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水深千尺

我感激的對瘋子點點頭。沒錯,就算去雲南,如果不是我們險死還生,也沒辦法讓卜蜜安全把那東西帶出來。想到這裏,我釋然了很多。

我很久沒和瘋子、孫銓隆、猴子這樣坐在一起了,如果非要說缺了誰,那就是狼狗和馬壯了。我一直相信緣分,緣分是天注定的,如果注定會遇到,最終這些朋友都會回到我身邊。如果沒有在碰到,隻能說明緣分盡了。

很快,柳彎彎就端出了煲的噴香的大骨頭湯。骨頭是阿迪鍋煮的,味道噴香。光聞著我就感覺醉了。很久沒吃這種東西了,特別懷念。我在山上一直過的清湯寡水兒的。

柳彎彎還貼心的炒了四個小菜,晚飯就這樣和樂融融的吃完了。猴子一個勁的對柳彎彎豎起大拇指,誇她廚藝非凡,柳彎彎被誇的小臉兒都紅了。

也就是這個時候,我接到了江山的電話,電話裏,江山對我說:“你在哪裏?我派車過去接你們。”

我忙說不用,但是江山的語氣有一種威嚴的難以拒絕的氣質,最終我還是報出了地址,很快,我就聽到了樓下有人按車喇叭的聲音。我和瘋子、孫銓隆、還有猴子一行四人直接下了樓。

門口停著的是一台商務車,七個座。司機叼著個煙,年紀應該比我們大不了幾歲,逢人就笑,有點不羈的氣質,一個男人腦袋上卻編了一下子的小辮子,還帶著頭巾。皮膚略黑。見我們下來,笑嘻嘻的和我們打招呼。

:“你們就是江大哥口中的幾個厲害的騷年吧?你們好啊,我姓高,我爹姓高,我媽姓蘇,所以我叫高蘇,朋友送了我一個綽號,高速!你們就叫我高速吧。”

雖然這高蘇打扮挺奇怪的,但是性格還不錯,上了道,我們才知道為什麽叫“高速”,這家夥絕對配得上這個名字,開起車來不要命。

更可怕的是,他特別認路,專門挑我大京城的小胡同竄來竄去,複雜的都找不回來。速度快還帶漂移,明明是那麽窄的道,速度能幹到八十邁,拐外的時候還不忘記甩個尾,給我們這些坐車的看的是一頭冷汗,生怕出事。

高蘇卻沒事兒人一樣,叼著個煙,嘻嘻哈哈。

我也介紹了一下身邊這群朋友。高速嘿嘿笑道:“不錯啊,聽說你們都很厲害,江大哥都讓我親自來接你們了。他一般不找我,能用的上來我的肯定都不是一般人。”

瘋子敏銳的察覺到他叫的是“江大哥”而不是“江總”

於是半開玩笑的問:“大哥?他姓江,你姓高,而且看你倆長相,也不像失散多年的親兄弟啊?”

其實瘋子是在拐著彎問他和江山什麽關係,有些話,直接問不好。因為江山知道關於“界盟”,我們也摸不清他什麽來路,所以想要盡可能摸摸他的底兒。

高速嘿嘿笑道:“喲嗬,想摸江大哥的底兒啊?兄弟,我不知道江大哥和你們說過什麽,但是我勸你們一句,他說啥你們還是多聽聽,準沒錯。江大哥很有來頭的。”

猴子閑不住,嘴快的說:“最近咱們怎麽總遇到各路大神呢?聽你們吃飯時候說的那個易波,我就覺得他都夠神秘了,現在又出現了個江總。飯桶啊,我就發現不管在學校還是在這裏,你的日子總是那麽精彩,嘖嘖!”

可是猴子剛說完,高速猛的一個急刹車,我整個人差點被甩到前風擋玻璃上。驚呼一聲,身後的瘋子也罵道:“我操,你幹什麽?”

高速不笑了,詫異的回頭看著我們,問道:“你們見過易大佛爺?”

我愣住了,下意識的說:“易大佛爺?誰?”

可是馬上我就反應過來了,他說的應該就是那個自稱“易小佛”的胖子。那個笑眯眯的,手上掛著一大串大珠子的“密室逃脫”老板。

瘋子一把捏住了高速的肩膀,眼神也變得淩厲起來,旁邊的孫銓隆默默的把左手放在了駕駛座背靠脖子的位置。我知道,如果一旦這高速有什麽問題,兩個人就會第一時間把他製住。然後進行下一步動作。

可是高速卻盯著風擋玻璃的位置,似乎想起了什麽,冷笑一聲:“易大佛爺可是個狠人,你們要是惹上了他,還是小心點吧。他在界盟裏算是其中一個出了名的惹不起。”

我看高速的眼神裏麵射出幾絲恨意,就對瘋子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別緊張。

然後我對高速說道:“你認識他?熟嗎?他是界盟的?”

