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爺爺的情債
“哐啷……”
清脆的聲音從衛生間傳出，好像是什麽被打翻，流水聲戛然而止。
洛水兒走了出來，一直很平靜的臉上現出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慌，她手裏握著一個梨，走到洛多寒氏麵前，遞給了她。
洛多寒氏接過香梨，臉色繃緊，周圍的氣溫似乎一下又降了好幾度。
過了好久，洛多寒氏才轉身開口詢問洛水兒：“水兒，你不是說你姐姐去外地工作了麽，這小子雖然說話很客套，但我相信他說的是真的，因為這幾年來，我一直心緒不寧，我也曾今試著推算月兒的下落，但一直都無音訊，當初我還以為是我們這一脈又要遭受大劫，沒料到卻是因為此事！”
洛水兒咬了咬嘴唇，開口道：“奶奶，這個是姐姐不讓我告訴你的，但我真的不知道她已經出事，當初她離開家的時候，隻是吩咐我好好讀書，以後家族的重任就交給她，姐姐要去雪域之原的寒冰洞禁地修煉，說是等修好秘術再折返而回，我也私自卜算過，奶奶，你知道我們洛家的占卜之術雖然強大，但對於洛家的人卻沒有半點用處的。”
聽了洛水兒的話，洛多寒氏身子一個趔趄，險些栽倒，不過我扶住了她，老太太的身體冰寒異常，就像一塊寒冰似的，不過她身上的衣服很幹，沒有半點潮濕之意，唯一可以斷定的就是，她修煉的秘法十分強大。
“奶奶，不要生氣了，你現在修煉的功法到了最緊要的關頭，千萬不能出差錯。”
洛水兒扶著洛多寒氏重新坐在輪椅上，緊接著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開口衝我道：“鍾元，你什麽時候遇到我姐姐的，她為什麽不回來，而要找你？她又是怎麽死的？”
“我並沒有遇見你姐姐，而是我的一個好朋友，是之前提到的薑禾，也就是那個時候洛月兒修煉秘法死在雪域之原，她的靈體一直糾纏著薑禾，薑禾逃到永和市，當時我的堂哥在場，她打傷了我堂哥，在他體內留下寒氣，到現在都無法驅除。”
我盯著祖孫二人，緩緩開口說道。
“我很清楚我大孫女的性格，她不會輕易傷害任何人，這樣做，肯定是有她的原因。”
洛多寒氏恢複鎮定，出聲說道。
“是的，她是有原因，她想薑禾驅除她體內的寒氣，讓靈體恢複正常，然後再施展再生咒複活，這個就是她的原因，我想再生咒沒有比您老更了解的人吧，薑禾不肯答應，她就用寒冰封住我堂哥來以此威脅，迫不得已，薑禾才答應三年後給她一個答複，可是洛月兒很早就修煉你們洛家的秘法，而且又死在雪域之原，寒冰之力應該是已經與靈體融合，又怎麽可能會輕易驅除？當初薑禾答應她，隻是為了緩一段時間，其實這一次請二位來，除了告知這個消息之外，還請洛多寒氏前輩幫忙。”
這句話說出口，心裏也輕鬆不少，隻能二人回複，不過她們兩個都沒有開口，反而是陷入了一中沉思之中。
最後洛多寒氏抬起頭，那雙明亮的眼睛盯著我，道：“難道真的沒有辦法？薑禾興許沒辦法，但薑老頭子應該還是有的。”
“前輩，我知道您的心情，但是這再生咒用不得，用了就會破壞陰陽兩界的次序，如果到時候地府大亂，這個責任又有誰能夠肩負得起？”
我沒有責怪她的意思，隻是說實話，到時候捅出個天大的簍子，又有誰來收拾？
不過聽我這樣說，洛多寒氏再次站了起來，我隻覺得眼睛一花，她就已經站在我邊兩尺開外，目光陰寒的盯著我，這一刹那，我全身變得僵硬，居然無法活動，心裏大駭。
這是什麽秘法？我都沒有看到她出手，居然就這樣定住了我，難道是眼神？
看著洛多寒氏那明亮的眼睛之中化為一片寶石藍，我心裏微微一沉，開始試著調動體內的獵鬼之力。
“奶奶，不要動怒，鍾元說的是實話，您手下留情！”
洛水兒擋在我身前，聲音竟帶著一絲惶恐。
洛多寒氏冷冷一笑的盯著我，道：“鍾家沒有一個好人，特別你還是那個老頭子的孫子，聽水兒上次提起你，我就打算去找你，現在你自己送上門來，還想要我們救你們鍾家的人？簡直是妄想！”
老太太大手一揮，我身體之中的那股陰寒之氣立刻消散，又能夠活動自如了，肯定有誤會，我連忙開口：“前輩，我們也是第一次見麵，為何您這般仇恨我鍾家？難道鍾家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你說的老頭子，難道是我爺爺鍾子雲？”
“不錯，就是鍾子雲那個老家夥，水兒，這個人是那老頭的後代，一樣薄情寡義，千萬不要再接近他！”
洛多寒氏顯得異常的激動，身子都開始顫抖起來。
