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十名城衛軍見了，麵麵相覷，皆是膽戰心驚，愣了片刻，便“撲嗵撲嗵”跪倒在柳玄德麵前，躬身肅穆道：“屬下願誓死效忠柳族長！”

“嗯。”柳玄德滿意的點點頭，朝對麵一名柳府府兵道：“柳刺，帶他們去換上柳家的兵服，自今往後，這些人便交由你教化、率領，凡有二心者，先斬後揍，無需向我稟報！”

“是！”那叫柳刺的府兵領命。

這一戰，柳辰不曾出手，不過，作為旁觀者，他卻從中學到不少東西。

柳玄德不愧做了十年的柳氏族長，不僅修為強勁，戰鬥力驚人，說起雄才偉略，收籠人心，則更是高人一等，就拿剛才來說，恩威並濟，軟硬兼施，連唬帶詐的，饒是柳辰見了，汗毛也有些發豎。

“辰兒，城隍壇那邊的事情辦的怎麽樣了？”幾十名降服的城衛軍被帶走，剩下的府兵收拾殘局，而柳玄德則大步朝柳辰走來。

“還算順利，不過……”柳辰迎上去，將在城隍壇發生的事情詳細說了一遍，又將在福緣茶館遇到左左木，以及到豐運客棧營救瑤兒的過程提了提，末了，神色凝重道：“對於虎牙城的左家，我雖然曾聽師父提起過，卻不甚熟悉，對咱們柳氏一族而言，究竟是敵是友也不太清楚，所以，我隻能將他帶來，請父親定奪。”

“嗯，辰兒，這件事情，你做的很對。”柳玄德點頭道：“三年前，爹任柳氏族長的時候，與左家有過往來，六年前陸長風升任虎牙城城主，左氏族長左千裘便一直耿耿於懷，當初他也曾向爹提起過，要與咱們柳家聯手，共同抵禦陸、馮兩家，謀取虎牙城和天機城的城主之位，隻不過，當時爹覺得時機尚未成熟，所以便婉言拒絕了，沒想到，唉，這一等，便是將近五年……”

柳辰聽了，心頭微動。

五年，整整五年，五年前，柳玄德在天機城中聲勢正隆，若要與左家聯手，或許真能和陸、馮兩家一戰。隻可惜時不我與，蒼天不佑，五年前時機尚未成熟，

而等到時機成熟時，偏偏柳玄德三年前又碎了將骨，形同廢人，一切大計隻能煙消雲散。

輕歎一聲，深吸口氣，柳玄德又道：“左千裘此人野心極重，乃是一頭永遠也喂不飽的野狼，倘若咱們助他拿下虎牙城，那麽爹敢斷言，過不了多久，他便會將目光放在天機城，到了那時，便是養虎為患，禍及己身，這也是爹當時拒絕他的另一個原因。”

“嗯，果然還是爹深思熟慮，高瞻遠矚。”柳辰聽的連連點頭。

陰陽玄域乃是一個武力至尊的世界，弱者隻是強者腳下的螻蟻，而戰場上，更是隻有永遠的利益，沒有永遠的盟友，在這樣的大背景下，任何一步路走錯，都極有可能讓自身乃至整個家族陷入萬劫不覆的境地。

思忖片刻，柳玄德神色凝重道：“在鏟除馮傲天，奪取天機城城主之位以前，你暫且穩住左左木，不要拒絕，更不能答應，待天機城大局已定，咱們再見機行事，倘若左家戰敗，聯手之事則無需再提，萬一左家戰勝，那便要小心應對，隨機應便……”

“好！”柳玄德分析的十分透徹，句句在理，而且都在為柳氏一族著想，容不得柳辰不聽，不過，猶豫一下，柳辰還是遲疑道：“爹，還有一件事，我……”

“柳族長！”

柳辰正要提及當初陸子昂率人潛入柳府、碎他將骨的事情，身後突然響起一聲大喊，打斷了他的話。

轉身一瞧，竟是柳丹沉、柳丹空二人。

看來東院的戰鬥也已經結束，這二人赤紅著眼，身上沾滿了血漬，顯然剛才殺敵不少。

“那邊情況怎麽樣？”柳玄德問道。

柳丹空道：“啟稟柳族長，一共九十七名城衛軍，盡數格殺，一個不留！”

柳丹沉似乎意猶未盡，笑道：“痛快，今日一戰，真他娘的痛快！”

聞言，柳玄德、柳辰父子對覷一眼，暗罵道：這兩個蠢貨，看來是憋的久了，一旦大開殺戒，就無法束縛手腳，娘的，你

們是痛快了，可近百名城衛軍全都戰死，卻讓柳家少了一個壯大聲勢的機會，要知道，那些城衛軍個個驍勇，好些都是骨師級別的人物，若能招降，遠比殺了他們更加難能可貴，再者，倘若此番柳家能夠奪取城主之位，日後穩固地位，還要多多依賴這些城衛軍。

不過，殺都殺了，即便心中不爽，父子二人也不好多說。

“柳，柳辰？”驀然，柳丹沉注意到了站在一旁的柳辰，神色大變。

“你……”柳丹空也是大驚失色。

柳辰淡淡一笑，朝二人行了一禮，道：“弟子柳辰，見過二位長老。”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眸子裏看到了驚訝、疑惑……隻是，俗話說的好，薑還是老的辣，轉瞬後兩人便緩過神來，皮笑肉不笑道：“回來就好，嗬嗬，回來就好。”

柳辰才懶得與他們虛於委蛇，撇撇嘴，沒有吭聲。

柳玄德拱手笑道：“這次柳家遭逢大難，多虧二位長老反應迅捷，殺敵英勇……”

“哪裏話，柳族長言重了。”柳丹空苦笑道：“此番能夠逢凶化吉，全憑柳族長及時出現，調度有方，我們兩個老了，不中用嘍。”

柳玄德搖了搖頭，正色道：“二位長老，飯可以亂吃，話卻不能夠亂說，我卸任柳氏族長多時，又怎敢以‘族長’自居？自今往後，二位長老還是喊我‘玄德’比較妥當。”

二人對視一眼，彼此遞換了眼神，旋即，柳丹空伸手從背後取出一根一米長短的金玉拐杖來，十分恭敬地遞到柳玄德麵前，沉聲道：“之前柳族長將骨被碎，實力大退，為了柳氏一脈的發展，我們不得不協助柳三元逼迫你交出靈羅杖……萬幸的是，蒼天庇佑，我柳家先祖顯靈，不僅讓你重塑了將骨，而且因禍得福，擁有了不死靈根……既然如此，那便說明這靈羅杖是到了物歸原主的時候了……”

沒錯，那根金玉拐杖正是柳氏族長的象征、之前柳三元費盡心思才從柳玄德手中奪走的靈羅杖。

（本章完）