件事是自己家人留下的,那麽他們家有責任去照顧好自己未曾謀麵的弟弟。
畢竟孩子是無辜的。
隨著卷心開始追查這件事,被卷心的母親察覺了,於是高中畢業就送她去美國讀書了。可是卷心是很聰明的女孩子,又怎麽可能不知道怎麽回事?她沒有放棄,互聯網這麽發達,於是她一直拜托她在國內的朋友幫忙追查。
直到查到了頭緒,她弟弟跟了母姓,名字叫鄭健,意喻健健康康成長。而且鄭健也來到了北京。卷心才堅持回國。母親以為這麽久了,卷心早就忘記了當年的事情,於是也就不再反對。
就這樣,卷心卻不知道該從哪裏入手,最終了解到弟弟鄭健喜歡探險,加了一個探險群,於是卷心也加了進來。終於在一次活動中見到了鄭健。那個話不多,有點自卑,有點靦腆的“小弟弟”!
卷心一直沒有透露他們的關係,隻是在很多的時候給予鄭健照顧。
這個時候,我和瘋子才算明白了,為什麽當時眼鏡失蹤的時候,卷心第一個著急,而且大半夜跟著我們出去找眼鏡,最初我們隻以為是他們關係不錯,可是現在想來,那麽危險卷心卻還堅持和我們找下去,很多細節上她對眼鏡的關愛也都找到了緣由。
既然是家事,我們也沒必要參與,決定就留給他們自己做。
可是眼鏡卻堅持不離開,甚至對卷心仇視,卷心也沉默下來,不在提離開的事情。
段新超說:“咱們今天還是別走了,看,起風了。”
我抬起頭,果然,周圍的樹木開始嘩啦嘩啦的湧動,我們這一片出現了很多奇怪而且不知名的植物,看著有點像亞熱帶的灌木叢,我不由感歎大自然的確很神奇,明明是秋天了,在深山裏居然還有一片兒這樣的地方。
我們決定原地休息,瘋子看我奇怪的看周圍的植物,笑著說道:“沒準是地下溫泉造成的,這很正常。如果地底下有暖流,那這裏的植物就是常青的。”
我點點頭,這點道理我還是懂的,於是我和瘋子幾個人開始收拾,因為整天天氣都是陰天,這會兒起了風更是四周都黑下來了,才五點多,看著跟傍晚差不多了。
休息了一會兒,風小了一點,馬澤陽提議:“咱們還是繼續趕路,也許能在晚上的時候趕到營地。”
馬澤陽的提議全票通過,隻有卷心一語不發,時不時用難過的眼神去看眼鏡,眼鏡心情似乎也很不好,沒說什麽。我們一行人繼續趕路,很快,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
夜裏趕路是不明智的,可是現在我們也顧不得那麽多,馬上要到終點的喜悅衝擊著我。到了地方就可以不用這樣忍饑挨餓,我們的水幾乎已經喝完了,為了節約水源,每次都是瑉一點點,沾沾嘴唇。一想到到了地方就可以喝一碗熱湯,吃一頓熱飯。這簡單的東西卻變成一種極度的**。
天色越來越黑,陰天的關係,連月亮和星星都看不到,我們就這樣趕路,忽然,身後的卷心叫了一聲,我們連忙回過頭,我就看到卷心麵色驚恐的看著我們,我連忙問道:“卷心,怎麽了?”
卷心卻一聲不出,兩個腳仿佛釘在那裏一樣,對我們拚命擺手。而且擺手的動作幅度很小,仿佛是不敢有大的動作。
眼鏡不耐煩的喊道:“你到底又要搞什麽事?”
說著就要走,可是我們卻不能袖手旁邊,眼鏡隻能收住腳步。瘋子順著卷心眼神瞟過的地方一看,臉上也立刻見汗了,我向前走了兩步才看到,原來就在距離卷心不遠的一棵樹上,一條紫色的蛇正盤在樹枝上,那蛇蛇頭尖細,樣子奇特,絕對不是北方的蛇種,起碼我沒見過這個種類的蛇,一雙三角眼散發著陰毒的光,蛇身紫紅,眼睛卻是綠色的,就算不認識,看色彩我也相信它會是奇毒無比的,此時這蛇正對著卷心吐著信子。
一直沉默不語的楊森也是臉色一變,說道:“小心!”
我看到段新超臉色也變了,這一路上我都沒見他臉色這麽難看過,我連忙問他:“這是什麽蛇?你們認識?”
段新超臉色更難看,低聲說道:“這不是蛇。”
瘋子詫異的回頭:“你當我們瞎啊?這不是蛇是啥?”
段新超深呼吸一口圖,吐出兩個字:“是蠱!”
“蠱”這個字聽得我們臉色一變。段新超說道:“我們可能有麻煩了。”
我們就這樣僵直身軀問段新超:“到底怎麽回事?為什麽說是蠱?”
段新超死死盯著那蛇說道:“這蠱的主人我見過,是來自苗疆的毒棍。我們都這樣叫他。是界盟的人,這老家夥心狠手辣,而且脾性肆意妄為,可是我怎麽也沒想到這次聚會他也來了,而且還在這裏設埋伏。”
我臉色驟變,埋伏?什麽意思,我問段新超:“可是我們和他無冤無仇,他為什麽要在這裏下蠱埋伏我們?”
段新超咧嘴苦笑:“隻能說我們倒黴,老毒棍向來不講理,在苗疆那邊就沒把人命當回事過,他的蠱分好多種,其中有一種就是專門吸食人類的血喂養的,這條蛇就是血蠱蛇。你看它身體是紫色的,而且裏麵隱約有血管,能看到紅色的暗流流動。”
瘋子罵道:“操,等老子到了地方先弄死丫的,現在怎麽辦?我們總不能一直這樣站著啊。”
正想著,沉默不語的楊森忽然一抬手,一柄刀正好插在那蛇的腦門上。我們剛要鬆一口氣,卻看到段新超原本白皙的饅頭臉駭然大變,對楊森說道:“你瘋了?你殺了血蠱蛇?”
楊森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卷心整個人差點軟在地上,瘋子過去扶住她,我連忙問段新超怎麽了?為什麽反應這麽大?
段新超臉色更難看了,說道:“殺了老毒棍的血蠱蛇,以他那種睚眥必報的性格,肯定會報複的。楊森這樣做了,以那老家夥的脾氣,我們走這一路,他肯定會把我們都一並算進去。”
我更是無奈了,這還沒到界盟的聚會點呢,就先給自己弄了個敵人出來。
段新超苦笑道:“現在隻希望那老家夥不知道是我們幹的,否則麻煩就大了,玩蠱的人,盯上誰那才叫一個防不勝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