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探秘

漆黑的地洞裏,我沒命一樣的狂奔,在我身後是瘋子和幾個穿著黑色衣服的男人,而在我們身後的是一種怪異的聲音,那聲音仿佛是什麽東西摩擦地麵發出的,我看不到身後的東西,但是我知道,這種東西已經追了我們至少兩天的時間了、

在我前麵的熒光棒的光芒猛的停住了。應該是前麵的人站下了,我想要來一個急刹車,可是劇烈的跑動之下根本沒辦法站下,已經衝出去很遠,我感覺自己猛的撞到了一個什麽東西上麵,頓時鼻子裏有溫熱的血飆出來。

我伸出手去摸,而我摸到的是一片生冷的牆壁,我瞬間心髒狂跳,死路?怎麽會是死路?那我前麵的刀哥呢?刀哥開始明明就是在我前麵的,怎麽會忽然就不見了?穿牆?

不,不可能,我整個人開始慌了,自從來到了這個地方,很多東西開始變得捉摸不定。如果明確的知道是陰靈作祟,那麽事情並不難搞,可是很多時候根本不是,我說不上來是什麽東西,但是一切都開始變得不對勁。

我想要回頭去叫瘋子,我喊道:“瘋子,前麵……沒路了……”

說完,我轉過頭打亮手電,在手電亮起的那一刹那,我感覺麵如死灰,因為我身後的瘋子也沒有了去向,隻剩下兩個男人和我麵麵相覷。

我愕然的問他們:“瘋子呢?”

瘦高個臉色難看的搖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剛剛還在我們前麵,然後……忽然就不見了!”

我咽了一口口水,忽然不見?什麽叫忽然就不見了?我有些憤怒,易大佛爺派給我的這些人都是蠢貨嗎?一個大活人怎麽可能說不見就不見?想要走過去抓他的衣服領子,可是才向前走了兩步,下一秒,整個人腳下一空,身體開始失重。

我瘋狂的向下滑去,漆黑的石壁磨得的後背火辣辣的疼,仿佛是玩滑梯一樣,然後,我就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我隻感覺七暈八素,渾身上下仿佛都被摔散架了。

我從喉嚨裏滾出了一聲呻吟,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開始有力氣,動了動身體,胳膊應該是挫到了,骨頭縫裏有一種酸疼。應該沒有大礙,五髒六腑也開始歸位。我慢慢的抬起頭,可是隻是這一眼,我整個人就呆住了。

這裏是一個巨大的地下空間,我麵前是一片水潭,如果沒看錯的話,應該是一個地下暗河,可是奇異的是暗河的下麵流動著隱隱的藍色的光,那種光芒溢出了水麵,我的頭頂上都是一些紫色的藤蔓,這些藤蔓我早就已經見過了,屬於一種黑暗係的植物,隻有在沒有陽光的地方才能生長,藤蔓是紫色的,散發著淡淡的紫色光芒,看似很夢幻,可是這種東西的危險性,如果不是我們隊伍裏有人死於這個東西,誰又會想到這麽美的藤蔓會是如此歹毒的東西呢?

現在,眼前的河流裏麵藍色的點點熒光和那些紫色的藤蔓交相輝映,映出一片夢幻般迷離的顏色。我甚至覺得自己來到了一個童話世界。

我強忍著讓自己起身,在我身後不遠處,我看到了一個穿著黑色衣服的人,是刀哥。刀哥這會兒已經起來了,瞥了我一眼,我啞著聲音問他:“瘋子呢?”

刀哥努了努嘴,我就看到在我右手邊不遠處的河灘邊,爬著一個人,看身形正是瘋子。

我勉強撐起身,走了過去,瘋子深呼吸一口氣,似乎摔的也不輕,問我:“這裏,是什麽地方?”

我搖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然後伸手把瘋子扶起來。就在這個時候,我感覺頭頂上有動靜,抬起頭,就看到順著剛才我們滑落下來的洞壁,又是兩個人順勢滾了下來。

我沒有去管那兩個人,刀哥淡淡的說道:“修整一下吧。”

說完,在淺灘邊上,找了一些幹枯的可燃燒的廢棄的植物,就開始點火。其實經過兩天的這種沒日沒夜的追逃,我的精神也已經到了極限了。疲憊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想起來。

我靜靜的想著這些天發生的事情。事情要從我們見到易大佛爺說起。

這是我們第一次進入三層區域,三層區域裏的一切看似和外麵沒什麽區別,易大佛爺居住的是最中間的一棟三層別墅,別墅很大,可是走進去以後,卻和我想的不太一樣,沒有陰森感,相反,裝潢的非常現代。

易大佛爺坐在三樓的一個閣樓裏麵,閣樓不大,一套沙發,幾個藤椅,再加上一套茶具,我們進去的時候,易大佛爺正在品茶。抬起頭露出彌勒佛一樣的笑容著看著我們,對壓著我們的人揮了揮手,說了一句:“又見麵了。”

瘋子一把甩開身後的人的手,揉著手腕問易大佛爺:“你他媽總是針對老子,老子是不是以前殺過你爹?”

