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屍蟲蠱
雲風輕牢牢的抓住我的胳膊,他把我拉過來的時候,瀟灑的轉了一個圈,我落在他的懷裏的時候,漫天的風沙都止住了。
但是在我落地的時候,我發現,在身旁的李旦不見了。
奇怪,李旦去哪裏了?
我對雲風輕,道:“頭,你見到李旦了嗎?剛才他還拉著我的。”
“剛才,的確,是有一個男人拉著你的另外一隻手,但是他現在不見了。”
好奇怪。
我也無暇多想,就看到行走的骷髏衝我吐出一陣煙霧頓時漫天都是黑‘色’的濃煙。
“收!“雲風輕的掌心出現一個小盒子,緩緩的將濃煙收入盒中,他笑道:“愛護環境,人人有責,拒絕霧霾。”
隨即,他將我推他一旁,隨手‘抽’出了我的降魔‘棒’。
我剛想製止,就見他脫手而出的降魔‘棒’,將骷髏打成了一塊一塊的骨頭。
濃煙散去,一地狼藉,我數著骨頭,不敢相信,這就是剛才成形的妖怪。
“頭,這麽說,人皮郎君被消滅了?”我高興的說。
“人皮郎君?誰說這個是人皮郎君?”雲風輕鼓著臉,道。
“不是人皮郎君?我明明看見他用人的腐‘肉’做成自己的血‘肉’。”我指著地上的骨頭。
“不是每個用腐‘肉’做成自己血‘肉’的人,都是人皮郎君。”雲風輕俯下身子,戴上了白‘色’的手套,從地上撿起了一塊骨頭,小心翼翼的放入了透明的塑料袋裏。
雲風輕示意一起走,我看著放在一旁的孤零零的畫板,心裏有種不祥的感覺。
如果說剛才李旦還在,那麽現在李旦去哪裏了?
為什麽雲風輕一出現,他就消失了?
這根本不科學啊。
我和雲風輕路過了純陽觀。
梁道士正用芭蕉扇扇子爐子上的火爐,正在燒水,看到我們進來,就作禮,道:“水要燒開了,要不要喝一壺碧螺‘春’?“
“不用了,道長,我是來借寶鏡一用的。“雲風輕道。
“你是說,照妖鏡?“梁道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
“是的,照妖鏡。“
梁道士捧出了照妖鏡,他遞給雲風輕,雲風輕拿到手裏,居然梁道士還不鬆手。
雲風輕皺眉頭,瞥了對方一眼。
梁道士訕笑道:“本觀至寶,請謹慎使用。”然後就鬆手了。
雲風輕拿著這麵古‘色’古香的鏡子走了出來,自己對著鏡子梳理頭發。
我湊過去看了一眼,鏡子裏是雲風輕沒有錯。
然後我又看了一眼鏡子裏的自己,一個普通平凡的‘女’人,頭發有點雜‘亂’。
“怎麽了?拿著。”
“頭,你把照妖鏡,塞給我幹嘛?”
我對於他的這個舉動,十分不解。
“一個人的外表,最容易‘迷’‘惑’人心。比如那美麗的畫皮,很容易‘迷’‘惑’世人。看透那層畫皮,就要有如同明鏡一般的心。拿著吧。”
難道雲風輕的意思,就是嫌棄我是一個凡人,是一個凡夫俗子?
可是,我拿著照妖鏡幹嘛呢?
我可以通過妖‘精’身上的妖氣來感知妖‘精’的存在的。
我拿著鏡子,有點不安的站了一會兒,直到雲風輕示意我跟上。
“思思,你覺得我這個人怎麽樣?“
“不錯啊,頭。“
“那如果有妖‘精’,比如人皮郎君,冒充了我的樣子,你能認出來嗎?”
“不能。”我搖頭。
畢竟我是‘肉’眼凡胎。而且人皮郎君本來也並非妖異。
“所以,以後長個心眼,畢竟這裏,太‘混’‘亂’了。“
雲風輕搖著扇子在前麵走著,他扇過來的一陣風讓我鼻涕癢癢的,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
我感冒了。因為剛才的強風。
畢竟是凡人的軀體,都會受病痛的侵襲。
坐在沙發上摁鼻涕。
李南浦自告奮勇的來照顧我,熬了一鍋薑湯給我。
哦,其實我最討厭的就是薑湯了,我寧可來一罐冰糖雪梨!
李南浦熬好了紅糖薑湯,端到了我的麵前,我摁著鼻涕,有一搭沒一搭的摁著電視遙控器。
遙控器轉到了街心‘花’園處,那空‘**’‘**’的座位上,隻留下了一個寂寞的畫架。
那在街心‘花’園畫畫的流‘浪’畫家,似乎消失在了茫茫的人海中。
未來得及捏著鼻子喝下薑湯,手機響了起來。
“喂,是我。“這個時候,手機響了起來。
是雲風輕。
“喂,是我,我是雲風輕,等會兒有個人去辦公室報案。你們接待一下。“
“好的。“我把擦完鼻涕的衛生紙丟進垃圾桶,然後起身,拿起背包。
“師父。我覺得馬靈靈一個人是可以的。“李南浦伐開心了。
“我覺得馬靈靈一個人是不可以的。“我回絕道。
工作是工作,雖然是傷風感冒,怎麽能耽誤大事呢?