高速嘴角挑起一絲別有深意的怪笑,哼哼了兩聲說道:“何止認識?我們可是老相識了,還有段淵源呢。”

我好奇的問:“什麽淵源?”

高速忽然挑眉看我,似笑非笑:“你不會願意聽到的。”

說完,仿佛沒事兒人一樣,又點上一支煙,刁在最開,踩了離合器,商務車又開始動起來了。

高速忽然問我:“你怎麽會認識這麽易大佛爺的?”

我想想,反正我現在也一無所知,都說出來,也許還能得到點有用的信息,於是,把密室逃脫的整個過程說了一遍。瘋子時不時的插兩句,每句話都是從牙縫裏咬出來的。因為這易大佛爺太可恨,把我們七條人命都當成玩具。這一點,沒人能受得了。

高速聽完隻是冷笑道:“其實說真的,那個地方還真就不是荒僻的。也不是除了你在也沒人去,還是有人去的。隻不過……有的時候一年最多能開啟三次,少的時候,好幾年也不會開啟一次。”

我問高速什麽意思?高速告訴我:“很簡單,那地方本就是界盟的一個考核地點。”

瘋子也愣了一下,我們想過很多,唯獨沒想過考核,考核什麽?

高速忽然想到什麽,哈哈大笑,我問他笑什麽,他說:“不愧是江大哥,我終於知道他為什麽讓我來接你們了。”

高速這麽一說,我也想到了,江山的意思應該就是讓他簡單和我們聊聊界盟,讓我們對界盟有點了解。不過既然高速想到了這一點,也不是好事,想到了就意味著會思考,思考什麽話可以說,什麽話不說。

高速直接告訴我們。是考核。我們問他怎麽個考核?我們又沒報名。

高速冷笑著:“報名?你們想到了,這又不是高考。這個社會沒有所謂的公平,除非你們的能力超越了界盟,他們不敢束縛你們。”

瘋子還是沒太明白,隻是張嘴罵道:“那你的意思,我們幹點啥還都得歸他們管?他們把自己當什麽了?祖師爺啊?在說了,全中國這麽多人,他們管得過來嗎?”

高速咬著煙說道:“不,界盟不管普通人的事,管的就是那些有道行的。”

我對高速客氣的說:“高大哥,因為我們初來北京,對這些實在沒什麽了解,你能不能給我簡單說說界盟?”

高速的車這會兒正路過一個天橋,天橋底下有一個衣著破爛拉著二胡的老頭,高速看了眼老頭,對那個方向努努嘴,問我們:“看到了嗎?”

我被他弄的一愣,高速的車已經從那老頭旁邊開過去了,說道:“那是個流浪乞丐,他是自由的嗎?”

猴子撓撓腦袋:“當然是,這還要問嗎?”

高速嗬嗬笑著,搖搖頭說道:“他想是自由的,但是卻不是。北京所有的乞丐都是要分片兒的。他們每一片都有自己的老板,他們在這裏坐著乞討,但是這些錢會有人來收,收完上繳,上繳以後,根據每個人要到的錢的數量,按月算工資和提成。乞討,隻是他們的一份

工作而已。

猴子猛的一抬屁股,腦袋撞到了車頂,疼的哎呦一聲,嘴裏還問著:“什麽?怎麽可能?那要是一個乞丐一天就要了三百塊錢,一個月下來自己要的錢是九千塊錢,老板隻給他們開三千塊錢,他們能幹?”

高速嗬嗬笑著挑眉說:“不幹?不幹還能怎麽辦?他們鬥的過那些老板?”

猴子搖搖頭:“那老子不在這裏要飯,換個地方不行不行?”

告訴哈哈大笑:“你想的太簡單了,哥們告訴你,你換了片兒,還會有新的老板。如果你不上繳錢財,他們就每天騷擾你幾次,折騰死你,在聯合點城管什麽的,罰的你以後連要飯都沒地方要去。不歸他們管,怎麽行?”

瘋子沉吟了一下說道:“你的意思,界盟就是那些‘老板’?而我們就是那些‘乞丐’?”

高速詫異的在倒後鏡裏瞟了瘋子一眼,點點頭:“這哥們看的透徹,你叫瘋子是吧?”

瘋子點頭。高速說道:“沒錯,其實一個道理。你們既然是道家的,而且靠這個東西吃飯,那麽就歸了他們管。四九城這片地界兒就是他們的地方。你們不守規矩亂搶飯碗,界盟不會同意的。”

我聽的直皺眉,對高速說道:“那界盟針對我們,就是因為我們賺的錢沒上繳給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