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青天無”契
八十一個封魂罐內的怨氣與陣內其餘鬼魂的怨氣互相壓製,不得而出。那高人擺完陣曾經的時候曾經說過“不見天日不得出,除非此地青天無”
我自己私底下算了一下,光緒二年,那應該就是1876年,距離現在已經一百三十八年了。沒想到這裏的事情有這麽深的淵源,難怪連師父南老三都感應到了我所處的環境。而且警告我趕緊離開,不是我處理的了的。
瘋子遲疑了一下驚道:“我操,該不會薑胖子那倒黴孩子挖出來的就是那個罐子吧?”
佐雲打了一個響指,讚許的看了瘋子一眼:“聰明!就是那個可愛的東東啦!”
我簡直無語,都這個時候了,這個佐雲怎麽居然還在賣萌?我額頭上卻是冷汗一層層的往外冒,這薑胖子這回真的玩兒大了。
我繼續問道:“那高人那句話什麽意思?那句‘不見天日不得出’我大概明白,就是說如果深埋地下,看不到太陽,這些冤魂就不能出來對吧?那後半句呢?”
佐雲忽然不笑了,仰頭看了一會兒天,說道:“其實,你們也別太擔心。這一切也不怪那胖子,無非就是巧合罷了。安撫冤魂不能一味用強,這後半句就是屬於一種安撫,任何事情之中都是有契約的。小道士,你應該還不太明白這個關於契約的東西,我舉個例子吧
知道當年傳說劉伯溫封海獸孽龍的事情吧?傳說劉伯溫、姚廣孝用大鐵鏈子把孽龍父子鎖進他們冒出來的海眼裏,海眼上修一個深深的井筒子,把長長的大鎖鏈子從龍公身上拴到井邊的一根大鐵柱子上。井上再修一座三間大殿的廟宇,把整個井罩住,井就在正殿裏。
而且神人如劉伯溫,依舊和孽龍約定‘待到新橋變舊橋,就是你出頭之日。’打這兒起,為了不讓孽龍再出來作亂,劉伯溫就對人說,這座橋隻能叫北新橋,決不能改名。這樣一來便等於這橋名字裏有了一個‘新’字,那孽龍就要遵守契約。
其實那高人後半句的意思其實就是讓這些冤魂永遠不得擾亂陽間秩序,但是又不能完全封閉他們的希望!不見青天?嗬嗬,怎麽可能不見青天?
饒是那高人能測算天機,也決計不會想到,後世世風日下,人心不古,於是天上霧霾不散,鉛雲厚重。看來,不見青天之際,亦不久遠了。”
聽佐雲這麽說,我感覺心裏仿佛壓了什麽東西一樣沉重,這種畸形的社會狀態,各種新鮮玩法,玩的違背天道,喪盡天良,都被頻頻播報出來,這種世道,連青天都不得見。那是不是這些冤魂早晚會重新放出來呢?
瘋子也低著頭,沒有在說話,一時間氣氛有些沉悶。
忽然,佐雲說道:“nzndie!嗬嗬,流行語卻是真理啊。所以說你們也不用有什麽太大的心理壓力,那胖子無非就是讓其中一個封魂罐見了天日,所以至少九個鬼魂出來了。這九個鬼魂都是怨氣最重的怨魂,這種怨戾之氣散發出去,方圓數裏的怨魂都受到吸引而來,至於為什麽棲身於廢棄教學樓,我想這個不用我說吧。”
我點點頭,的確,開始說過,廢棄破敗的地方本就屬於二黑五黃,特別招靈,這一片地方看來,那裏的確是最好的棲身之所。
瘋子忽然開口道:“那佐雲,你為什麽知道這些?我還是想知道你究竟是什麽人!”
