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終究沒逃脫

我這一驚,簡直全身都要起了雞皮疙瘩了。渾身都在顫抖著。幾乎是軟著腿往裏麵走。走進去之後,靠近了那些那些照片,才能一張張的看清楚,看清楚以後,才發現那些照片上的女孩兒雖然和我眉眼很相似,卻並不是我的樣子。

很多背景,很多衣裳,包括妝容,都是不是我。

“這……是誰?”我看著照片,摘下來一張,對著裘遠航問道。

“這是小景。”

“小景?”

“是啊,你看她和你像不像?”裘遠航笑嘻嘻的問道。

我點了點頭,“像,挺像的。”

“是啊,好像,可是你們不止是眉眼口鼻像,你們的性格簡直都一模一樣。舉手投足,一顰一笑,一轉瞬,一低眉,我第一眼看到你就有這樣的感覺了。”裘遠航說著說著,眼神已經開始變得迷幻起來。

“小景是你什麽人?現在在哪兒呢?”我戰戰兢兢的問道。

“小景?是我未婚妻啊。”裘遠航看著我答道,“現在在哪兒?我也不知道她魂魄在哪,但是她的身子都在那邊的瓶子裏。”

“啊!”我一下子往後退了好幾步,靠在了一堵牆上,不敢再動彈,這牆上也滿是照片,我再看,發現這這照片上的小景似乎有些眼熟,揉了揉眼睛以後,再仔細一看,這哪裏是小景,這是我啊!這就是最近以來我的照片!

有的是我在逛超市,有的是在走路,有的是我在上班----都是我單獨行動的時候。

裘遠航顯然也發現了我看到了真正的自己,他走了上來,麵上終於有些尷尬,“小景很喜歡拍照,她是個模特。以前我就常常幫她拍照……成了習慣。”

我已經渾身都是冷汗,大概理解了這是一個什麽意思了,裘遠航的未婚妻小景,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死了----沒準兒就是裘遠航自己弄死了,後又被他一塊塊的肢解開來,泡在各種罐子裏麵。

想到這裏,我不禁覺得毛骨悚然,渾身的雞皮疙瘩!

“白良沛,你在想什麽?看你的樣子這麽害怕,你是把我當成變態了麽?”裘遠航帶著笑意對我問道。

“小景是怎麽變成那樣的?”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

“你看不出這裏是個病房嗎?”

我朝四周看了看,確實,一開始進來的時候,就覺得這裏是個病房。“怎麽,難道小景……”

“小景是個模特,她跟你很像,但是比你還要高,T台,平麵,給種各樣的秀場,是她的最愛,你都不知道她是個怎麽樣的女孩兒,平時十分安靜,也很低調,幾乎不願意說話的,但是一到了舞台上,閃光燈之下,她就變得豔光四射,成為全場矚目的焦點。我從來沒有見過一個女孩子可以這樣的靜若處子,動若脫兔。

所以我愛上了她,恰巧她也愛上了我。我們像所有的情侶那樣,相處幾年,愛情加深,便想著結婚。但是小景的事業正是風生水起的時候,她們做這行的,鼎盛時期便是青春年少那幾年,我怕她會後悔過早的嫁人,便和她先訂了婚。

結婚前,她的最後一場秀,我去看她,給她助陣,她卻在一個轉身的時候,摔倒了!

你知道對於一個模特來說,最重要的是什麽嗎?便是穩。

摔跤是大忌。本來看她摔跤我心裏還有些竊喜----一個男人的自私想法,她摔倒了,可能就會甘心的退出T台,以後安安穩穩的和我過日子。

可是誰也不知道她為什麽摔倒了。

摔倒的小景,沒有自己爬起來,而是被工作人員扶起來了。我當時隱隱約約的覺得有些不對勁,可是沒有多想。

接她回家了,她躺了幾天,說是累。

我以為她是因為一次舞台上的失利,而傷心難過----畢竟她本來就是內秀的人,不是太願意說自己的傷心事的,隻是我看著她越來越蔫蔫的,真的很心疼。

婚期也漸漸的拖了又拖,我覺得不能這樣了,就勸著她去看病,可是她不願意。”

“那後來到底是怎麽回事?”聽他這麽說著,我也漸漸的對這個和自己長得很像的女孩子有了一份好奇心。

“後來啊……後來她越來越弱了啊,走路走著走著都能摔跤。有次直接昏倒了,我自己是醫者,怎麽會不知道她有毛病?便給她做了全麵的檢查----骨癌。”裘遠航幾乎是用一種很淡然的語氣說道。

“啊?”我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骨癌?”