“前輩，不管以前我爺爺做了什麽對不起你的事，我都代他向你道歉。”
我心裏有些驚訝，爺爺年輕的時候，到底與多少女人發生過感情糾葛？居然連雪域之原的人都招惹，當然，還有之前我來九荒市遇到的藍姥姥。
“哼，代替他像我道歉？休想，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這麽多年，他拋下我跟著藍靈那個賤人跑了，以為我這一輩子就無法離開雪域之原了麽！”
洛多寒氏越說越激動，最後伸手往輪椅上一拍，隻見手掌所接觸的輪椅，立刻布滿了晶瑩的冰霜。
洛水兒對我露出一副很無辜的表情，不過她話裏似乎有些蹊蹺，跟著藍靈跑了，難道這個藍靈是藍姥姥？我沉吟一會，繼續說道：
“前輩，你說的這個藍靈是現在獵鬼師家族裏麵的長老，藍姥姥？”
“不是那個賤人又是誰？我也是最近才打聽到的，她居然還做了獵鬼師聯盟的長老，真是笑話，她又何德何能？難道現在的獵鬼師聯盟就衰落道了如此地步？”
洛多寒氏冷冷說道。
“看來很多事情前輩都還不知道，我也是前一陣子從鄉下趕到九荒市巧遇藍前輩，而且在我印象裏，她根本就沒有和我爺爺在一起，我奶奶是一個什麽都不懂的人，去世很早，還有，我爺爺這麽多年來，過的並不是很開心，現在他去世了，希望前輩能夠原諒他。”
上一次爺爺的靈體在夢中警告我離開村裏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了，到底是去哪了？這些仇家，洛多寒氏是否知道？
聽了我的話，老太太一下愣住了，片刻才緩過神來，伸手抓住我的衣領，冷聲道：
“你說什麽？子雲死了？他沒和那個賤人在一起？不可能的，當初那個賤人對他死纏爛打，甚至用了一些卑鄙的招式讓他屈服，不過老天有眼，當初在摩訶大世界之中她流產了，不過即便這樣，子雲這個爛好人也會對她負責的，他們不可能不在一起的，你肯定是騙我，而且當年我們一起闖入摩訶大世界中，機緣巧合之下得了三顆摩訶聖果，比起地府功德樹上的功德果力量還要強大，以我的年紀，再活上幾十年都沒有問題，更別說他，他又怎麽可能死？”
“他真的死了，不僅我爺爺死了，而且我母親也死了，父親失蹤，我也流落到了九荒市，這種事情我是不會開玩笑的，既然您和我爺爺是舊識，冥陰佩您應該是再清楚不過了，很可惜冥陰佩已經碎裂，在我身上留下烙印。”
我解開衣服，敞開胸膛，露出胸口上的憂，洛多寒氏湊了過來，開始仔細觀察，倒是洛水兒滿臉羞紅的轉過身，我嘿嘿一笑，抓了抓腦袋。
良久之後，她才緩過神，似哭似笑的道：“死了？臨死前竟然不通知我，難道你就忘不了我嫁入洛家的這件事？竟然連死都不肯再跟我見一麵。”
“我爺爺的死，是仇家所為，可能無法及時相告，而且藍前輩也並不知道此事的。”
我為爺爺默哀……
“很多年前我就教會了他卜卦之術，能夠斷吉凶，雖然他這方麵的天賦不高，但是……我現在心情很不好，水兒，跟我回病房！”
洛多寒氏眉頭緊緊皺起，手往輪椅上一拍，這些冰霜消失不見，她重新坐了上去，洛水兒看了一眼穿上衣服的我，微微一笑，推著她奶奶離開房間。
我無精打采的躺在**，看來洛多寒氏是不肯幫我了，特別是與爺爺發生一段極不尋常的關係，不過我確定，爺爺在她和藍姥姥兩人之中，誰都沒有選擇，我很清楚爺爺的性格，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兩個都喜歡，都不願意傷害，所以選擇了我奶奶。
看來爺爺的經曆非常豐富，光從筆記本的厚度就可以看出，摩訶大世界，似乎有些意思，好像在前麵部分有記載。
我從櫃子裏拿出筆記，這筆記薑禾幫我帶過來的，翻了一會，才找到記載，不過裏麵的寒和靈應該就是指洛多寒氏和藍姥姥無疑。
時間過得很快，而我又沉浸在筆記之中的世界，以至於敲門聲敲了好一會我才反應過來。
現在是九點多了，難道是堂哥或者薑禾？
我打開門，有些愣住了，來人是洛水兒，她抱歉的衝著我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齒，開口問道：
“我現在方便進來麽。”
“嗯，很方便，進來吧。”
我心裏一喜，趕緊打開門，側身讓開。
既然洛水兒肯來，那麽事情就有了回轉的餘地，有她這個洛家的人相助，堂哥這一次應該能保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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