我不僅僅嚴詞拒絕了李南浦的邀請,而且拉上他一起去了辦公室。
辦公室裏,馬靈靈正在吃著切片麵包,蘸著草莓醬。
我帶著鼻音,問道:“來報案的人呢?“
“來報案的人?我沒有看到啊。“
話音未落,從‘門’外衝進來一個人,咋咋呼呼的說道:“我我我,我來報案,我看到了一個很奇怪的‘女’人,她她她……”
我見他喘得不行就做手勢讓他慢慢說。
他咽了口唾沫,說:“我看見她的時候,臉上有傷疤。但是她一轉眼就沒有傷疤了,好奇怪。”
李南浦很沒有耐心的說:“說重點。”
“好吧好吧,我說重點。”那個男人接著說:“然後我看到她就把臉皮給撕掉了,太可怕了。”
“你從哪裏看到的?”
“就是昨天晚上再美食街旁邊的小巷子裏。”
話音未落,我就看到他的臉皮底下,似乎是有什麽東西在緩緩的遊動。
李南浦顯然也看到了,嚇得一把就抱住了我的肩膀,又躲在了我的身後。
什麽情況啊,這是。
接著,從他的臉上,破皮膚而出的,是密密麻麻的蠕動的小蟲子。
紛紛的從他臉上四處爬動著。
我也嚇得不輕,和李南浦同時往後一跳。
那個男人踉蹌著往前一撲,大概是要求救。接著無力的撲倒在地,無數的蠕動的如同蛆一樣的小蟲子,在地上爬來爬去。
馬靈靈嚇得手裏的切片白麵包都掉在了地上。
她控製不住自己了,連連幹嘔,飛快的跑出了辦公室,奔向廁所的方向,大概是真的去吐了。
看到此種情況我也要吐了。
一團團,圓滾滾的蟲子,頓時覆蓋了他的身軀。
李南浦見狀,從走廊上的牆壁上‘弄’來了滅火劑,對著蟲子一頓猛噴。
蟲子的屍體紛紛落地,但男子的屍體也慘不忍睹。
我無力的往後退了幾步,不想查看這具屍體,且不說多麽惡心,單單想想蠕動的類似蛆一樣的東西覆蓋皮膚上,我就不寒而栗。
“李南浦,出‘門’左拐,鑒定科去找法醫來鑒定。我在這裏看守著屍體。”
“師父,那你保重。我去去就回。”李南浦飛奔下樓。
屍體上的蟲子大概沒有死透,爬向馬靈靈掉在地上的白切片麵包。
我伸出腳,踩死了爬向麵包的幾隻。太惡心了!
法醫來了,抬走了屍體。
馬靈靈慘白著臉回來了。
她說:“我再也不在辦公室吃東西了,我錯了。這下,我恐怕又是十天半個月吃不下東西了!”
“師姐,你看這是什麽情況?”
“屍蟲蠱。我在書上見過,但是第一次在現實中見。”我歎口氣,雖然地板已經清理幹淨,但總覺得在某個地方會忽然蠕動出圓滾滾的蟲子來。
“下蠱的人也夠惡心的。”馬靈靈擦擦嘴巴:“就不能讓他當場就死麽,非得死在咱們的辦公室裏,多惡心啊!”
“怎麽,見一個屍蟲蠱就覺得惡心了?”
雲風輕抱著胳膊,站在‘門’口處。
“頭,確實惡心。”
“頭,你該不會知道那個男人中了蠱術,還讓來報案的吧?“馬靈靈目不轉情的看著雲風輕。
我心裏一動,雲風輕一向是運籌帷幄的樣子,這難道是?
“我哪裏知道……就算知道,哪裏知道蠱術能夠發展得如此之快!”雲風輕搖頭,指著馬靈靈道:“你的心裏素質太差了!以後要做到麵不改‘色’!”
“誰能麵不改‘色’啊,我還在吃著東西呢!”
馬靈靈的臉‘色’又不負眾望的白了。
“頭,這個人的資料我們查到了,完全就是一個普通人。”
“屍蟲蠱是通過皮膚接觸傳播的,也就是說,這個男人在死之前中了蠱術,是接觸了施蠱術的人。”我說。
“他不是說那個‘女’人有傷疤嗎?”馬靈靈的記憶還不錯:“該不會他‘摸’了人家的臉?”
馬靈靈的想法,也正是我所想的。
“這個世界上,好‘色’的男人怎麽那麽多,果然天底下的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馬靈靈無比通透,吐槽道。
“喂,你說的沒有好東西,不包括我和頭啊。”李南浦又不開心了。
“喂,李南浦!你的鞋上有蠱蟲!”馬靈靈指著他的鞋子道。
“啊啊啊啊啊啊啊!“李南浦跳著出‘門’去。
“讓你得瑟。“馬靈靈一扭頭。她是在騙他的。
走廊上,李南浦啊啊啊啊啊的聲音不絕。
估計李南浦又得害怕好一陣子了。
我歎口氣,道:“報案人死了,我們又得忙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