“是啊,所以她總是摔跤,在她第一次摔跤的時候----其實也就是晚期了,癌細胞散布全身,還能有什麽回天之力?”像他自己說的,他自己就是醫生,自然知道小景的病是無力回天的,所以口氣中也沒有什麽太多的自責,頂多是深深的遺憾。

“那後來呢?”

“後來啊,後來當然是勸她治療,她不願意去醫院,我就在這裏弄了這個超大的病房,給她修養,給她治病,陪她聊天,一刻不離的陪著她。”裘遠航淡淡的說道。

“啊?”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這個奇怪的病房,原來是他為了給自己的未婚妻治病才弄出來的。看慣了周茵那樣的盲目癡情,竟然又看到了裘遠航這樣的,我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你過來,看這邊。”裘遠航對著我招了招手,我走了過去,隻見這一片的照片兒,都是一個漂亮而又苗條的女孩兒,穿著各式各樣的華服與極高的高跟鞋子。明星光彩十足十。

“小景堅持了兩年,才離開。因為化療,她的頭發幾乎都沒有了。她那樣愛美的人,怎麽能接受?真的很心疼她……”裘遠航自言自語的說道。

我理不順這其中的原委,“為什麽那邊還有我的相片?”

裘遠航看向我,“很久沒有給小景拍相片了,那天你闖進來叫我給那個受傷的六…………六什麽的?”

“六七。”

“對,你叫我給六七治傷的時候,我一下子就嚇壞了。”裘遠航接著說道,“長相是其次,神態,說話間細聲細氣的模樣,你跟小景真的太像了。”

“我是我,我跟小景沒有任何關係,你別臆想了。”我連忙撇清道。

“沒說你們有關係啊。我就是習慣性的喜歡去看看你罷了。”

“你從那次以後就一直在跟蹤我?”

“你身邊的人,哪個不是精得猴兒似的?你那個姬覽,還有那個六七,全部火眼金睛呢,我可不敢當著他們跟蹤你,你看看,都是你一個人的時候,我才能跟在你身後,托著相機給你拍照。”裘遠航笑著說道。

“你還沒有告訴我,小景到底怎麽死的,為什麽她的肢體會在那些罐子裏?”我大著膽子問道。

“小景……病死的啊。”裘遠航眼神微微的溜了一下,理直氣壯的說道,“她病成那樣的,還能怎麽辦,我能保她兩年,已經傾盡全力了。”

“胳膊腿是怎麽回事?”我不耐煩的問道。

“她這樣漂亮的身子,如果送到火葬場裏,燒成一把骨灰,你不覺得太暴殄天物了嗎?”裘遠航亦正亦邪的看著我答道。

“你這是犯法!”

“犯法?什麽是法?我自己的未婚妻,我把她存起來,關別人什麽事?”裘遠航毫不在乎的說道。

“你有父母兄弟姐妹嗎?”不知道為什麽,我突然便想這麽問。

裘遠航說什麽都是理直氣壯,並且毫不認為自己做的事情有違倫常。可是我這個問題一問出來,他卻一下子就變了臉色,好半天才終於氣衝衝的說道,“你問這個做什麽?!”

“我隻是好奇。”我見他這樣反常,便說道,“你要是有什麽見不得人的話,就別說了。”

“什麽叫見不得人的話?”裘遠航這時候又已經是一副什麽都不在乎的表情了,“我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你說我藏著小景的屍體嗎?這算什麽事兒?”

“你不覺得你自己很不正常嗎?”

“你以為你正常?”

被他這麽一反問,我不知道怎麽回答,隻好閉口不言,往外退去,“周茵我們還是帶走吧。”

“你看看,你們所有人都這樣,之前敢相信我,敢把人交給我,是因為你沒有看到這些東西,但是你要知道,你相信我的時候,我也是這樣的人。”

“你在說繞口令,我不想聽。在你這兒,我覺得不安全。”周旋到現在,我也摸清了他的套路----隻是一個怪人,並沒有惡意。所以膽子也就大了起來。

“周茵的膠原蛋白,幾乎損失了一半,你確信出去,有人能幫你治好她?”裘遠航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來一瓶紅酒,又像變魔術似的,弄出來倆酒杯子,倒了兩杯,遞了一杯給我,說道,“喝一點兒吧。”

我卻還停留他方才說的那句話,“你說什麽?她怎麽了?”

“眼睛的手術隻是一個小手術罷了,創傷麵積那麽小,怎麽可能讓她感染成這個樣子呢?”

“膠原蛋白……”我回憶起邱雲心那癡迷而又貪婪的眼神,猛地跑了出去,看著還是溫順的躺著的周茵。一陣心疼起來,還是沒有逃過邱雲心的魔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