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 鬼之常情
聽到這兒,我登時吃了一驚,忙問:“小夕回來幹什麽,是找你的吧?”
雷雪婷點點頭,說林羽夕回來就是來找它的。她說想跟自己交換個條件,因為她恢複了贏王童女的靈氣後,看到新經書上一些隱藏的文字,上麵記載著關於能夠讓屍骨不全的死鬼,可進地府投胎的辦法。如果它肯說出哪裏有贏王屍,就會幫它進地府。
因為方逸華用惡毒的傀儡屍邪法,將它魂魄捆綁,是無法進入地府的。後來它的屍體因為麵具毒咒的發作,已經灰飛煙滅,骨灰都消失了,沒了屍身,死鬼也就失去了進地府的資格。
雷雪婷一聽林羽夕有辦法,當時喜不自勝,也沒多想這丫頭為啥要找贏王屍。就指點她說,龍家村古墓就是一座贏王替身墓,那個身穿紅袍的老粽子,就是贏王屍。林羽夕當然不可能輕易相信老娘們的話,說進墓瞅瞅,如果是真的,那便在七天之後回來送它進地府。
我心說林羽夕原來隻是騙它的,七天後她要做童女屍了,怎麽可能再回銘源?
雷雪婷說它在銘源等了七天不見林羽夕來,昨晚就急了,又耐心等了一夜不見人影,於是就親自感到龍家村。誰知剛到這兒,就看到老瞎子故居有人居住,出於好奇就進去瞧瞧。其實它也沒啥惡意,在銘源躲了四年,也怪寂寞的,找個男人來次床笫之歡,也是鬼之常情嘛。
我大爺瞎X的,還鬼之常情,真他娘的不害臊,我呸!
雷雪婷把事情說完了,問我:“怎麽才能下地府?”
我忽然明白過來,死老娘們這麽痛快答應把所有真相說出來,原來就是為了這個目的。它還以為林羽夕知道的辦法,我也一定知道。可它不清楚,林羽夕能夠看到的東西,我卻是一個字都看不見,並且丫頭臨走時啥也沒告訴我,我怎麽送它進地府啊?
老娘們見我麵露難色,一瞪眼說:“小子,你不是要食言吧?我可是遵守諾言,把什麽都說了。”
我嘿嘿笑道:“不是我故意要食言,因為小夕跟我鬧別扭,她看到的東西沒告訴我,我壓根不知道怎麽才能把你送下去。不過,為了遵守諾言,我會把禁咒消除,這就放你去找個五鬼位進黃泉路。”
“混蛋!你不送我,就是找十鬼位也進不去的!”雷雪婷不由暴怒。
“你敢再罵,我就送你到三界五行外!”
這話挺管用,死老娘們氣的鼻子都歪了,但沒敢再罵出一個字來。隻是瞪著一雙充滿了恨意的綠幽幽的眼珠,敢怒不敢言的盯著我。
“你再瞪我也白搭,我真的不會。”我說著揮動指訣將禁咒圈化解,隨即又道:“你走吧,希望下次不要再見麵了。”
雷雪婷這死老娘們又恨又氣的哼了一聲,忽然就消失了蹤影。不過它這次被我用符火燒傷,恐怕沒力氣回銘源了,我估計它會去古墓躲一躲,那兒是個最適合死鬼躲藏的地點。
左嫽見雷雪婷跑了,就走了過來,一臉的急色看上去早等不耐煩了。隻聽她問:“你們嘀嘀咕咕半天,都說了什麽?”
“這是秘密,說了你也聽不懂。”我說著往屋門走過去。
“切,你以為我真聽不到啊?什麽麵具,什麽下地府,嘿嘿,我都聽到了。”這妞兒跟在後麵得意洋洋的說。
我詫異的回過頭:“你鬼啊,這麽遠都能聽到?”
左嫽嘻嘻笑道:“我有個秘訣,能夠在方圓二十米內聽到死鬼的說話聲,但卻聽不到人在說什麽。”
我暈,這小妞兒太狡猾了,早知道這樣,就把她趕到籬笆牆外了。
“死鬼說的那些,你最好不要告訴任何人,以免惹禍上身。因為鬼車傳人無處不在,如果被他們聽到,肯定不會放過你。”我停下腳步,非常嚴肅的囑咐她。
“好了,我又不是八婆,不會隨便和人說這些不著調的東西。”
我們倆一前一後進入屋裏,家具幾乎沒什麽改變,還是老樣子,隻不過比之前看上去幹淨了很多。看樣子這個禿子是個勤快人,老瞎子在世時懶得很,什麽活兒都讓我來幹。說實話,我也不是啥勤快人,搞的家裏跟豬窩似的。
禿子躺在裏屋我曾經睡的**,上下衣服都被扒光了,隻剩下一隻大花褲衩。還好沒露醜,否則讓左嫽這小妞兒情何以堪?我走進裏屋床前,見他呼吸均勻,隻不過還在昏迷著,於是放心了。反正沒想要回這房子,就不弄醒醒禿子了,讓他到天亮後自然醒吧。
可是望著裏屋這方寸之地,舊時的回憶一幕幕的湧上心頭,感到不勝唏噓。最後又把目光落在這張破板**,也就是在這裏差點被小晴給暴了,也正是那一次與林羽夕相遇。如今卻物是人非,**躺的是一個陌生的禿頭男,我雖然回來了,可跟著我來的,是一個毫無相幹的女孩。
“喂,我懷疑你變態,你都盯著這個禿子身體好半天了。”左嫽帶有惡心的語氣說。
我沒理她,而是心裏歎口氣,轉身走到外間,瞅著這裏熟悉的一切,忽然間有股心酸的感覺。在這裏住了二十多年,盡管老瞎子對我不是很好,可這畢竟是個能遮擋風雨的家!
左嫽見我眼圈紅紅的,似乎想到什麽了。於是問我:“你在想以前的事吧?”
我輕輕點頭,然後仰頭望著滿是蛛網的房梁,歎氣說:“雖然我的童年並不幸福,但我卻很懷念。走吧!”我怕再待下去,會忍不住情緒哭出來。我不是個鐵石心腸的人,容易動感情,所以這裏的每一寸土地每一樣東西,都能讓我感到特別難過。
從籬笆牆翻出來後,感受著清涼的夜風,抬頭看著夜空中的彎月,心裏舒服了很多。
“這麽晚,咱們去哪兒?”左嫽問。
我搖搖頭:“不知道。”
“這是你老家,你居然說不知道,那我們是不是要露宿荒山啊?”
我低下頭望著山下淒迷的夜色,忽然眼前一亮說:“走,再去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