我知道瘋子防備心重,但是我也想聽聽佐雲的回答,於是便也抬頭看著他。佐雲卻恢複了笑嘻嘻的表情說道:“我就是個學生啊。怎麽?看上我想和我搞基?不行,你太醜了。”
瘋子瞪著眼睛又要動手,沒等我製止,自己捉摸了一下,估計也覺著沒啥意思。但是我心裏也是無奈,這佐雲就是個滾刀肉。我當然知道瘋子平時不是這樣,這一次是因為我被佐雲下了黑手,陰溝翻船中了他的鬼蟲圈套,瘋子才會失了分寸。
不過現在想來,這佐雲更加神秘了,他知道的東西不少,我絕對不相信他隻是一個學生。以他的能耐在這北京城哪裏都能混口飯吃。
但是暗中的身份他不告訴我,我們也拿他沒有辦法。
佐雲忽然伸了一個懶腰說道:“誒喲,好累啊,你們問完沒?問完我還要回去睡美容覺呢。”
我忽然想起了辛雨說過這個佐雲辦了一個靈魂社,於是開口問道:“對了,那個靈魂社是什麽意思?”
佐雲卻是嘻嘻笑道:“怎麽?你倆想入社團?你們也不是學校裏的,沒辦法嘍,就算我答應社團裏的其他人也不會答應的。”
我挑眉:“其他人?那社團裏還有其他人嗎?”
佐雲笑道:“當然有,除了我以外還有兩個人,一男一女。其實你要說資格嘛,倒是夠了,隻不過你和我們不是一個路子。看得出來你有師承,所以還是算了吧。”
我點點頭:“我沒想入,我就是問問,不過我很好奇,什麽人會入你的靈魂社?你們都研究些什麽東西?我看你有些修行方法也不是什麽正道,我還是奉勸你一句,人間正道是滄桑!”
佐雲樂了,說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各有各的修,你修你的,我修我的。修煉一途本就沒什麽正邪之分,再說了,我這個人也不是什麽聖人,我是個生意人。隻懂得用最小的付出換取最大的利益。”
我皺眉說道:“佐雲,那你覺得堂堂活人去祭練怨魂,還不算歪門邪道嗎?”
佐雲卻看白癡一樣看著我說道:“要是一個活人的命能救更多人,那犧牲一個人又能怎麽樣呢?你這目光太短淺了,做大事者不拘小節。”
瘋子半天沒說話,這會兒似乎想到了什麽,忽然說道:“你開始說的九幽陰地……”
佐雲點點頭,詫異的看瘋子一眼:“喲嗬,你這會兒還想起這茬來了,你不說我都忘了。我明確告訴你們,這一片兒的地下就是一處幽冥。怨戾之氣太重,於是自成一方幽冥界。隻是沒有那些繁文縟節和陰司管製罷了。
不過怨氣絲毫不遜陰間鬼蜮。這也就是我說的自成幽冥。還是那句話,這地兒你們管不了,還是有多遠走多遠吧。修你們的道,積你們的德就完了!”
我問佐雲:“你剛才說青天不見,看樣子就算沒有薑胖子拿錯罐子這事兒,離這片陰地大開的時日也不遠了,那你為什麽不趕緊走,還在這裏幹什麽呢?”
佐雲笑嘻嘻的說道:“我喜歡這裏不行嗎?我戀校癖!”
雖然他笑嘻嘻的,不過我還是從佐雲的表情上捕捉到了一絲陰鬱。這讓我更加對他充滿了好奇。
但是佐雲似乎不想在說了,直嚷嚷著困了,要回去睡覺。我們看天色東方已經泛白了,於是就和佐雲一起回去了。在我們眼看要走的時候,隔壁桌子的兩個女生也跑了過來,我特地看了一眼她們的桌子,東西早就吃完了,看樣子是一直在找機會和佐雲說話。
其中一個女生過來笑嘻嘻的說道:“帥哥們,這夜已經深了,我們兩個姑娘不敢回學校,你們能不能送送我們回去呀?剛才好像聽到你們說什麽積德。你送送我們就當積德唄!”
雖然嘴上說著:“帥哥們!”但是眼睛卻一直盯著佐雲,壓根就沒看我和瘋子。
佐雲當然一臉紳士的答應下來,還笑著和兩個女生調侃,我和瘋子兩個人走在後麵,琢磨著剛剛佐雲說的話。按瘋子的說法,佐雲這家夥行事詭秘,身上秘密很多,讓我不要輕信他。我說其實佐雲也不見得就是那麽壞。可是瘋子卻淡淡的說了一句:“你是不是還記得希殤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