易大佛爺沒說話,安雅雪恢複了原本的麵貌,不像在人群麵前那樣故作可憐。

易大佛爺嗬嗬笑了一會兒,忽然說道:“你們想知道什麽,盡可以問我。因為也許明天,你們就沒辦法問了。”

我深呼吸一口氣,走了這麽久,終於走到了最接近真相的一步,我靜靜的問易大佛爺:“界盟這一次的聚會,到底因為什麽?”

易大佛爺點點頭,就這個要求嗎?那倒是很簡單。易大佛爺傾身向前,開始擺弄那些茶道的東西,對我們伸伸手說道:“坐吧。”

我看了瘋子一樣,瘋子不客氣的一屁股坐下。我也沒啥顧忌的了。直接坐在了易大佛爺前麵。說道:“我們隻是剛來到四九城,就被您盯上了,您也是蠻辛苦的,要控製這麽多耳目在北京城裏麵。”

易大佛爺聽出我話裏的嘲諷,但是絲毫不以為意,笑道:“你知道什麽是權利嗎?”

我愣了一下,瘋子笑笑:“權利?我隻知道你就算擁有再多的權利,死了以後一樣是一抷黃土,占不了多大地方。”

易大佛爺笑道:“其實權利,就是掌控。隻是掌控的對象不同,所能做到的事情也不同。界盟其實掌控的東西遠遠不夠。我們先來聊聊掌控吧,不急,我們有很多的時間聊天。你們覺得掌控是什麽?應該掌控什麽?”

瘋子沉靜了一下,忽然說道:“頂端,隻有金字塔頂端的人,才會握有足夠的權利,掌控更多的事態。”

我沉默沒說話,我不知道易大佛爺跟我說這些究竟是要告訴我什麽,但是肯定不會是什麽好事,我也明白瘋子為什麽忽然轉變態度,這裏是易大佛爺的主場,很多時候,很多事情不是你說“不配合”就會讓人束手無策的。

現在看來,易大佛爺已經對我們起了殺心,那麽他的想法很簡單,就是殺掉我們,在殺掉我們之前,我們唯一爭取的機會,並非是“倔強,叛逆,不配合”,因為這些行為在易大佛爺眼裏,隻會認為我們更加沒有價值,就像是不懂事的小孩,他們不會有耐心的。

我忽然發現一個問題,我習慣性的把希望寄托在其他人身上,因為我覺得還有江山,還有白姨,江山和白姨不會讓我出事。但是為什麽?為什麽江山和白姨護著我?並不是因為我對他們有什麽重要的作用,而是他們心中的信仰是不亂殺無辜。

當然,在我心裏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問題,就是師父,我總是下意識的認為關鍵時刻師父總是會有後招,或者出現救我。但是就在剛剛我意識到我師父可能是真的出了事情,自顧不暇,而白姨他們出於河邊撿貝殼一樣的心態,也未必救得到我。

所謂河邊撿貝殼,河邊有很多的貝殼,人撿起來一個,但是不可能全部撿起來。也就是說這種被救就是有概率的,除非白姨他們的目光特定盯在某個貝殼,那個貝殼才會有百分百的幾率被撿起來。而我們……並不是他們盯著的那一個。

所以,直到現在我才開始意識到,我和瘋子的處境,我們是真的陷入了可能是人生當中最危險的一次,也是最接近死亡的一次。

瘋子一定是早就想到了這一點,所以他立刻轉變了態度,開始跟著易大佛爺的思路走,如果易大佛爺能發現我們的可利用之處,也許我們才能躲過這一次的死亡劫難。

想到這裏,我正了正身體,對易大佛爺說道:“我認為,你以為你能掌控權勢,但是你卻沒意識到,你僅僅隻是能掌控權勢而已,你掌控不了人心。”

我這句話說完,易大佛爺臉色微微有點詫異,然後抬起頭看著我說道:“你說什麽?”

我定定的看著易大佛爺,說道:“你們所能掌控的靈魂,永遠隻是傀儡,而不是真正的掌控,因為你們得不到靈魂的心。”

易大佛爺想了一下,忽然站起身,鼓鼓掌,笑道:“說得好,的確,我們現在掌控各種靈魂都是因為秘術,所以……我們才有了現在的行動,我們要找到魂主,隻有找到了魂主,一切才有可能發生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